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北京卫视等台播出的年代剧《大宅门1912》让观众再度重温当年看经典剧的情景,有第一部的珠玉在前,这部番外篇的创作者们几乎都压力重重。尤其是陈宝国,作为剧中唯一保留下来的戏份最重的主演,陈宝国需要把第一部中白景琦的气质、个性一脉相承地植入到这部《大宅门1912》中,对他来说,这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进“宅门”,陈宝国感慨,自己与白景琦的情缘到现在已是第13年了,“加上我提前介入的三年,应该说认识白景琦16年了,遇到这种角色对演员来说是莫大的福气。”
对话
再演白景琦曾有顾虑
记者:您再演白景琦,年龄感似乎是您需要跨越的一大障碍,因为故事中的白景琦是30多岁。
陈宝国:说老实话,现在去演30多岁的白景琦,年龄上多少会有点顾虑。但是我感觉,这十几年来《大宅门》一直在不断的重播,说明还有很多观众仍然喜欢这部戏,喜欢大宅门里的这帮人。跟这份喜爱相比,一些外在的东西观众是不是就会不那么在意了?有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或许可以说明我的想法,就像那些京剧表演艺术家,我们会去看他们年轻时的演绎,也会去看他们中年意气风发时的呈现,也会想看他们老年时炉火纯青的感觉。我并不是把我自己比作那些艺术家,但是我觉得自己这种体验是不是可以放置在喜爱《大宅门》的观众身上。这么一想,我的顾虑就释然了。
记者:这是你第三次拍“大宅门”的故事,是新鲜感更多还是熟悉感更多?
陈宝国:像是再回到家的感觉,很亲切。我对《大宅门》和白景琦印象太深了,再演有种“再活一回”的感觉。演这部戏和这个人物就没够,打个比方,就跟传统京剧一样,演了好几百年了,演的没够,看的也没够。我记得《大宅门》是在2000年拍的,到今年已经过去13年了,其实我介入的要更早一些,到现在已经有16年的光景了。现在看来,作为一个演员,在我的经验也相对成熟了一点的时候,能够遇到白景琦,确实是一件特别荣幸的事儿,这份荣幸很多人会嫉妒,对一个男演员来说更多的是福气。
郭宝昌导演是我的贵人
记者:这次演白景琦需要情绪上的调整吗,到了片场,您是否能找回当年拍摄时那种感觉,像是“旧友相逢”?
陈宝国:确实是这样。穿上戏服,一扮上装,感觉就跟回家了一样。而且和郭宝昌导演的合作也很默契。对我来讲,他是我的伯乐,是我的贵人。除了《大宅门》他给了我这么重的角色,通过跟他的接触,他会带给你很多东西,包括对文化的、文学的和社会的感悟,尤其是他对戏剧的那种理解,都让我受益匪浅。还有能再次跟斯琴高娃老师这些“重量级”的艺术家合作也很高兴。跟好演员合作一定要倍加小心,你提前要做大量功课,才能有后面的创作氛围,才有可能会有火花出现。这也是相互之间的一种尊重,是对戏剧与人物的尊重。
记者:白景琦的性格和前两部还是一样的吗,您是否做了一些调整?
陈宝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物的性格和特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白七爷还是一样的“浑不论”。
记者:当年的《大宅门》创造了万人空巷的收视奇迹,一般续拍或翻拍的作品,要达到当年的高度几乎难以做到,甚至有时还会遭遇一些“板砖”,在这一点上,您接拍的时候是否有顾虑?
陈宝国:说老实话,只要《大宅门》需要我,我就义不容辞。而且,这次也是郭宝昌导演自己写的本子。我是十分信任他的,不到认为可以拿得出手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拿给你看的。
而且白景琦这个人物我也很熟悉了,他的性格,他的人物的很多个侧面我都很了解,毕竟我已演过70多集了,这次再演,虽然过了十几年,但是白景琦的性格可以说已然“化”在我身上了。
我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
记者:生活中的您自己和白景琦有性格相像的地方吗?
陈宝国:我觉得不应该有相似的地方吧。白景琦的性格侧面太丰富了,特立独行也好,张扬也好,正义感强也好,霸道也好,还有传统孝道,在他身上都体现得淋漓尽致。还有,他性格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四个字:敢爱敢恨。爱是真真切切的爱,恨是透入骨髓的恨着。
一个演员不能等同于一个角色,我也不可能完全都具备这些特点。我就是一个演员,从事这个职业的创作者,而白景琦则是被典型化了的艺术形象,二者之间画不了等号。但是作为一个演员,你有义务把角色的性格特征全方位的呈现出来,把信息量传递给观众。不管用什么方法,终极目的是要把人物呈现出来,感染观众。
记者:除了白景琦,您在《汉武大帝》、《钢铁年代》还有《智者无敌》等剧中的角色都很有个性,而且气场十足,生活中您的性格更偏向哪方面呢?
