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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太阳照常升起》女儿看了觉得有意思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29日14:53  新浪娱乐

  曹:我看完这个电影,我说我一定要问问姜文,这个镜头究竟怎么拍的。

  姜:不是我“轴”啊,是如果我说那算了,就这样吧,美术也会不高兴。他们觉得我能把它做成这样,但是现在还没做到,给我点时间,我们的服装也经常说,给我点时间,我能做到。所以这个时候我得跟大家配合。

  曹:我想从演员做导演,会想起我们中国两位前辈的电影艺术家,就是崔嵬和石挥,他们拍的《小兵张嘎》《鸡毛信》,我知道你都特别喜欢。

  姜:《小兵张嘎》不用我说,那无疑是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不谈故事,因为故事对于好导演来说,无所谓,他可以把什么故事都拍得很棒。你说这人物,一直到今天都在勾着我们。里边的拍摄方式,我觉得这两点非常了不起。手段和内容,我们也见过很多别的电影,他们把小孩拍成老头了。他那个孩子就是孩子,他这个孩子是孩子,他里面罗金保,那些游击队员,你看了都个个生龙活虎的,都是有生命力的,石挥更不用说了,他里面精彩的人物,人物关系也好,他怎么去把时代和人物相结合,我觉得也有他对故事的取舍的和浓缩的。他其实反了很多当时人惯常用的办法,再往远说还有奥逊·威尔斯。还有卓别林,还有伍迪·艾伦,还有塔伦·帝诺,还有梅尔·吉普森。其实,我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说,也许我的偏激,我看到了在电影史上能让电影产生拐弯处的这几块重要的石头,不都是演员出生的人做的吗?当然,我也可以这么说,导演是各种出生过来的,因为他必须是个成年人。演员可以两岁就演戏,导演不能。导演必须是个成年人。这叫天才,像奥逊·威尔斯,二十五岁,他也有做过广播员的出生,当导演之前他闹了一件大事,他说火星要撞地球了,他弄了个广播剧就把全美国人都惊住了,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曹:我知道你特别欣赏像马龙·白兰度这样的演员是吗?

  姜:谁不呢,在我心目中,个人观点,能让人叫好的演员,不能说是最好的,是好演员。马龙·白兰度,你看的时候你忘了叫好,你也忘了去评判他演了对或不对,你甚至都忘了这戏这角色该不该这么演,你就跟着他走了。不可能想像有另外一个人再去扮演这个角色.

  曹:就您个人而言,咱们是同一个年代,也许我们这个年代出生的都还有一些英雄主义的情节。

  姜:我觉得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吧。

  曹:你为什么,个人来说,特别崇拜毛泽东?我看您这收了好多他的书。

  姜:他去世的时候我们十三岁,我们有记忆。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这个记忆是深深地在你的身上。当然过去这么多年,你可以用你的脑子来重新评判这个人,感受这个人,但是他确实是个巨人。他有很多让你,这么说吧,他是一个有魅力的巨人。

  (对毛主席的崇拜情结可能与姜文出身于部队大院有关系,而在姜文看来,人的精神就是来自于和太阳的私人关系。那么,这个一心追逐太阳,雄心勃勃出征威尼斯,最后却被剃了光头的姜文,现在会是怎样一番滋味?人到中年,在女儿面前,姜文会扮演一个怎样的父亲呢?广告之后请继续关注。)

  曹:我们再回到《太阳照常升起》,我记得你在出征威尼斯之前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戛纳没有看上《太阳照常升起》不是我的损失,是戛纳的损失。

  姜:我替他遗憾一点。当然,显而易见,我是先把它往戛纳送,当然戛纳没一见钟情,没一见钟情我觉得也无所谓,它有这个权利。戛纳没要,我们又去了威尼斯,这很热闹,威尼斯给我们剔了光头,很好。这又怎么样了?瞬间就忘了,不值得一件回味的事情,因为它不是一个有营养的事,是一个热闹的事。也可以说是一个包装的事。当然,得了奖也很值得高兴,不得奖也不值得沮丧。对吧?看是哪一届,哪年的葡萄,哪年的酒。

  曹:所以你其实这次在威尼斯尽管是剔了光头,心情依然不错。

  姜:剔光头很爽,挺去火的。

  曹:我们再说说你女儿。据说女儿电影已经看了六遍了,孩子有什么说法吗?

