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晚(应为10月27日下午2点至3点--新浪网编注),以一曲《卧虎藏龙》享誉世界的著名音乐家谭盾在北京电视台《国际双行线》栏目做节目时,因另一位嘉宾国内著名指挥家卞祖善(谭盾事先不知道卞祖善会出现)对他的先锋音乐做了10分钟的批评而在节目进行了57分钟后拂袖而去,留下主持人、观众与卞祖善完成最后节目的录制。
由于谭盾的知名度和嘉宾在电视节目中途退场的罕见性,谭盾此举一时间在国内炒得 沸沸扬扬,谭盾为何中途不告而别成为了众人议论、猜测的焦点,为此本报记者特别拨通越洋电话,独家采访了远在美国的谭盾。
卞祖善:“密集轰炸”谭盾
-11月6日晚
北京电视台《国际双行线》节目演播厅
“1994年他在上海、在北京举行个人作品音乐会那时,《乐队剧场》里面用了一些全声音、也用了弄水声还有无声音乐,就是休止符。对于这样一些作品呢,这个当时大多数的人都是肯定的、是赞扬的,我认为这种赞扬有一点过分,……让我想到是皇帝的新衣。”
“1996年的《鬼戏》是在音乐厅演的。这个节目大概有45分钟,但是有20分钟跟音乐没有关系。这个20分钟里边是干什么呢?是弄水……我的看法是,多媒体啊,顾名思义它跟音乐没关系。”
“在今年10月26日的《永恒的水》作品里,我没听到暴风雨的力量,也没有听到摇篮曲的纯真,我也没有听到眼泪般的哀伤,我听到的是很自然的水的声音,这种水的声音应该是很单调的……他不是演奏,他是玩、他是玩音乐,我认为谭盾他是属于玩音乐的这个类型的人。”
在卞祖善滔滔不绝说了十分钟之谭盾的中途退场已经成为媒介事件,由于它的突发性和孤立性,使得这个在中国电视节目中第一次出现的“嘉宾退场事件”本身,不仅具有了话题的敏感性,还在节目操控的技术和学理方面,引起了国内传媒界的极大关注。
苗棣(北京广播学院传播系主任):追求悬念和制造突发事件常常是西方媒体的得意之举。国外有些关于隐私的对话节目,更是要设计出意料之外的神秘嘉宾中途退场,制造意外和悬念。
周星(北师大艺术系主任):由于电视台以往所拥有的特殊权力,使得它与嘉宾之间的关系不平等。电视台设计好节目的走向,个体则处于被动的下风。而这次意外失控,其实是谭盾对电视台“优势”地位的一次挑战。
另外,也有专家提出了对对话节目“话语分配权利”的思考,认为在这种观念碰撞的节目中,应该给在场的每一个人以充分的表述时间以及在时间段上的平衡。还有人谈到了关于嘉宾对节目的知情权、独立话语权、接受与拒绝权。
谭盾终于开口:“我并不知道今天卞老师会来,而且卞老师跟我的音乐是完全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不在一个水平上面是完全不可能去沟通的,所以呢,我尊重他的想法,我现在退席。”
我不想发任何声音谭盾参加北京电视台《国际双行线》节目“中途退场”事件在国内炒得沸沸扬扬,而在各种不同的声音当中,唯独没有作为重要当事人的谭盾的反应。前晚,记者从18∶00(纽约时间早上六点)开始拨打谭盾在纽约家中的电话,直到晚上23∶00听到谭盾“Hello”的声音。当记者说明采访意图后,被谭盾一口回绝。
越洋电话
谭盾(急切地):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现在没有时间。我是回来换衣服的,我现在要赶去纽约大学作一个演讲,有3000多年轻的学生在等着我。
记者:现在国内充满各种议论,唯独听不到您的声音……谭盾:我并不想发出任何声音。从小我的家庭和学校就教育我,不要阻碍别人的批评,人家既然批评你,肯定有人家的理由。我不能再说了……记者(迂回战略):您看到这期电视节目了吗?其实现场有很多您的支持者,在您退场之后,很多年轻的学生都表示理解您的音乐……谭盾(有点愿谈啦):我就是为这些学生去的。我告诉你,我当时是北京音乐节的客人,这个节目说要请我去跟一些年轻的学生谈谈我的心路历程,属于教育性的,我就是为跟这些年轻的学生交流才答应上节目的。为此我推掉6家电台电视台、18家报纸的采访。
记者:那您为什么没有听完这些学生的意见,而是听到卞祖善的批评就走人了呢?
