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时代的摇滚乐都有其不同流派的开创与奠基者,正如披头士乐队开创了西方摇滚乐的文化,吉米-亨德里克斯用他的吉他失真定义了摇滚 电吉他演奏,黑色安息日用沉重而具备毁灭性的Riff定义了重金属,柯本则以他简单的和弦与爆发力十足的音色开创了Grunge的时代,而他也 成为了这个时代摇滚和流行文化的领袖。
时光荏苒,摇滚长存,柯本随着时代变迁渐渐化身一个符号人物,当我们再次追寻他和他的声音时,需要解读一下属于他的标签: Grunge教父、X一代领军人......同时,他还是一个丈夫、一位父亲。这些不同的定义和脉络最终构成了一个叫“柯本”的复杂集合体。
Grunge也被翻译为“垃圾摇滚”,于上世纪80年代末起源于华盛顿州,特别是西雅图一代,因此也被称为“西雅图之声”,风格上融合了硬核朋克、重金属以及独立摇滚等风格的延伸。Nirvana发行与1991年的专辑《Nevermind》让Grunge摇滚在商业上大获成功,一举让Grunge摇滚称为90年代最主流的摇滚流派,柯本作为Nirvana乐队的灵魂人物,也因此称为了Grunge的教父。
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初出生的美国人,而生于1967年的柯本隶属于X一代,这代人身上有着不同程度的不负责任、冷漠和物质主义等特点。由于他们的成长伴随着流行文化MTV的盛行,最初他们被叫作MTV一代,后来被再次称为X一代,“X”有“寻找未知”、“否定现实”、“反抗社会”等含义,他们与长辈的人生观相差甚远:希望能享受生活,工作轻松而充满乐趣。 “X一代”的童年赶上了美国继二战之后的又一个混乱时期。反越战、性解放、女权运动、颓废派……各种异类思潮迭起也塑造了这一代人独立甚至是反主流的性格特点,而科特-柯本因为其反主流反商业的形象颠覆了主流摇滚,成为了X一代的文化领袖。
爱是柯本歌声里一直在传递的命题,也是他妻子Courtney Love的姓。柯本与Love于1990年波特兰的Satyricon俱乐部相识,当时二人分别是Nirvana与The Hole乐队的主唱,1991年底二人正式确定关系。在1992年2月24日, 科特·柯本与已怀孕的Courtney Love在夏威夷结婚。同年8月18日, 他们女儿的 Frances Bean Cobain 出生,由于Love与柯本的毒品问题,Bean在两周大的时候就不得不被送往儿童看护中心抚养。1994年4月1日,Bean去疗养院看望她的父亲,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几天后科特-柯本自杀,死时只有27岁,离弃了妻子、还有仅19个月大的女儿。
Nirvana的爆发与繁荣(In Bloom) 【视频点击】
在Nirvana之前,80年代末的主流的摇滚电台和MTV被娘娘腔的流行金属和合成器摇滚所霸占,在经历了那样一个超级浮华而浓妆艳抹的时代后,摇滚乐恰好走到了一个岔口上,当一身邋遢的科特-柯本以他那又脏又重的grunge音色和简单有力的和弦出现时,改变历史的责任就这样的赋予了这个年轻人。他的乐队成为了”X一代(Generation X)”的旗帜。
乐队发行于1991年的大碟《Nevermind》不仅仅把流行金属踢出了历史舞台,更是在1992年时竟然超越迈克尔-杰克逊的大碟《Dangerous》,登顶公告牌专辑榜的榜首。在同一年的年底,这张又重又脏的另类摇滚专辑居然在全美卖出了1000万张,而在权威摇滚杂志《滚石》评选的世上最伟大的100首摇滚单曲中,那首《Smell Like Teen Spirits》成为前10名中唯一的一位诞生于90年代的“90后”,排在他前面的则分别为鲍勃-迪伦,滚石和披头士。
Nirvana的成功不仅带来了整个Grunge摇滚的繁荣,而与Nirvana同时期的一批西雅图本地乐队,像“珍珠酱”、“爱丽丝囚徒”、“音响花园”和“绿河”等,瞬间变成各大唱片公司的抢手货。在“西雅图之声”最鼎盛的时期,整座城市的街道上充斥着来自各个唱片公司的星探,他们只要看见任何一个穿着法兰绒衬衫、蓄着小山羊胡子,或者拎着一把吉他的家伙,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递上唱片合同。但随着那声枪响,这股风潮如同丢失了魔法一般,迅速的从主流摇滚圈消褪,风光不再。而后来者们,无论是Radiohead那种对于社会异化的“关怀”,还是Linkin Park这样凭借着“混交”思维开创新潮流的团体,他们在商业的巨大成功仍然无法体现出应有的音乐上得成就。至于那些取得艺术上成功的乐队,由于商业的因素与机遇问题,他们的音乐也只是小范围的潮流影响,还远不足以改变音乐的格局。总之,这20年来经典的专辑还在诞生,但能够进入殿堂级的作品,却仍停留在柯本死后的那张涅槃不插电上…
