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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音乐巅峰对话:音乐人崔健王磊谈摇滚乐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12月15日15:04 新浪娱乐

  崔健和王磊,据说是2000年才真正认识的,当时泵乐队去北京演出,震动了崔健。发展到今年,崔健和王磊终于走到一起开始合作。王磊加入了崔健的乐队参加了12月10日在北京的一次演出,随后崔健也在王磊的一次个人电子专场中助兴合玩。在某些老摇滚忙于纪念十年前的一场演出时,崔健和王磊却悄然完成了一次新的蜕变。崔健将于2005年1月正式发表他的新专辑,而他还

  将作为特邀嘉宾,再次前来广州,参加新年音乐节,和王磊的泵乐队即兴合作,他们把这种合作称作“玩儿”。

  以下是乐评人张晓舟日前和崔健、王磊的对谈。

  崔健:我担心我们乐队越来越离不开王磊,他是无可替代的。

  王磊:在他的演出中能发现他的基础非常的深厚,那是一份很重的感情。他是老大!

  崔健:摇滚早就应该超越了

  张晓舟:新专辑怎么样了老崔?

  崔健:一月份发。

  张晓舟:你跟自己较了很长时间的劲,现在满意了吗?尤其制作上。

  崔健:有很多遗憾,但时间不允许我再去修改了。

  张晓舟:以前你头两张专辑,制作上赶不上音乐上的NB,有机会想重做旧作吗?

  崔健:想过。但还是让别人去做吧,我想做些别的新的。

  张晓舟:如果别人用完全不同的方式翻玩你的作品向你致敬,你觉得如何?

  崔健:那很好,那就是另一种信息。

  张晓舟:新专辑电子成分有吗?多吗?

  崔健:很多。电脑上做的。

  张晓舟:Hip Hop成分有多大?

  崔健:一半。

  张晓舟:最近在北京新豪运演出王磊第一次加入你的乐队,效果如何?他是如何在音色、节奏上补充你们的?

  崔健:效果很棒!后来很多人都跟我说。这就是王磊的音乐修养,有些808的音色是我们自己做的,王磊来配合,但不仅仅是音色、节奏,那是一种音乐修养。

  张晓舟:他和你们的合作会继续会越来越多吗?

  崔健:我担心我们乐队越来越离不开王磊,他是无可替代的。本来我们在山东有个演出,就因为他去不了,就取消了。

  张晓舟:你怎么看王磊《美丽城》之后的几张作品?

  崔健:比原来更好。这是他一系列变化的过程,这背后有巨大的力量,他知道自己走得越来越远,找到了特别舒服的做法,找到了一种平衡,比如最近他还去教学(注:指王磊在清华大学教了一个月的电子音频学),这是一个人提供的综合的信息。

  张晓舟:泵乐队现在改玩dub,对dub这种音乐你怎么看?

  崔健:我觉得dub是一种舞蹈性的东西,不动身体是不行的,如果你感觉到了,大门就打开了,dub是一种身体的语言。

  张晓舟:这次来广州参加新年音乐节的,除了你熟悉的子曰和泵,还有美好药店,这支乐队你觉得如何?

  崔健:一支非常有特点、很坚持的乐队,我们在北京也很熟了。它不应该是那种“音乐节类型”的乐队,更适合近距离地感受。

  张晓舟:这次音乐节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超越摇滚,更多元。我想近年有两个人转变得很彻底,一个是窦唯,一个是王磊。窦唯今年发了7张专辑,你听过吗?怎么看他这些年的剧变?

  崔健:没怎么听,所以没发言权。音乐总是有一种立体的感受,窦唯有他独到之处。

  张晓舟:王磊甚至认为“中国摇滚现在正在收尾”,但他因此觉得音乐上会迎来一个新的高潮。

  崔健:“摇滚”的确是一个比较有限制的词,摇滚早就应该超越了,摇滚只是一种演出形式,精神的东西多一些,只是一个非常中性化的词,甚至这个词没有意义,比如说王磊的电子就比摇滚还摇滚,不能用摇滚那一套强加于电子,因为电子是没有词的,又比如Hip Hop是无旋律的,这和摇滚乐不一样。我的东西也是综合性的。

  张晓舟:真唱运动已搞了两年多了,有没有想过给它注入一些新的理念和内容?

