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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花,花似女人。影片《茉莉花开》巧妙地借用“花”的意象讲述了一家三代女人茉、莉、花的情感故事,三段式的结构分别再现了30年代、50年代、80年代中国上海的风貌,精心地描摹了在三个不同时期中三个女人不同的生活状态,但又宿命地拥有相似的生命轨迹。
茉、莉、花曾经深爱的男人最终都选择了离开或是逃避或是抛弃,但总之那是一个
男人缺失的家族,一个女人无所依托的家族,而这一切似乎都是由于男人的种种造成的。茉在少女时代失去父爱与脾气乖戾的寡妇母亲同居,她疯狂地爱上电影公司的孟老板却终究逃脱不了被抛弃的命运;莉从小在母亲与男人的纠缠中成长,她将记忆中对男人的不信任变态地施与丈夫最终逼迫他卧轨自尽;花亲历了父母不幸的婚姻和父亲的逝去,而她辛苦维系的婚姻也因负心丈夫的移情而终结。因此,《茉莉花开》虽是一部写女人命运的戏,但男人却构成了影片中女人所经受磨难的根源。女人之所以会放任、痛苦甚至脆弱得精神分裂,都是因为男人,所以它很难称得上是一部合格的女性电影,应该是一部男性意识中的女人戏而已。
导演侯咏原是著名摄影师,作为他角色转换的首部影片,《茉莉花开》选择成熟小说改编是个明智的选择,该片的叙事节奏相当紧凑,甚至略显急促,茉、莉、花三个女人的刻画就显得有些单薄而缺乏张力。就三个女人的命运、个性而言,这本该是一部内心戏非常丰富的电影,但导演却倾向于将人物的内心外化,通过一个个超现实段落表现出来。如莉从梦中惊醒看到了窗外鬼影重重,并且神经错乱开始怀疑丈夫与女儿有染;花与女儿搬到新居,在小区花园看到自己的父母带着幼年和少年的自己玩乐,从而看到了希望……如此一来,观众对影片的理解倒是容易许多,但却破坏了影片苦心营造的氛围。
就时代背景的还原《茉莉花开》通过每一段开场的移动摄影交待时代是独具匠心的:小洋楼的一层由私营的汇隆照相馆变作了解放后的国营红旗照相馆,再到改革开放个体的娜娜影楼,照相馆不但为三个时代烙上了鲜明的印记,还充当了二楼三代女人命运的见证者。当每位主人公来到同样的地点,看着眼前的景象表现出的欣喜,而此刻在观众心里升腾的却是物是人非的苍凉。另外,影片对老上海三十年代复原可谓煞费苦心。导演侯咏大量借鉴了前辈大师们的城市映像。由井盖上冒着的白色地气、午夜街道上霓虹灯影影绰绰的景象等我们均可以寻找到塞尔乔.莱昂内在影片《美国往事》中对六七十年代纽约的描绘。还有十字路口穿行而过的行人小腿以下部分的不完全镜头,我们也可以在法国三十年代诗意现实主义电影作品中找到标本。还有战争爆发后茉在电影厂中询问场工孟老板的去向一场戏中,导演也学习了杨德昌在《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小明在电影厂试演一场戏的拍摄,通过简单的对话和大景深营造出悲凉失落的气氛。还运用讲述一位导演和电影情缘的《星光伴我心》中毛线团滚落预示着丈夫归来,香水瓶的跌落暗示亲人已去等等经典手法,在中国电影百年来临之际,导演侯咏通过他的处女作表达了对电影大师们的敬意。
《茉莉花开》是宿命的,她始终相信一种血缘中无法泯灭的牵连,尽管时光流转一种情绪总可以通过家族的血脉而代代绵延。因此,影片中三个女孩的出场似乎都意味着新的轮回的开始。然而,第三代花正是因为她假冒的家族血统虽经受了母辈同样的折磨,但最终却坚韧地走出了命运的怪圈,而大雨中女儿的降生似乎已然是她生命的再生。一本《良友》杂志,一瓶香水,一把藤编的躺椅,一句叫了三代的“小高”,一张悬着帷幔的雕花木床,它们承载着这个女性家族的命运,但当木床坍塌、《良友》燃尽、香水瓶跌落、躺在一直叫着“小高”的那个女人逝去后,一切都随之而去。影片中大量使用的相似与不同,以图使表意更加自然。三个段落中都出现了《好一朵茉莉花》的主旋律,茉在演唱中因为身体不适未能唱完,而莉在婚礼上的演唱也被孩子的跟唱打断,花是唯一一个完整演唱这首“主旋律”的段落,前两者的演唱预示着绝望的开始,而后者却带来了希望。三个段落均有一场男人出现在滂沱大雨中的戏,或是等待,或是回归,亦或是离去,但同样三个女人的感情出现了裂隙。三个段落间的两次转场都是由女儿注视的目光过渡的。导演的用意虽好,但极细微的变化并不能使观众在重复中体会到不同,就像人物命运的重复并不能充分地体现出茉、莉、花鲜明的个性,使得三个段落好似在重复叙述一个人的故事,倒让人有一种恍惚的纷乱之感。总的来看,作为一部导演的处女作,《茉莉花开》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艺术水准,但影片对形式感的关注似乎更胜于对内容的深刻挖掘。众位大牌明星的参演和剧中小资情调的营造也构成了影片的两大商业卖点。影片像她的名字《茉莉花开》那样盛开得美丽动人,一个华丽的瞬间在人们心中走向永恒。 文/李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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