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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属于白流苏的,属于白家,属于唐家,属于阴暗和时髦并存的不快乐世界。《倾城》的上海篇,对女主人公白流苏来说,是张爱玲的名句: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香港,是属于范柳原的,属于他的初恋,他的朋友,他冒险生涯和传奇身世,属于一个表面平静却湍流暗涌的动荡篇。《倾城》的香港篇,对于男主人公范柳原来说,是另一句名言:
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白流苏和陈数:
不管张在自己的原著中如何代白流苏自嘲着,这个角色仍然是个可爱的女人,与众不同的女人,无可奈何中坚持自己的女人,新《倾城》中延续着这个女人,却把她精明算计的部分变成了更为可爱更为担当的部分。
新《倾城》还给了原著一个老宅,那老宅本就是张文字中一个墨托着花远看去恍惚和虚幻的地方,一个一千年和一天没有任何区别的老去的地方,行将老朽,仅剩的姿态只有点些尊严而已。新的《倾城》中,老宅却成了白流苏的“奥哈拉”,她爱之恨之抛弃之又不舍之,她不再像原著那样精明了自己的一切,她变成了这样一种担当的奇女子,她成就自己的家,成就前夫家,还成就范柳原的家。新的《倾城》,让白流苏用那样的不舍与争斗诠释自己和自己的身份,范柳原是那个唯一懂得她,能让她依靠的男人。
第一次看到陈数的戏,是《暗算》里的黄依依,爱就爱了,爱到抵死缠绵的高傲女子,这样的震惊,这样的奇烈女子,简直无法用好女人或是坏女人来形容,但是看了便极难忘记。随后她出演话剧《日出》,同样一个世故与单纯同时存在的沧桑女子,同样给人复杂的感觉。
到了《倾城》,无所谓争议有多大,陈数仅仅在凝固住妩媚而又坚忍表情的一瞬,便成功用自己的味道化成了白流苏。导演说,陈数做了这个角色,她就成了白流苏,观众在这剧里看她,想的就是白流苏,不是别人,是这个角色。她是极佳的旗袍样范,穿出一种旧女人才有的从容感觉。她是旧女子中的时髦味道,那张脸庞同时混杂着一种矛盾的美感。几场感情冲突戏,她自控着痛苦和情绪的压抑,表演得富有张力。她极好演出了那些外面光鲜下的心力交瘁。
也有人说,她和他们想象中的白流苏,多了点憔悴,他们读着书,几年,十几年,印象中是那个年长若干的成熟范柳原,和美丽正完全绽放开的白流苏。不过,对于挑剔的人来说,陈数也是有着那样一种张笔下的样范:半透明的青玉,尖着几分的下颌,眼睛润着水秀,却又看透世情般几分疲倦——陈数是一个会用眼睛来表达情感的女人。
范柳原和黄觉:
拿到现在的时髦,范柳原会被称为钻石王老五。逆境中成长的生存型人物,草根一样顽强,贵族一样高傲,命运坎坷令他复杂世故,深爱过的女人之死令他万念俱灰,在玩世不恭中,这个男人最后终于找到了可以让自己心灵平静下来的女人。
这样故事中的好男人,强势,勇敢,一点点痞,又不失君子,少了成熟与世故,黄觉成了一个英俊小生的酷套路。这是黄觉角色上的一个简单转身,《倾城》里给了他帅(几乎是他近年来最帅最潇洒的一次)和痴情,不过没有再给他一个妖孽的突破,也没有给他一个成熟自私男人的发挥。
黄觉有一种危险的味道,不安定的,变化莫测的,这一分钟他像个好男人,下一分钟就难以捉摸了。所以,他很合适亦正亦邪的人物,比如《一针见血》中的小流氓。这个新《倾城》中的范柳原,无疑有些过于周正,也过于简单了。
对此,黄觉自己的说法是:原著和电视剧无法比较,相比较文字上的细腻感触,电视剧毕竟承载着较多的传统价值观。所以,范柳原在黄觉的演绎下,变成一个因为懂得而去爱和承担的创伤男子,他和白流苏,在香港沦陷的战乱中,彼此治愈了对方。
其他角色:
尽管范柳原是主角,但唐一元与白流苏的对手戏,却构成了《倾城》前半部分最好看的精彩。夫妻斗法,公媳相处,两个家族勾心斗角,编剧邹静之的精华部分尽在于此。唐一元被加到了一半的戏份,这个纨绔子弟软弱而风流,自私而笨拙,他无力改变自己,所以他的女人,要么像白流苏一样抗争离去,要么像梁梦丽一样随他一起毁灭。王学兵在这个角色上演得很到位,有其可怜,又有其可恨,性格上的复杂被诠释得明明白白。
另一个增加的角色是宝络,“嘉女郎”刘一含扮演这位接受新思想的年轻小姐,勇敢走出去见识新天地,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和爱情。刘一含扮演得不温不火,随没有大的冲突剧可供发挥,但也并不只是花瓶摆设,而是演出了角色可爱与勇敢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