  崔健:如果有新的理念也是个人化的,我个人的东西。我也很警惕真唱运动被人庸俗化、媚俗化了,甚至你的亲朋好友都不理解你。我有时想这也挺好,这是一次测试,测试出谁是真正的朋友,而你的下半生应该跟哪些真正的朋友一起度过。

  张晓舟:摇滚和爵士你哪个听得更早?

  崔健:很早就听路易斯·阿姆斯特朗,因为我学小号的,也很早听苏联、东欧的爵士——应该说更像是轻音乐。但真正听爵士,对爵士发烧,应该还是在听摇滚之后,也受刘元影响。

  张晓舟:刘元据说有一千多张爵士收藏,你呢?

  崔健:一二百张,而且老被人借走收不回来。

  张晓舟:如果你去玩爵士、组支爵士乐队感觉会很棒吧?

  崔健:哎呀不一定。爵士要每天练功,和声,手指,嘴唇……要求很高。

  张晓舟:你的爵士至爱肯定是Miles Davis了,你最喜欢他哪个时期的?

  崔健:早期,后来的有几张,比如《Birches Crew》(泼妇酿酒)也很喜欢,但还是最喜欢早期。

  张晓舟:Free Jazz听得多吗?

  崔健:我喜欢John Coltrane的Free Jazz,我喜欢Coltrane晚期,那些更过分的,看好看,听一般。

  张晓舟:摇滚和爵士的分别在哪里?

  崔健:摇滚更原创、提供更综合的信息,更容易展开,爵士就不太一样。其实音乐只有两种:好音乐和坏音乐。

  张晓舟:有没特别关注小号等乐器的科技新改良,比如“电号”啊新的效果器啊,有没试过?

  崔健:号这个乐器还没有开发得很好,我见过一个新的改良的小号,在国外,他自己做的。

  张晓舟:在电子时代,传统器乐的改良乃至发明的空间还大吗?

  崔健:两个极端,一个是越来越电子,一个是越来越朴实,不可能单一发展,越是电子泛滥传统乐器卖得越好,这是一种平衡发展。

  张晓舟:泵乐队有一回一起听一些以前喜欢的摇滚,却发现没太大感觉,对摇滚的兴趣明显减了,你有没类似感觉,比如听爵士可能反而多起来?

  崔健:我不会,好听的永远好听。我现在听以前喜欢、很久没再听的音乐,依然觉得好,比如Rolling Stones、Devo、Cream,甚至老的流行歌。

  张晓舟:据说U2今年可能会来,喜欢U2吗?

  崔健:是嘛?我喜欢他们现场的气氛,那种力度很招人喜欢。我听过他们很多唱片。

  张晓舟:这也是一支特别“摇滚精神”、社会意识很强烈的乐队,他们新专辑你听了吗?——《如何拆除原子弹》,宣传口号是:“假如你不能改变全世界,那就改变你周围的世界。”加上Bono对世界事务的政治参与,滚石可不会这样……

  崔健:没听。不同的乐队功能不一样,U2是社会功能化的乐队,但滚石是反叛者,U2是从政治上,滚石是从道德上。每个乐队坚持一种角色就够了,观众可以有不同的选择,你不喜欢某支乐队未必你真的不喜欢,只是你暂时还不需要。U2还是一种校园式的乐队,是顺从——不,用“顺从”不对,应该是“健康”,他们的音乐是属于比较舒服的、健康的、理想化的,而滚石才是反叛的,我是滚石的Big fans、Supper fans。另一支反叛的乐队是Radiohead,尽管他们的东西是唯美的,但意识是反叛的。

  张晓舟:能否推荐你最近听的几张唱片?

  崔健:现在听音乐都是在车里,回家忙自己东西没功夫听,再就是看现场演出,关注技术上的东西多一些。新出的音乐听得不多,我特别期待的是Beastie Boys的新专辑和Radiohead的新专辑。

  张晓舟:Tom Waits新专辑听了吗?Tom Waits是张楚的最爱。

  崔健:还没听。我特别喜欢他几年前的一张,Tom Waits也是我很喜欢的。

  张晓舟:除了滚石还有Miles Davis,你还有哪些音乐英雄?