陈宝国:我其实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就我自己的经历而言,表演和生活是完全不同的状态。生活中,我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不爱说话。演员这个行业对我来说影响还是挺大的。现在有关创作的事情我还愿意跟别人说说,或者在创作中,为了争得别人的同意或者改变别人的想法,也得跟别人去很好的沟通。但我以前绝对不这样,这个行业让我改变了很多,也是一个让自己慢慢变成熟的过程,这种过程很累。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完全适应,如果第二天要面对媒体的采访,我经常头一天就睡不好觉,怕我到时候说不出来,而且也怕自己说错了,没说好。但是没有办法,还是得去做,自己已经改变很多了。
我曾特别喜欢演古装戏
记者:从艺几十年来,您的作品产量其实不是很大,但是几乎每一部都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什么样的角色能打动您呢?
陈宝国:接戏的想法随时在变化。以前我认为,演员选剧本,其实选的就是人物,你这个职业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演一个有个性、性格比较丰富的人,这样的人物出现在我面前,我一般很难抗拒。
有段时间,我特别喜欢演古装戏,觉得这更像是戏剧。这两年,我越来越想演那种特别贴近生活的角色,那种能把自己人到中年,对亲情、家庭的认知,对社会冷暖的感受,还有上有老、下有小的“顶梁柱”的感觉都能演出来的角色。因为我自己就处在这种状态中,有了很深的体会。这种角色在几年前是我所排斥的,但是到了生命的这个阶段,特别有冲动想去演。
记者:像最近几年的《钢铁年代》和“无敌”系列,其实可以算您戏路的一种改变,您享受这种变化的尝试吗?
陈宝国:因为我们这一代人的特殊的生命经历,所以对“工农兵”这三个字印象极为深刻。我不止一次说过,我现在最想演的就是“工农兵”。这两年里我饰演过了工人,就是《钢铁年代》里的尚铁龙,军人形象也演了,就是《正者无敌》里面的冯天魁,那是我心目中非常标准的一个军人的代表,我自己是有军人情结和英雄情结的。这两个心愿算是达成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不同的角色,希望自己的角色不要看起来那么雷同,这是我极力回避的。
我喜欢“笨”的表演
记者:但是您选择的都是很正的角色,您好像从没演过反派。
陈宝国:要说我选择这些人物的共同点,就是拧,或者说特别执着。我平时也喜欢看戏,我其实喜欢那种比较“笨”的表演,包括我自己演,也喜欢用那种比较“笨”的方式。这个“笨”可以说是“质朴”,其实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要能“落地”。说句老实话,当演员的都很聪明,都是“人精儿”,但有时候往往会不自觉把这种聪明劲儿带到角色里去,这就会让观众看着不舒服,有时会显得轻佻。这种“笨”就是我在角色的演绎中一直追求的。如果说我选角色也好、演戏也好有什么是特别坚持的话,可能也就是这个“笨”字。十几年下来,我悟出的道理就是:吃演员这碗饭,就得踏踏实实的演戏,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
记者:好角色对一个演员来说,的确是可遇不可求,这么些年从艺经历,您作为一个观众眼中的老戏骨,对自己的事业还有哪些希望吗?
陈宝国:演戏这事儿本身乍一看并不是很难,但是要接着往下走,要把这事儿干一辈子,除了运气好,就是踏踏实实地去演。表演是个没边没沿的事儿,也没有特别清晰和固定的评判标准。因为它表述的是人,尤其是电视剧这个载体。电视剧是大众的,是通俗易懂的,说书性质的,但同时也要承载一定的文学含义。它一定要是好看的,包括表演者的呈现,也一定要是好看和耐看的。
就表演来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次我是感觉轻松的,每次心里都是忐忐忑忑,处在一种否定又否定,认定又再坚定的状态中,那种感受很难说清楚。总之,当演员这么多年,我享受这种状态,也愿意承受这个。包括播出之后的反馈,好的坏的,自己也都要去承受。
本报记者 王雯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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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主演忆往日情
本报讯(记者王雯淼)年代剧《大宅门1912》正在北京卫视播出,尽管观众对该剧的评价不一,但开播到第四日,该剧在北京地区的平均收视就已“破8”。
今晚7:35,该剧导演郭宝昌将携陈宝国、何晴、张歆艺三位主演一同做客BTV文艺《影视风云》,与观众分享“宅门内外”的爱恨情仇。节目现场,陈宝国与郭宝昌就流露出英雄相惜的深厚情谊。在拍摄《大宅门》第一部的时候,“拼命三郎”郭宝昌由于长期体力透支,再加上长期的糖尿病困扰,在片场几近脱水仍坚持拍戏,全组人都为导演的身体担心,陈宝国更是急在心上。最后,陈宝国放话“你不去医院咱们不拍了”,在陈宝国的“威胁”下,郭宝昌才被“绑架”至医院。谈起这段经历,郭宝昌仍难掩感激之情。此外,剧中的路青青徘徊在两个深爱她的男人之间,生活中的张歆艺却在《大宅门1912》拍完不久结束了自己的一段长达七年的恋情。巧的是,张歆艺昔日的恋人,正是《大宅门1912》中另一位主演王志飞。再度谈起往日恋情,张歆艺感慨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