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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23日零点21分逝去后,陈虻的同事们把他之前的办公室改装成了灵堂。办公桌上,两张证件——记者证,工作证;三张名片,写着他生前的职务名衔。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就凝结在这几张薄薄的名片上。文/马戎戎
“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2008年12月25日上午。作为“生活空间”最早的参与者之一,蒋樾去灵堂看望他。满墙的照片上,蒋樾找到了有自己身影的那张。照片上,年轻时代的蒋樾还是个胖子,寸头。现在,蒋樾是个瘦子,和陈虻一样的长发。蒋樾说,几年前与陈虻相遇,陈虻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想想看,那时我们曾经那样熟悉,一起吃饭,一起做片子。”蒋樾很感慨。
灵堂的留言本上,蒋樾写下了这样的话:“人生苦短,你率先走完了。”
蒋樾第一次知道“东方时空”,是1992年,“东方时空”的创始者之一时间找到他,对他讲起“电视新闻杂志”的概念。蒋樾被这个“杂志”的概念吸引了,那时候,这个全新的节目名称还叫做“新太阳60分”。
翻开孙玉胜撰写的《十年》,依然能感受到那时创办者的激情:“我们还没有一台电脑,所有的报告都是我们手写的。”“‘新太阳60分’的名称是几经斟酌,最后敲定的——它来源于‘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一格言,寓意着中央电视台和全国的改革开放事业蒸蒸日上。”
由于一句“‘新太阳’名称也许让人误会,人家会说‘难道还有老太阳么?’”“新太阳60分”很快改名为“东方时空”,全国人民开始听着“时空晨曲”洗漱、吃饭。几个栏目版块分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只有“生活空间”还在迷你版“为您服务”的思维困境里徘徊。
当时“生活空间”的制片人还是卢望平。在和卢望平讨论“生活空间”的时候,蒋樾听到这里有一个8分钟时长的平台,便说:“当然做纪录片。”
蒋樾给“生活空间”做的第一个纪录片是《东方三侠》,讲述什刹海3个游泳老人的故事。
蒋樾说,当时,后海有一群游泳的老人引起了他的注意,“1993年去看,水已经很脏了,但是这帮人依然玩得很愉快”。蒋樾认为,这里面有“乐”。当时这些人的一些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时正值海湾战争,游泳的人往水里跳的时候,就会喊:“闪开,闪开,飞毛腿导弹要发射了。”蒋樾觉得这体现了北京人气质中的某些东西,“北京人非常关注政治,但又能把政治和平民生活结合起来”。
在《十年》里,孙玉胜说,纪录片最终被允许在这个平台上播放,是因为“久病乱投医,试试也未尝不可”。
而在蒋樾看来,包括《东方三侠》在内的一批短纪录片能够在这个平台上播出,以及播出后得到好的反响,并不是偶然的,“‘生活空间’的产生不是孤立的,而是80年代长期积累的新纪录片的爆发”。
作为上世纪80年代新纪录片运动的亲历者之一,牟森这样描述这场运动对“生活空间”最终形态确立产生的影响:
“上世纪80年代中期之前,我们习惯看到的都是政论式的专题片,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看电影加片的《新闻简报》,后来看专题片。到80年代中期,开始出现了一批反映普通人生活的纪录片,比如90年代初的《沙与海》,时间他们拍摄的《我毕业了》、《天安门》,都是反映普通人生活的,还有早期的《德兴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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