  姜:她挺喜欢的,她觉得跟动画片似的,《猫和老鼠》。她对疯妈和儿子那个她看得特别迷恋,她反倒看陈冲那儿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十岁的女孩子嘛。

  曹:已经有点懵懂的。

  姜:她也想乐,但是她老觉得是不是不该乐,然后其她觉得特来劲。而我问过她,你觉得看得懂吗?她说能看得懂啊。我说你觉得这都是什么意思啊?爸爸,很简单,树就是树的意思,鞋就是鞋的意思,风就是风的意思,火车就是火车的意思。你干吗问我那么傻的问题?我后来一想也是,他们这么大的孩子看东西是非常单纯的,她看得来劲、有意思的就行,而他们喜欢节奏快的。我跟她一起看过《千与千寻》,我跟不上她。也许是我老在听那音乐。我发现她在前五分钟就开始明白那个白龙跟谁要怎么着了,我就是老问她,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了?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猪了?她都会解释。我发现,这个岁数的孩子和大量看了这样片子的孩子,看什么拍的电影,人演的电影是很容易的。

  曹:我看你的工作室里有好多闺女的大作,有一副画画得有点齐白石的味道。

  姜:我就看她画的东西好。而且反正我是不知道怎么画,我画不成这样。而且我愿意给她留下,因为我小时候也老画画玩。我爸他们部队来战友的时候,“哎,这孩子不错,拿走,说拿走了”我那个时候也十几岁,画人画得都特像。没了,现在一张都没有了,我跟你说你都觉得我吹牛似的。我得给她留着。

  曹:那她看到你片子里面,小弟弟这么小就在这个环境当中拍戏,她会不会心疼?

  姜:她说这不冷吗?你为什么让他光着屁股在那儿?我说这个地是个八星级的待遇,那个土是巧克力做的。那个花是绢的,丝绸的,不会扎到他。温度都调好了,是恒温的,我试了两天,绝对没问题,才找他拍的。拍完了之后,他只演了不到四分钟,哭了。哭,其实还能拍,他一哭,所有的灯都灭了,不知道怎么就弄不着了。那摄影师李屏宾就说,别拍了,赶紧走。不能再拍了,他一哭,灯都灭了。

  曹:当时为什么就没有用其他的孩子。怎么想到用自己的孩子。

  姜:也想用别的来着。我们找了好多,都不舍得。因为,那么小,谁愿意,你干吗,拍电影又能怎么着?一个电影而已。都不愿意。后来他妈妈说,既然那么难,就他吧。既然他妈妈觉得可以,就行吧,就他吧,就这样了。

  曹:有时候我看到那小孩儿,有时候会想到你和姜武,你们小时候都是属于哪一种类型的男孩?

  姜:他可能比我贼点,聪明点。我老挨揍,我妈我爸天天揍的是我,不揍他。我妈相信棒下出孝子。她也相信,管好老大,其他都好办。

  曹:所以“姜文姜武”也是后来取的名字,就希望你们能够稍微文气一点?

  姜:不是这么想的吧。因为生我的时候,我爸爸是个军人,他总是不在。生我的时候没名字。大夫给取的。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没名儿。算了,他爸当兵的,叫姜小军吧。你得填上出生证啊。生我弟弟的时候又没来得及取,那就顺着,叫姜小兵吧。俩名字也不错。就这么叫到。我是十岁才给改的。我姥爷觉得,这不能老是大夫给起的,虽然曹大夫就这么大本事。但总得负点责任给孩子起个名吧。然后我姥爷就起了,叫“姜文姜武”。

  曹:你以前特别会模仿人。我听说你那个时候在中学的时候跟英达老搭班。

  姜:小孩儿都具备这个特点,我们小时候只要一看电影,再上课,全是电影台词,全学得倍像。然后有的时候那个时候英达就个录音机,就录下来了,骑着自行车,就放录音机,就听人家说又播电影录音了,回家开录音机去了。其实没有,就我们自己录的。我们经常同学之间乱骗,这倒是的。听半天,不知道谁在说话,那倒是真的。

  曹:现在这个片子已经做好了,已经上映了。其实从导演的角度来说,你最期待的是什么?

  姜:我当然期待观众喜欢。不要看完了,就看完了,看了看了。而是能够跟着人走一段时间。我想可能多少也是这样的,起码对崔永元是。电影还是影响了我们的生活,包括生命轨迹。

  曹:好的,希望你能够心想事成,谢谢姜文兄。

  姜文:原来听说梦是黑白的,没有颜色,当我听到这句话后,我不断地去注意我自己的梦,结果我发现自己的梦是有颜色的,不但有颜色,而且梦里的颜色是更绚丽,反倒给我的感觉是,像家乡一样亲近的颜色,那个地方人们形容叫做不是人待的地方,是神待的地方。

  《可凡倾听》姜文专访,还原一个真实的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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