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重复自己，但喜欢做喜欢的事，所以康洪雷在《士兵突击》后，又拍了同是战争题材的《团长》。图/CFP

在这张很有气势的宣传海报背后，隐藏着《团长》许多不为人知的拍摄经历。

    《我的团长我的团》(以下简称《团长》)是康洪雷和兰小龙合作的第二部戏，前一部《士兵突击》大红大紫后，两人和制片人吴毅决定再做一部军事题材剧。康洪雷再次将《士兵突击》的原班人马招至麾下，这部《团长》几乎是为《士兵突击》的演员们量身定做，角色的性格都是根据演员的性格来写的。

　　170多天的拍摄耗时，两次重大的片场事故，700多万元的赔偿费用，百万一集的版权天价，零点的抢播……《团长》如果不好看，对不起的不仅仅是“士兵迷”，还有那至今仍未痊愈的伤员，以及为《团长》折腾不息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和媒体同行们。

　　如果说《士兵突击》中“不抛弃不放弃”的口号令人印象深刻，那么《团长》要表现的则是战争下人的状态，用康洪雷自己的话说就是：这部戏没有口号，只是活着。

　　康洪雷访谈

　　选戏 愿为《团长》食言

　　新京报：为什么在《士兵突击》之后再做战争戏？

　　康洪雷：《士兵突击》之后我发誓5年不拍战争戏，结果我食言了，拍完《团长》，我发誓10年内不碰战争题材，不过谁知道呢，导演都很贱。我特别不喜欢重复自己，但喜欢做我喜欢的事，《士兵突击》是我喜欢的，《团长》也是我很喜欢的戏。喜欢就去做，就是这样。

　　新京报：听说您剪完片之后嚎啕大哭？

　　康洪雷：我选择剧的标准是能感动我，只要能感动我，就能感动一小部分观众，我当然希望全国观众都喜欢我，但那不可能。《团长》就是能打动我的戏。

　　拍戏 每场戏都是打仗

　　新京报：《团长》又是一个群像戏，你似乎喜欢群像戏？

　　康洪雷：我喜欢挑战，10个人的戏可以精彩，20个人、30个人能不能做，40个人可不可以？我从1985年开始做，做到2000年做成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坚持肯定是孤独的、困难的，但是对的事情就要坚持。

　　新京报：群戏对演员要求很高，这些演员在戏里表现怎么样？

　　康洪雷：在我眼里，他们每个人都是特别优秀的，包括他们扮演的角色和他们本人都优秀。段奕宏，我在《士兵突击》里没有表扬过他，但是这个戏里，我在不同场合都说，段奕宏在这个戏里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个演员，无论他的演技、做人还是耐力，在这漫长而艰苦的172天中，在考验意志的时候，我觉得段奕宏表现出作为艺人应有的一种德行。他给我的信心，以及他在现场给周边人的影响，我都非常感谢他。

　　新京报：那为什么现场给演员打分打得很低，就二三十分？

　　康洪雷：我对每次拍戏都称之为打仗，打仗必须要打赢，打赢就要一切的方式方法。打分是一种刺激，我永远也不会去鼓励他们。我喜欢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希望激励他们下一场戏会更好、更努力。

　　剪戏 和血腥没有关系

　　新京报：很多演员都遗憾结局没有拍，按原著迷龙和龙文章都死了。

　　康洪雷：当时剧本没有做完，再加上投资的关系，我们必须要结束了。电视剧永远是遗憾的艺术。

　　新京报：这部剧从50集剪成43集是不是因为太血腥？

　　康洪雷：其实广电总局对《团长》评价非常高。开播前，一直在剪辑房剪片，配音乐和声音，《团长》初剪版本是50集，之后剪到了48集，后来剪到45集，最后剪到43集，这期间有根据广电总局的意见剪辑，但更多的是自己的剪辑，砍掉了迷龙和上官戒慈的一些感情戏，和血腥没有关系。

　　【故事】 从打仗到回家

　　1942年，在一个离中缅边境不远叫作禅达的地方，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溃兵聚集于收容站：北平人孟烦了、军医郝兽医、湖南兵不辣、东北佬迷龙、豆饼、要麻、蛇屁股、康丫……他们互相厌憎又相依为命，不饿死不病死成为他们每天生存的最高目标。师长虞啸卿带主力精锐部队入驻禅达，用收容站的散兵游勇重组了一个早已覆亡的川军团，空投到缅甸参加第一次滇缅之战。