  崔健:很多。我还特别喜欢非洲音乐,喜欢他们的方式。我还特别喜欢Hip Hop,特别高兴看到Eminem在美国能够火,那是朋克式的Hip Hop,代表一种美国精神,不像英国是往后的,松弛的。往前冲是很棒的!

  王磊:悲观得不能再悲观了,所以有戏

  张晓舟:最近你的角色似乎乱七八糟的。你去大学客串当老师了——尽管你只有初中文化,你又去法国了,而且又充当了High Tone(注:里昂著名dub乐队,去年来过广州)的乐手,另外还充当了崔健的乐手,很快又要回广州玩“泵”了,现在是不是你音乐状态最好的时候?

  王磊:看起来很乱其实非常统一,都是音乐的事。我在清华美院做一个月的教授(就说成“教授”吧),关于电子音乐的课程。教他们如何偷音乐,而结果是成功的!学生的作业很NB!

  另外我是小学毕业!

  现在是我音乐状态最好开始的时候。

  张晓舟:说说你和崔健的合作。

  王磊:我加了东西在他的音乐里,我们玩得都很开心。合作的是《不是我不明白》、《时代的晚上》、《从头再来》、《一块红布》这4首。我负责808和采样。老崔其实以前在808也做了一些东西,只是演出一直没有尝试。我们排练过好多次。

  张晓舟:和老崔相比,和High Tone合作是不是更顺畅一些?High Tone不是有自己的DJ、采样乐手吗?怎么还要加进你?

  王磊:DJ和电子音乐是两种不一样的东西。他是DJ,我是电子音乐的一个乐手,所以加我。就算是一样的,也一样可以在一起合作。音乐从来没有把谁分开过!

  张晓舟:听说High Tone的为人、他们的生活态度也影响了你。你们怎么开始合作的?我知道High Tone对泵乐队的影响,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你何时接触、学习里昂的dub音乐的?

  王磊:我第一次去巴黎是住在一个叫马秋的很NB的Reggae/drum&Bass DJ那里,有一次我俩一起去看High Tone的演出。我带回来他们的唱片,向朋友们推荐。后来广州法国领事馆这边搞法国音乐节,我就建议请High Tone。结果在广州我们才认识,玩得很好。他们不太喜欢“泵”(当时的“泵”和现在不一样),喜欢《美丽城》。再去法国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演出、录音。High Tone每年都会和不同的音乐家合作,比如跟非洲的,现在又跟我,这太正常了,什么都可以加起来,因为dub就是一种非常开放的音乐。

  张晓舟:在法国,你也在皇宫演出过,也参加大型音乐节,但更多的还是混迹于酒吧、俱乐部吗?

  王磊:有时候会去山洞里!那是免费的Party,这才是最让我兴奋、最NB的。地上的当然很热闹,比如我12月初刚刚参加的这个音乐节,都是大牌啊,Beastie Boys啊什么的,回来我还跟老崔说。但法国、欧洲的NB之处在于地上的地下的都很丰富,地下的这20%其实是最厉害的,大家以免费Party的形式实践一种更有创造性的东西,这是非商业的,给我最大启发的还是免费Party这样的音乐生活形式。

  张晓舟:你在法国也有经纪人,你的很多方面——演出、录音——是否都有人、有一套商业机制为你安排好?

  王磊:经纪人当然喜欢商业的方式,在法国也有人觉得我太地下了。有时候不是商不商业的问题,是专不专业的问题,做什么都需要专业。

  张晓舟:对于后来者,如果他想去欧洲过一种音乐生活,你有什么建议?

  王磊:放松!你喜欢一个人的音乐就上去跟他说,这样你就会认识一大群人,认识一种音乐。不像在国内,你认识王磊就只是认识王磊,做同样一种音乐的人太少了,很多做音乐的人想法不统一,或者关系不好。在法国,音乐就是全部,不用争论谁最NB。

  张晓舟:在法国,你也接触那些朋克乐队、电子摇滚乐队吗?你是否也觉得法国的优势还是在于dub、电子、世界音乐等方面,摇滚比较弱?

  王磊:我需要再了解一些。

  张晓舟:几个月前,你和泵乐队发表了一个“告别摇滚”的差不多是宣言式的东西,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告别”冲动呢?你真的和摇滚没关系了吗?

