《理发师》停机事件已经引起了全国媒体的注意。虽然当事人陈逸飞和姜文都发表了各自的态度,但是对于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两个名人如此剑拔弩张?到昨天为止,各种报道都只是涉及事情的表面。昨天,陈逸飞在接受晨报记者采访的时候,终于披露了事件的内幕:混乱的剧组财务制度让陈逸飞不得不暂停拍摄,而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向媒体公开的真实原因。
“他们的办法也蛮有趣的,都在跟你谈艺术问题,在这种前提下,就是不肯谈发生这件事的真正原因。所以我一直不愿谈,就是因为大家一定会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钱的问题,就会陷入婆婆妈妈的境地,但到了这种地步,我非得表态了。”———陈逸飞
财务总监进驻:遭遇重重阻碍
工作人员透露,拍摄了几天以后,陈逸飞隐隐发觉有问题,于是四方投资方重新召开会议,决定派驻财务总监进驻。这由王中军负责,华谊兄弟派财务总监进入,原本是监督资金运作是否符合财务制度,一查看发现确实有问题。
记者:“大概是什么情况下发现财务有问题的?”
陈逸飞:“我当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听到一些,包括他们签约的稿费也不对,但听到,我也看不到,拿不到,所以12月中旬四方会议我就提出来,我们应该有一个财务总监,当时这个人我们并不认识。进去以后,你会觉得处处设置障碍。把你架空,甚至约你吃饭,你不吃饭的话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就是玩权术啊。先约你去吃饭,你不去吃,好,他让你坐在那儿,你要看东西,他也不让你看真正的单据,你要看,他说还在弄,这些都是一种办法啊。我作为一个执行制片人来说,就被架在当中。”
工作人员说,按照道理,剧组用钱是有规划的,第一阶段用多少,第二阶段用多少,按照目前的估算已经远远超出了同期应该使用的费用。他说:“这和制片主任有关系,根据我们所知,制片主任压根没有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规划,完全是一笔糊涂账。”
记者:财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陈逸飞:“当时王中军(华谊兄弟老总,投资方之一)要退出,怎么回事呢?当时预算报给人家的时候是1200万元,过两天变成了1400万元,后来又加50万元,后来再拿出来是1600万元。他吓死了,说我退了。因为我知道王中军在,还有一点平衡,而且也是大团圆的结局。后来他们就说陈逸飞你作为执行制片人,去控制好钱啊,现在只有1450万元。这些劳务费是拍摄后5、6天知道的,我说为什么不让我知道,这也是财务现在不敢拿出来的原因。这900多万元里我大概出了200万元,因为我占25股。所以有人还以为我是因为艺术原因离开,认为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器啊,不敢说,说的话要坏事。”
“财务制度”:停机事件真正的内幕
一剧组工作人员详细描述了停机事件发生前的场景:“28日当天,拍摄葛优和周韵结婚的那场戏,当时外面大概有100多个群众演员扮演国民党官兵。结果陈逸飞和姜文发生了争执,因为两人是在里面的房间里争吵,争吵的内容外面有些人知道,有些不知道,为了掩盖里面的争吵。剧组特地安排让群众演员唱歌,唱抗日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这真的很像一部电影的场景,外面人在唱歌,里面的人在争吵;实际上围绕着《理发师》发生的媒体种种的猜测和两个名人的争论也是如此,外面的媒体在“唱歌”,掩盖的是真正的矛盾。
据一剧组的工作人员透露:《理发师》剧组的机制是一个非常怪异的机制,照道理,四方投资方的钱应该交给执行制片人,制片人委托财会进行保管,制片主任用钱应该向制片人申请,制片人同意后,通过出纳交付。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四方汇进的钱,全部集中在制片主任的手中,具体用钱了,制片主任说了算,而跳过了出纳和会计:
“没有一个财务上的监管的机制”,工作人员透露,“拿最小的事情来说:姜文的香烟700多元钱也全部算在里面,还有开机前的医药费也在里面,一个月时间,姜文光食品费、文具费、香烟费就用了8000多元钱。照道理制片主任不该给报销,而会计不也能给报销。虽然这是一个小事情,但是说明财务制度有漏洞。”该剧组工作人员透露,在姜文根据合同应得的酬金和实际拿走的劳务费之间也有争议,陈逸飞认为里面也有问题,但是他目前不谈,因为迄今为止,所有的原始单据制片主任迄今都还没有提供出来。陈逸飞说,拍片至今共实际投入900万,如今已经用了700万,只有200万现金剩下。
陈逸飞说:“我觉得目前这样也是好事,如果这样不规范下去,损失会更大。将来会涉及到更大的黑暗,我作为执行制片人,要承担损失的。现在索性大家讲讲清楚,你是怎么想的,怎么来处理问题。所以我会有一种感觉,自己一个人突然跑进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怎么是这种样子呢(陈逸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晓得的,他们的做法是什么呢,三个人设一个圈子,制片也是他们的人,财务也是他们控制。我是第二大的投资人,执行制片人,都签好字的,条约里都有的,我有财产权,人事权等等,另一方面说,这有责任的,权的另一面就是责任。最后的责任我也要承担的,所以从短期来说,避免承担更大的责任,从长远来说,我也知道今后做电影怎么做法,这支队伍应该怎样,这种机制应该怎样,怎样使这个产业做得更加好。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讨论的问题是电影工作者应该讨论的问题,怎样来解决这个机制问题,剧组那么小,它其实也是一个小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