　　在缅甸丛林中，一个用诡计杀死5个日本兵的诡异男人有如神降，他自称是川军团副团长龙文章。从冒充到被揭发，龙文章最终阴差阳错成为了炮灰团的团长。通过和战友的接触，他把对战争的热情逐渐转变为“将他们带回家”的信仰，最终他带领炮灰团一起陷入了极其惨烈的南天门战役……

　　【结局】 死去还是活着

　　小说《我的团长我的团》去年底全国发行。电视剧和小说最大的区别，就是它让男一男二男三号都活了下来，虽然这个结局并不是读者包括几位主演最满意的。不过也有网友力挺电视版结尾：“迷龙的死，龙文章的自尽，都是小说太华彩的篇章。不过幸好电视剧没拍，否则太虐啦！”

　　小说版：迷龙为了救妻儿触犯军法，龙文章保不了他，迷龙要求龙文章亲自开枪打死他。此后龙文章和迷龙的妻子上官戒慈产生了一段感情纠葛，但是上官深爱迷龙，一直想借机杀死团长……南天门战役后，龙文章对战争及国民党的派系之争彻底失望，最终自杀。

　　电视版：原本虞啸卿只要求炮灰团坚守两天，就完成了任务，但炮灰团坚守了38天，最后只剩下龙文章、孟烦了、迷龙等几人活下来。康洪雷用了一个颇有轮回意味的镜头收尾：现代社会里，一个老年孟烦了买了一份报纸在街上走，沿途上很多人和他擦肩而过，有保安、清洁员、白领等等，都是他曾经的战友……

　　■ 康语录

　　“这个戏没有《士兵突击》里“不抛弃不放弃”那样的口号，就是活着。他们相互帮助，也相互猜疑。可是这些可亲可爱的好人，最终会一个个在你面前消失。

　　《士兵突击》写部队，不可能有女人，而《团长》是60年前的事，有女人才正常。这些士兵用生命去保卫自己的国家，他们配有爱情。

　　我现在还是买不起房子(传现在身价是一集10万元)。投资方找我拍戏，只要差不多就好，如果不是差不多，我也完不成这部戏。”

　　■ 大事记

　　●2008年3月初，《团长》在云南腾冲开拍。

　　●2008年4月8日，剧组在为一场战争戏做准备时，来自西影厂的烟火组组长郭岩，将捣碎的烟饼装进了假炮弹，烟饼燃烧产生的大量气体导致假炮弹爆炸。一块弹片穿透郭岩的肺部，郭岩不幸身亡，他的两位助手一个脸部被炸伤，一个手臂骨折。

　　●2008年4月15日，剧组人员在当地为郭岩举办追悼会，拍摄恢复。据称此次事故赔偿约100万元。

　　●2008年4月20日，剧组在拍摄一场群众戏时，在当地向阳桥上搭建的临时场景“廊桥”坍塌，造成38名群众演员被柱子和瓦片砸伤，其中两名伤到了脊椎，至今仍躺在床上。《团长》全面停工。

　　●2008年4月25日，保山市、腾冲县两级安监局初步认定事故原因：剧组美术组设计有缺陷，置景组制作过程中留下安全隐患。《团长》表态对伤员负责到底。

　　●2008年4月26日，《团长》复工，5月初，大部分伤者出院。

　　●2008年7月初，传出《团长》为两次事故赔偿超过700万元，已计划提前卖片以填补资金缺口。

　　●2008年7月底，《团长》尝试了“4+4+1”的捆绑销售模式，即由北京、上海、江苏、云南的四家卫视进行首轮播出，两个月后再由另外四家卫视进行二轮播出，一家卫视台进行三轮播出。而首轮播出的四家卫视，则分别以15万元到20万元一集不等的价格购买该剧版权，凑成了100万一集的天价。包括赔偿在内投资高达4000多万元的《团长》，已经收回成本。

　　●2008年8月3日，《团长》在昆明杀青。

　　●2008年12月，《团长》初剪50集，而后康洪雷主动删砍7集，播出版确定为43集。

　　●2009年3月，四家卫视因播出日期未能统一而发生分歧。经协商，东方、云南、江苏三家卫视将于3月5日播出，北京卫视将在3月7日播出，并通过增加播出集数赶上其他卫视的进度。

　　●2009年3月5日零点，江苏卫视率先在全国播出《团长》。

　　专题统筹：李世聪 

　　本报记者 勾伊娜 刘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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