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毛阿敏:我很庆幸脱掉了“装”的外衣

2013年01月14日13:50  新闻晨报
毛阿敏 毛阿敏

  晨报记者 高磊

  一到年末,毛阿敏总有点烦,电视台滚动播出的“历届春晚荟萃”,一遍遍刷着她不忍再看的画面:当年的自己,身披一袭华丽黄色礼服,顶着“变形金刚”式的大垫肩,独自一人站在春晚舞台,声情并茂地唱出“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一首《思念》,让毛阿敏被定性了几十年的“大姐大”。

  “唉哟,这个晚礼服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好多人认为毛阿敏就该是这样。有一次‘走穴’,我穿着夹克衫在后台候场,有个歌手看了我一眼,说:‘阿敏,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看,他们都认为我应该穿晚礼服上台,我说,我20多岁就端庄大气了,现在嘛,就不‘装’了。”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和记者聊天,眼前的毛阿敏健谈而风趣,T恤、胯裤,她打扮入时却不夸张,虽然北漂三十载,但上海女人对生活细节那种“低调的讲究”,在她身上依然保留得原汁原味。

  五十知天命,毛阿敏成功过、坎坷过、爆发过,也沉默过,如今,生活于她而言,正是“活出自己”的时候。 1月19日,这位“上海女儿”首度在上海大舞台举行个人演唱会,名字就叫“如果时光留不住……”设计海报时,她特意叮嘱设计师,眼角的皱纹不要PS掉,“快50岁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皱纹,那也太假了。以前在电视上,我总有‘装’的成分,但其实真实的我不是那个样子的。 ”

  邀请“顶楼的马戏团”当嘉宾

  要“接地气”,我讨厌高高在上

  记者(以下简称“记”):去年12月,你担任了崔健北京演唱会的嘉宾,现场玩得很疯。很多人说,没想到毛阿敏会和老崔“搭”一起。

  毛阿敏(以下简称“毛”):我和老崔早应该合作了。我们互相都有非常好的印象,我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很需要同行力挺他。崔健在现场是很接地气的,他很会说,在台上就是兴奋,很有煽动性。而我不是这样,因为我们以前唱歌不用会说,尤其我又是从部队出来的,比较正统,但现在回头去看,既然是唱流行歌曲的,就需要“接地气”,离别人太远就没劲了,所以上海这场演唱会,我希望搞得开心一点,不要让观众觉得我高高在上,更何况,我也讨厌高高在上。

  记:所以,1月19日的上海演唱会上,你也出其不意,邀请了本土乐队 “顶楼的马戏团”,他们用上海话唱歌,非常搞笑,同样感觉和你的风格不“搭”。

  毛:是啊。我看别人演唱会,互动性、气氛特别好的,我就很开心、很兴奋,虽然我自己调动不来气氛。这次邀请‘顶马’,是因为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上海童年》之后,真的眼泪不止,完全是我小时候的情节,所以赶紧让助理给他们打电话,顶马都吓一跳:为什么请我们?排练时,我会和他们去70元1小时的乐队排练室。后来,我了解到,除了唱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职,有做公务员的,有卖乐器的,还有在电视台工作的,我觉得这样心态会特别好:有了正职,就会把音乐当作玩,在舞台上的表现力、状态就特别棒。这大概也是上海人的特点,活得比较“现实”。

  记:那和周立波[微博]的合作是怎样的形式?唱歌吗?

  毛:嗯,会有。我们是那种好玩的、调侃的形式,他本身也是那种特别逗的人,所以我告诉他,出场什么的都不要一本正经的,大家表现得“滑稽”一点就好,虽然我滑稽不起来,但我负责看他滑稽就好。

  记:你们认识多久了?这次是你出面邀请波波的吗?

  毛:我们两个很早就认识了,但早些年并不熟。至于嘉宾的事,其实我俩都是哭着喊着要请对方,因为这次的演唱会,我想要与“上海”有关,包括嘉宾、演员、台下的观众,我都希望是上海的,比较纯粹。

  庆幸自己重接地气

  骨子里不俗,怎么也低俗不了

  记:演唱会大概2个半小时?

  毛:差不多30首歌,如果波波(周立波)少说一点话,就2个半小时,哈哈。还有一点,观众千万别随便上厕所,你上厕所的功夫我就在唱《思念》,也别出去接电话,你接电话的时候我在跳舞,更不要提前退场,嘉宾没准在返场的时候才出来。大家不要担心赶不上末班的地铁和公交,我们掐好了时间,散场刚好可以赶上末班的地铁,希望到时候一个车厢都在讨论我的演唱会。

  记:你会在演唱会上跳舞?

  毛:哈哈,对,老年迪斯科!

  记:跳迪斯科?

  毛:不不,我是说我跳出来会像老年迪斯科一样。

  记:那是什么style呢?

  毛:就随便跳跳。我没有什么舞蹈细胞,就觉得在台上和伴舞踩几步节奏,这样会舒服一点,也会很好看。

  记:你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我太知道观众喜欢什么了”。所以,在演唱会上你不会端着?

  毛:对,我非常清楚演唱会上唱新歌,一定死。因为别人来看你,就是想听你那些耳熟能详的老歌,听你唱的同时,也能摇头晃脑地跟着唱,这就是高兴的点。演唱会需要很多娱乐的部分,而我以前就离娱乐远了点。

  记:但现在已经回来了。

  毛:对啊,回头是岸了,还来得及!很多人会觉得“你娱乐了就低俗了”,我觉得并不是。骨子里不低俗,你怎么也低俗不了。我常说自己就是那个“一只脚着地的老丹顶鹤”,我很庆幸自己能明白过来,赶快脱掉了这层伪装的外衣。

  计划每年一首单曲

  不唱悲情歌,“毛大姐”很快乐

  记:听说有了孩子之后,你都不太愿意接演出了?

  毛:对,像这次开完上海演唱会,我就想全世界周游一年再回来。特别想去国外的小镇,自己坐在路边,喝一杯咖啡,看看路上行人百态。他们都说,我是慈得没有边的妈妈,去各地商演,固定只在周一至周四,周末时间给多少钱都不去,我还和助理商量,演出的地方,最好能早上去,晚上回,江浙沪最佳,还是江南的东西好吃,来回又方便,我可以照顾小孩。

  记:会让一儿一女走音乐这条路吗?

  毛:我的要求是,先把书读好,以后干什么都好。我自己一路走过来,太知道唱歌这一行的苦,像我,4、5岁的时候就励志要做歌手,但付出实在太多。不过,我很感谢我的命不错,能够做这一行,并且做得很好。

  记:对于歌唱,未来有没有什么计划?

  毛:现在唱片市场特别不好,要录一个发烧碟也不那么容易了,所以接下来,我会更多考虑出单曲,不妨每年出一首,慢慢来。

  记:在歌坛起起伏伏那么多年,改变了吗?

  毛:还是那么糊涂、随性,依然大大咧咧。有段时间,我投了香港的唱片公司,他们曾想把我打造成“小女人”,可我从性格、长相上就不是那样一个人。有不少词曲作者根据我经历,给我写那些很悲悲切切的歌曲,我说不要,“毛大姐”我在生活中还是很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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