  王磊:都是些需要的形式。

  张晓舟:感觉你身上一直还是有朋克(或者说武生)的因子的,但电子音乐、民族音乐和dub现在似乎从三个方向把你拉离了摇滚乐。

  王磊:为了认识自己需要混乱。

  张晓舟:用四川话唱Reggae是不是感觉更自然,更舒服?中国人好像很难接受Reggae……

  王磊:方言当然是自然的事。群众接受的只是音乐,他们不需要知道的太多,接受很难也很容易。Reggae,以后大家会越来越认识到它的珍贵的。

  张晓舟:泵从重型工业、电子摇滚转向dub之后,音乐完全放松下来了,斗争变成了解放,但有些歌——尤其比如《咬狗》——你仍然在唱,这歌仍是愤怒的。但你现在还愤怒吗?你还会再写出类似《咬狗》那样愤怒的歌词吗?

  王磊:我的就是我的!

  张晓舟:在贺兰山,你一直不错过看别人演出的机会,一直呆在那儿看完,你对那个音乐节感觉怎样?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你还要看?

  王磊:有音乐节就是好事,我喜欢来这里看其他的人。

  张晓舟:和老崔一起演出,感觉是否还是很摇滚?你觉得你和老崔两种不太相近的状态能够互补吗?

  王磊:当然很摇滚,在他的演出中能发现他的基础非常的深厚,那是一份很重的感情。他是老大!在音乐里其实都是平等的,你需要什么就加什么!真正做音乐的人的状态是一样,就是信任了音乐!

  张晓舟:再说回泵现在的转型,除了电子声效、dub技法和Reggae节奏,你们在低音部分、在鼓和贝斯上也变化很大,舒服多了,这在中国的摇滚乐队里头很少听到,比如说低音部分沉下来了,镇得住……

  王磊:没有bass就没有dub和Reggae音乐,但在中国没有bass还是可以摇滚!

  张晓舟:在《美丽城》之后,你究竟做了(可以发表的)多少张专辑?从《美丽城》到现在也快三年了,这三年里头你的电子历程经历了什么变化?

  王磊:在法国发了一张叫《馨》的CD和黑胶唱片。还有两张专辑:《会飞的机器》和《天生的自由》,这次在法国一个音乐节演了50多分钟,我想回来出这张现场专辑。3年的电子音乐生活只是刚刚开始。

  张晓舟:一开始听得出你对Drum&Bass、Abstract Hip Hop,对dub最沉迷,后来实验的、抽象的元素越来越多……

  王磊:你注意到了。

  张晓舟:你后来这几张,是不是都比《美丽城》令你满意?民乐采样、甚至就是直接与民乐结合这一创作手法你还会坚持吗?

  王磊:是的!一条路就是这样走下去,《美丽城》只是一个基础。

  张晓舟:作为DJ,你觉得自己技术如何?你怎么看待一个电子音乐家和一名DJ角色的不同,你知道很多电子音乐家是很烂的DJ,而很多优秀的DJ其实唱片很烂……

  王磊:DJ和电子音乐家是两回事!我不是DJ。每种音乐都有他们特殊的生活,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表面和内心是相反的。

  张晓舟:说说你这几年喜欢的电子艺人。

  王磊:太多了,我不想说某个人了,今后我希望不说某个人,只说某种音乐,比如说dub,没有什么崔健、什么王磊,大家都把音乐放在前面、把个人放在后面,这样的时候应该慢慢到来。

  张晓舟:你对王凡等人的噪音作品、李劲松偏Ambient的作品以及一些Idm方面的东西怎么看?你有没兴趣、有没可能再跨一步、尝试减少甚至扔掉节拍,做一些其他实验?或者像大友良英那样的……

  王磊:性格早就决定了我要做的事,自然就可以了!至于王凡等人,他们都做了十多年音乐了,我对他们是有信任的感觉的。实验音乐在中国现在只是在路上,标准还是有的,现在只是朝着这个标准去的一个过程,我们的理解还太表面。我想得提倡一种更开放的工作方式,如果每个人都只守着电脑那是不行的。

  张晓舟:在法国呆久了回到中国,你对国内乐坛是更绝望悲观了,还是觉得有戏?

  王磊:悲观得不能再悲观了,所以有戏了!没有尊重没有一切,没有专业没有一切!我像一个刚出道的人,继续唱我的出门人。再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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