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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朵云》主创人员
蔡明亮简介:
中国台湾导演,马来西亚籍。先后拍摄了《爱情万岁》《河流》《天桥不见了》《不散》和《天边一朵云》等8部影片。蔡明亮对柏林电影节可不是个陌生人,他是1995年柏林电影节的评委,两年后,他的作品《河流》获得了当年柏林电影节的“银熊”奖。他的作品总是很情色,其影片里的人互相接触得不多,几乎不讲话,只是互相观察。他总是爱用李康生
、杨贵媚、陈湘琪、陆艺静等那几位固定的演员。这些都成了他的作品中难以抹去的烙印。
《天边一朵云》概要:
故事发生在中国台湾。缺水的年代,电视里每天提供节水妙方,鼓励大家多喝西瓜汁,但每个人各有其求水之道。陈湘琪到处去捡空瓶子,偷公厕的水。拍A片的小康,半夜爬上大厦阳台,寻找还有水的水塔洗头,生活虽然艰苦,可是寂寞更加难耐。每个人都是一朵云,在无言的天空独自飘零,仿佛永不相遇。有一天,湘琪捡到一个西瓜,又遇到小康,他曾经卖给她一只手表,现在却难以启齿,他就在她住的大厦里,干着拍A片的行当。全片只有一句对白,共有六场歌舞场面,引用的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老歌,洪钟的《半个月亮》《奇妙的约会》,葛兰的《同情心》,姚莉的《爱的开始》,张露的《静心等》,片尾曲是白光的《天边一朵云》。
在《天边一朵云》的新闻发布会后,记者专访了著名导演蔡明亮。
关于身体
他很清楚如何将人类躯体的痛苦完美地再现出来,也没有放弃用它来开玩笑,使自己的作品变得轻盈一些,但却能触及到那些焦虑不安的灰色地带。
记者:为什么你的电影总爱充分地表现身体?
蔡明亮:的确,我的每部电影都表现身体。我拍李康生的身体拍了12年。在拍《河流》时,我说服当年70岁的老演员拍脱光衣服洗澡的戏,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我之所以那么关注身体,就是想告诉大家:人的思想能够控制,而身体却不能控制,我们无法控制身体的生病、衰老。身体靠什么填满,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东西。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我们没有好好珍惜身体,而是混乱了,麻木了。
记者:身体不过是你表现主题的一个载体,你觉得身体的本质是什么?
蔡明亮:身体就是一个容器,看你想用什么将它填满。水、食物、爱情、金钱、性以及一切的欲望。我的作品就是通过看身体表达对人性的感触。
记者:《天边一朵云》的片名怎么解释?与身体有什么关系?
蔡明亮:身体就像云,天空永远存在,而云却来来去去,你能决定自己的思想,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生命。身体总是渴望进入或被进入,两个身体就像两朵云,相遇又化成了雨。
记者:这部片子中,水是另外一个表现载体,你想说明什么,水和身体又是什么关系?
蔡明亮:水代表爱情。身体充满了水,就像充满了感情。故事反映的是缺水的年代,也就是缺少爱情的年代。
关于演员
他的“御用”演员就是这几位,多年来,他们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记者:你对自己的演员如何评价?
蔡明亮:我非常爱他们。我唯一能控制的就是我身边的这些演员。很多导演和一些演员都是固定的合作关系。而且像我的电影有大量的性爱镜头,用不熟悉的演员很难达到要求。
记者:杨贵媚曾讲过,你让她演戏时不告诉她剧情,也不让她与别的演员交流,只让她无数遍地重复一些动作,为什么?
蔡明亮:这有两方面因素。一是我的电影当中的人物大多是独来独往的。另外一个因素是,我的电影不想传达一个准确的信息。演员不需要知道他们该具体地表达什么,因为生活是不可预知的,总是处于一种暧昧的状态。因为我们身体机能的最敏感部分的敏感性在逐渐失去,所以在我的电影中,角色的语言能力也是让其失去的。演员之间要想尽别的办法去沟通。
关于电影
他的每部电影都是和自己的一次对话。
记者:《天边一朵云》中有六段歌舞场面,点题性地穿插其中,因此,很多观众认为这既是一部情色片又是一部歌舞片,你怎么看?
蔡明亮:我的电影没有类型。到底是情色片还是歌舞片我也不知道。我更愿意别人把它看作是一部非常情色的非情色片。我认为电影如果被定位为恐怖片或是歌舞片或是情色片就只能单纯地成为商品,那样就太可惜了。我的电影传达的不是故事,是对生命的观察。我的电影不是纯娱乐的消费品,我希望观众看后,能够得到启发和思考。
记者:片中的经典老歌与性爱场面显得格格不入,你想传达哪种情绪?
蔡明亮:用歌舞来对抗性的残酷,体现出强烈的不真实感。
记者:这样是不是很刻意?
蔡明亮:电影就是比较刻意的,它不是生活本身,必须要通过技巧去传达一些信息。
记者:你的电影受哪些导演的影响比较大?
蔡明亮:法国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新浪潮电影,他们那些导演的电影不是纯娱乐,起码能抛给你一个问题,让你去思考。
记者:通过这部电影,你想抛给观众什么问题?
蔡明亮:我们要不要成为一个纯消费的动物。
记者: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蔡明亮:我从来不想下一步,创作没有底线。如果你还要考虑票房等其他因素,那就没办法搞好艺术。
本组文 /摄 新报柏林电特派记者林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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