谭盾:(急了)我跟你讲,我不是中途退场,我本来就只答应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后面的半小时我要接受《东方时空》的采访。
记者:据统计,您在节目中只出现了57分钟……谭盾:那只是作节目的时间,我在现场绝对超过一个小时,《东方时空》的工作人员就在后台等我,为此他们只采访了我20分钟。
记者:卞祖善的出现是不是出乎您的意料……谭盾:应该这样说,这个节目组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会有人出来跟我对谈,他给我设了一个圈套。你能想像吗?在聚光灯底下,我本来谈得很开心,这时主持人告诉我,说要给我一个惊讶,然后卞祖善就站出来了,我一开始是很热情的,说卞老师好,可是对方就很激动,连说带比划地对我进行批判……记者:您也可以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谭盾:我说过,我不会阻碍别人的批评。我只觉得,访谈节目的规则应该是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而不是搞这种大批判。主持人有三次要打断他的话,可是他说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记者:您知道在您退场后现场的讨论吗?
谭盾:我在离开的时候,就强调,这个讨论不要停,一定要继续下去,我知道,即使我自己不反驳,也会有年轻的学生朋友站出来的。我喜欢跟年轻的朋友交流,他们让我看到希望。
记者:卞老师有一句话说人们是“考虑到种种原因”才赞美谭盾的音乐,您认为国内有多少听众能接受得了您的音乐,比如像《永恒的水》这样的,还仅仅是因为您得了奥斯卡奖?
谭盾:我不想讨论音乐观念的问题,我知道很多年轻的朋友是理解我的。
记者:您曾经说过“音乐就是梦想无边”,这可能跟国内一些持“音乐就是一种听觉艺术”的音乐人不一样……谭盾:这里也有个隔膜在。
记者:您在节目中说过一句“我和卞祖善不在一个水平上,是完全不可能沟通的”,卞祖善的理解是“谭盾现在是国际最重要的作曲家之一,相比之下我太幼稚了”,请问你是这个意思吗?
谭盾:我这个“水平面”,不是高低左右的问题,而是不同年代的文化隔膜和观点冲突的问题。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时间了,请你帮我说明:第一,我不是因为卞老师的批评退场的,我本来就只安排了1小时的时间;第二,我觉得很委屈,这个节目对我是不爱护的;第三,我感谢年轻的朋友们,如果有机会,我愿意跟他们交流,告诉他们我的心路历程和在成功的路上应该做些什么准备。
《国际双行线》节目组:卞祖善的激烈程度超出预料《国际双行线》栏目宋制片说:“当初节目组请谭盾过来,目的是为了让观众能进一步地了解谭盾的音乐,走近谭盾,而卞祖善只不过是一个嘉宾观众,可没想到卞祖善对谭盾的音乐批评如此激烈。”对于谭盾为何中途离开演播室现场,宋制片告诉记者:“谭盾很忙,那天约定谭盾录制节目的时间是1个小时,而谭盾离开时已经是57分钟了,只是谭盾离开时没解释这一点。”
主持人姚长盛则解释说:“为了使观众能够更好地了解谭盾的音乐,不是把这做成一个吹捧名人的节目,因此通过音乐圈内人的推荐,邀请了德高望重且有着坚定音乐信念的卞祖善,但卞老师表现出的激烈程度超出了预料。”
一工作人员发表在《北京青年报》上的现场记录:“(谭盾离开后)主持人匆匆跟了出去,灯光黯淡下来,我们在震惊中等待着。那个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音乐神人转瞬间成了一个幼稚的孩子,因为只有孩童间的争执才会以一句‘我不跟你玩了’宣告结束。”
新闻资料
谭盾
湖南长沙人,1978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并取得作曲硕士学位。
1986年,获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奖学金,随大卫多夫斯基及周文中学习并获得音乐艺术博士学位。曾多次获得中国国家级创作奖及国际级的作曲奖。1997年7月1日,他与著名大提琴家马友友、中华编钟乐团及亚洲青年交响乐团在香港回归庆典音乐会上合作首演大型交响乐《交响曲一九九七:天地人》,并作全球转播。
2000年,他与彼得.沙勒合作的歌剧《牡丹亭》在维也纳首演。该剧被评论界誉为“后现代主义最杰出的歌剧”。2001年,以电影《卧虎藏龙》音乐获得奥斯卡金像奖。
卞祖善
江苏镇江人。国家一级指挥。现任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电影音乐学会特邀理事。四十年来,他指挥了《吉赛尔》、《罗米欧与朱丽叶》、《红色娘子军》等中外芭蕾舞剧,在我国首演了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七交响曲》等多部交响乐作品。(记者孙立梅 倪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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