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草莓音乐节-大杂烩总有自己的菜

2013年05月02日11:37  东方早报

  昨晚,为期三天的草莓音乐节在世博公园谢幕。“草莓”三天,红男绿女听音乐悠闲度时光。

  “草莓”是个大杂烩,比主流音乐偏一点,比独立音乐流行一点,相似的人因为自己喜欢的音乐而聚拢。比如“万能青年旅店”开场前放宋冬野的《董小姐》,“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看台前端的青年们齐声合唱,为城市黄昏带来远方的图景。

  五条人:

  两个海丰青年的生猛方言戏

  “五条人”,海丰方言的意思是“五个人”。起这个名字的是一支实际上大部分时候都只有两个海丰青年——仁科和阿茂的方言乐队。

  海陆丰地区即现在的汕尾市,包括海丰、陆丰、陆河三个地区。2009年,“五条人”出了第一张专辑《县城记》,声称“立足世界,放眼海丰”,以南方小城难懂又生猛的方言与县城小调一般无厘头的音乐唱楼价、土地,以及海丰种种。到了2012年的双CD《一些风景》,村尾抄电表的阿伯、犯酒瘾的学校守门大叔、立志要去大城市走走的工厂青年也进入歌里。音乐性较之前丰富得多,偶尔来的一段冗长的器乐演奏,或干脆在歌曲末尾来一段朋克、英伦、民谣、吉他风格大混搭,让人听到乡野式的音乐表达。

  他们的现场,两个字形容就是“扎劲”。“五条人”的前一场是香港歌手卢凯彤,女摇滚歌手把舞台气氛带到顶点之后,猛然来了这两个操潮汕口音普通话的男青年,仁科梳油腻腻的中分郭富城头,阿茂一头卷曲中发别在耳朵后面,好像立时从2013年的香港退回上世纪80年代。

  每首歌都像戏文一样冗长。潮汕话天然的起伏,二人一唱一和挤眉弄眼好像说书人的神情,加上犹如都市文明漏网之鱼般野蛮雄性的声音,让他们的专场也如一出好戏一样精彩。唱每首歌前他们都会试图解释一下唱的是什么,其实不用,一来说了还是听不懂,二来光听这些歌名:《雨来淋秀才》、《城市找猪》、《一些风景》、《十年水流东 十年水流西》,大致就知道是怎样的故事了。

  万能青年旅店:

  青年的一万种可能

  这是一个没法被定位的乐队,摇滚、民谣、爵士,都是他们汲取过的养分;他们的历史很长,从上世纪90年代到现在,他们大部分时候都是和自己较劲,和外面的世界没有太大关系;他们用土法炼钢的方式做音乐,成品不过十来首,却流传下众多版本。

  乐队成员基本不接受采访,因为“大部分时候都一片混沌”,却声名渐起,在音乐节闲逛常被人认出要求合影,一身牛仔衣裤尖头皮鞋的董二千笑得有点腼腆,写歌的姬赓总是远远站在一边。上台前他们想找红牛,最后还是一甩手决定算了,盒饭也直接跳过,就这样晃晃悠悠上台了。在舞台上,这依然是一支内向的乐队,萨克斯手、小号手、和贝司手几乎不曾面向舞台,他们向往的也许只是音乐本身。

  当“肥胖的城市,递给他一个传统的方法,来克制恐慌,卖掉武器,风暴和喉咙换取饮食,背叛能让你获得自由”(《大石碎胸口》)的音乐响起,听者会觉得这是从自己灵魂深处涌出来的歌声,一份孤单被复制成千万份,如同微弱烛光终于汇成光的海洋。

  当姬赓为董二千写下《十万嬉皮》这首词的时候,他直面了自己,让众人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样:“敌视现实,虚构远方。东张西望,一无所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喜欢养狗,不爱洗头。不事劳作,一无所获。厌恶争执,不善演说。终于沦为沉默的帮凶。”

  以曾经轰动一时的石家庄特大爆炸案入歌的《杀死那个石家庄人》,起初董二千的嗓音温柔又略显单薄,先缓缓如白描般道出这样的生活:“傍晚6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然而他们显然没想让这首歌如此平静。当若隐若现的吉他声退去,标志性的小号声登场,起初只是叙事性的,却随着董二千不甘心似的一遍一遍“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而一路飙升,最终磅礴如惊涛席卷而来,萨克斯手和小号手推波助澜吹至青筋暴起,却在高潮处轰然结束,舞台灯光倏忽暗下,留下满场怅然的观众意犹未尽。

  Travis:

  苏格兰青年温暖压轴

  在个性张扬旗帜鲜明的英伦乐队中,Travis低调而干净,成立17年来一直在保持摇滚内核与跻身主流之间徘徊。他们没有Oasis的玩世不恭,Blur的恣情放肆,Pulp的深度幽默,或Radiohead的颓废阴郁。在阴雨连绵忧郁到骨子里的英伦三岛,他们的音乐即便脱不了英伦式的淡淡忧伤却也始终阳光清新。

  尽管早在1997年Travis就以《我只想摇滚》(All I wanna do is rock)为宣言摆明自己的立场,他们的摇滚却一直只唱爱和人生,鲜有愤怒和反抗。与其说是摇滚,内核倒更像苏格兰高地产出的民谣。正如Travis自己所说:“我们的歌曲一直以来都是与爱有关。难道爱不正是最终的人生经验吗?乐队的功能仅仅是将音乐传达给人们,然后人们会用这些歌曲去丰富他们的生活经验。”

  他们没有选择耳熟能详的老歌作为开场,而是把夏天即将推出的新专辑里的《母亲》(Mother)作为第一首歌。当舞台的灯光和乐声渐强,三声鼓槌敲击之后紧接而来鼓点强劲的《自私的基恩》(Selffish Jean),再清新也是摇滚乐队,怎能没有几声振奋人心的摇滚音。

  唱《靠近一点》(Closer)的时候和北京草莓一样引发全场合唱,惟这里的人齐刷刷挥舞手臂,北京的人们则选择用跳表达这首用Travis的话来说“是关于爱,并且不是电视上的那种爱”的歌的喜爱。

  《窗里的花朵》(Flowers In The Window)的时候五个人凑到了一起,一支话筒一把吉他,不插电的他们好像兴高采烈逮到上台机会的大学男生,声音有点不整齐,样子有点耍帅,却正是Travis最吸引人的阳光形象。

  《为何我的头顶总有乌云》(Why Does It Always Rain on Me),“为什么乌云总是在我的头顶,是不是因为我十七岁的时候曾经撒过谎?为什么乌云总是在我的头顶,即使周围阳光明媚?”舞台上的人也许真的会老得慢一点,所以即便他们早已不是十七岁,主唱Fran(Francis Healy)说自己的儿子已经七岁,因为歌声,所以依然年轻。

 

(责编: Lor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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