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一个全面的艺人,还是一个自由的歌者?这似乎是摆在许多歌手面前的一个难题。前者可以让你在主流音乐圈游刃有余,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度,也能不至于流失掉大众意义上的歌迷,并且拥有理论上广阔的市场,但有时候这样的发展,却也总是会被人诟病失之于个性。后者可以让你完全忠于自我,在天马行空的不羁中,享受无边际音乐的超快感。但一者有可能会造成脱轨,甚至因此而迷失自我,另一者则又要牺牲掉更大众的市场。是忠于自我还是效忠市场与歌迷,忠效似乎总是难两全?
其实,忠效也是可以两全的,周笔畅[微博]的新专辑《Unlock》就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首先,这就是一张人人能够听懂,而且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好听、入耳的专辑。它一点都不先锋、实验、深奥,更没有什么装神弄鬼、哗众取宠、故作高雅,或为独立而独立、为小众而小众,《Unlock》就是一张极其正常的专辑。而音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简单来讲,就是雅俗共赏。有时候,能够在主流的框架里,将一张专辑通过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方式,制作的八面玲珑,实际上远比那些实验和前卫音乐更难。什么风格,什么抽象,什么后现代什么什么的主义,很多时候不过是有些人出于特殊目的来蒙人的。事实上,即使是那些摇滚殿堂鼎鼎大名的大家,或者是以另类范儿诸称的怪杰们,他们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还是得益于口碑和市场的双重认可。而这中间的关键,就是主流与个性的调和。
或者可以说《Unlock》这张专辑中规中矩,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可以说周笔畅早已经过了需要通过外在的音乐棱角,或者包括多元的曲风证明自己全面的阶段。整张专辑无论是《Running Away》和《猎》这样节奏比较快的作品,还是《密友》、《晚安的话》这些慢歌,或是《标本》这样有抑有扬的中板作品,都不算出格的另类作品,完全都是正常的作品,但有时候只有作品的正常,才能够体现出歌手的细节。正常是标准、是方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有有了标准,才能分出好坏。
很明显,现在的周笔畅已经不再是当年唱着《爱我还是他》的周笔畅,对于风格技法再也不流于外表。在《密友》里,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她气息和情绪拿捏的平衡与到位。尤其是在声线表现上,如今周笔畅嗓音里略带沙哑,但在音符衔接和抑扬时同样能够听到饱满的歌声,无疑是一个处于声线最佳歌手的证据。
沙哑如咖啡,饱满如牛奶,咖啡加奶,饮中上品。
而《猎》这种放克节奏的摇滚作品,原本最合适还是用英语来演绎,相对而言,用汉字的单音节来表现这种音乐形式,总是会有音节的局限甚至呆板。不过,周笔畅通过情绪语言的延伸,从而通过单音节的立体化,还是让《猎》有了一种不亚于用英语演奏的韵味。同理的还有《Running Away》,一首很传统的摇滚乐作品,但周笔畅同样不是仅仅只是把摇滚当卡拉OK伴奏来唱,本色的声线不激昂却坦荡,不刺激却潇洒,听来同样具有强烈的张力。从大环境来看,如今选择摇滚曲风的歌手越来越多,但大多数时候,或因为张力的不够,或因为野性的欠缺,还或者处理的单薄,往往摇滚反被摇滚误。而从周笔畅在这张专辑里对于摇滚作品的处理来看,也说明她作为一个歌手演绎的成熟。并没有一味的发蛮力,而是能够通过控制力,把握住节奏与节奏间余韵,从而在密度很高的旋律与节奏空间里,表现出自己的轻盈来。
专辑还需要特别提到的是《晚安的话》这首作品。即使在制作过程中,都一直有反对声音,但实际上无论从对这首心曲的选择还是,恰到好处的填词以及最终的演绎,《晚安的话》都是一首很成功的作品。诚然,《晚安的话》是一首旋律相对比较平、没有太多起伏的歌曲,但这种独语吟唱式的歌曲,很多时候却更能提供给歌手以再创作的空间,可能通过情绪的渲染、情绪与技术的粘合,从而表现出一种真正内心独戏的戏剧化效果。既能够挑战自我,也可以直抵内心。要知道,有时候一首好歌,并不仅仅只有鲜明的主歌和副歌的,也可以是通过淡淡的回味,渐渐散发出其中的芳香,从而后味无穷。对于歌迷来讲,面对周笔畅的如此选择,其实理应高兴并支持更好。
当然,《Unlock》又不仅仅是一张从制作的角度非常优秀的专辑。记住!它不仅是一张名叫周笔畅的歌手的唱片,还是属于周笔畅的唱片,它的内容有其难以复制性和替代性。《Unlock》不是一张模板式的专辑,任何歌手都能拿来使用,且毫无突兀感。就像那样K歌厅的热门歌曲,很多人都可以从中找到代入感。《Unlock》在音乐内容上的定向性,不仅从多角度诠释了周笔畅个性的多面性,也让她的某些情感、思维等细节,立体展现出来,让专辑的音乐成为一个抒情表意的平台。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能在这张专辑找到自己的情绪归属。有音乐,更有生活。
而由于内容的真实与感性,再加上填词者们的精妙与匠心,也使得《Unlock》成为周笔畅迄今为止词作质量和匹配度都最为上乘的一张专辑。陈珊妮[微博]的《密友》和《标本》,前者“勾引”出了周笔畅对感情的体悟,后者则就像是专辑名《Unlock》的一种延伸,表明了周笔畅对音乐的执拗,以及开放的心态。葛大为的《Running Away》则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种简洁的力度,与周笔畅对摇滚乐、对张扬的理解不谋而合。而周笔畅本人的词作《晚安的话》,则将倾诉以文字的形式诉诸于音乐,听来温馨又有温度。更重要的是,像包括《自得其乐》在内的所有词作,不仅能够贴合《Unlock》这个专辑的概念点,同时也贯穿于周笔畅个性表达的始终。想要了解周笔畅,听这些歌远比搜索和百科有用多了。
当一张专辑,在音乐上八面玲珑,在内容上能做到歌以名志,这样的平衡,显然可以称为模范,《Unlock》便是如此。
文/爱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