不为时代理解的孤独(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视频点击】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柯本在自己的遗书以尼尔-杨的这句歌词结尾。而他的一生也就如同这句歌词一般,流星一般灿烂的划过夜空。作为“X Generation”的发言人,柯本与同60至70年代出生人的有着相似的经历,父母离异而从童年就带来的孤僻感,就业机会减少,致使大多数人只能找到一份“麦当劳打工”的McJob,性格上的不负责任,冷漠与生僻成为了这一代人共同的标签。当这一切的元素同时具备时,柯本便用自己那带着颓废却又真诚的声音颠覆了主流文化。
不过舆论对于“篡权者”一定会笔调一致的口诛笔伐,从“Grunge”的定义就不难看出当时主流媒体对于他的音乐是有多么不屑。而Nirvana在格莱美上提名7次,前6次全部空手而归,直到柯本自杀后,格莱美才后知后觉的为《MTV:Unplugged in New York》补发了“最佳另类表演现场”,而10多年后,他的好哥们儿Dave Grohl带着Foo Fighters几乎横扫了格莱美摇滚所有奖项时,又有谁会真觉得Foo Fighters的歌曲会比Nirvana好?媒体和主流文化巨大的,一方面将柯本迅速的塑造成一个时代叛逆的代表,同时又以制造话题为目的的方式不断对他进行着打压,柯本始终以最极端的方式对抗着这一切,从演出中的故意降调和演错,到演出结束后砸琴摧毁舞台设备,甚至在MTV颁奖礼上公然演唱那首《Rape Me》,让MTV当时吓到半死。不过当他发现自己无力在对抗这一切,甚至无力对抗自己对于毒品的依赖时,当对于音乐的创作已经成为一种痛苦时,自杀几乎成为了他“必然”的选择。
伟大的艺术往往是这样,你在生前会受尽苦难和误解,直到你死后,大众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你的伟大。柯本以最简单却最极端的方式,让一个叛逆者“涅槃”,留给世人一个穿着羊毛衫大男孩,在烛光和大提琴中的绝唱,让凄美的阳光,直入你内心的最柔软的地方。
一枪破碎掉的美国梦(All Apologies)【视频点击】
1992年,科特-柯本在芝加哥的巡演上跳水,脚上的一只鞋子被乐迷给扒走了,而他第二天重返舞台上试音时,所有人都发现他有一只脚没有穿鞋。他自己解释道巡演路上只带了一双鞋。他曾在日记里写到:“我现在一年能收入500万美元,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去花钱。”内心深处的他,仍然是那个唱着“I Need An Easy Friend”的摇滚青年,他不具备像Bon Jovi等明星不断经营自己的能力,演出中他依然会去翻唱像Meat Puppets这样只是自己喜欢的音乐。他引导了这个时代青年人的价值观和生活观,让另类成为了主流时尚,可他本人却根本并不在乎这些。
作为引领时代的人物,他成为了这个时代的美国梦,被视为时代的偶像和文化符号,可他却恐惧的生活在这场美国梦之中,悲剧最终还是会发生,他告别了自己漂亮的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也告别了他不堪重负的精神压力与身体疼痛,当这场美国梦结束后,人们发现这位缔造者其实是一位高中的退学生。
中国摇滚根植并成长于“打口”音乐,特定的年代与独特的摇滚文化造就了柯本对于中国摇滚乐不可估量的影响力,当年淘打口的摇滚青年拿着吉他去演奏内心的梦想和激情,还有一些人则成为了当今中国摇滚甚至音乐文化产业的工作者,无论是打口时代的消失还是互联网音乐的兴起,科特-柯本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年轻人”,依旧是中国乐迷们最值得纪念的摇滚英雄。
谢天笑:再也没有听到过涅槃这么好的乐队了
(注:谢天笑,中国现场摇滚教父)
新浪娱乐:请问你是如何定义冷血动物与谢天笑前两张专辑的风格,你觉得自己的音乐风格算是Grunge吗?
谢天笑: 我觉得我们的音乐种类是来源于Grunge,现在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Grunge了。
新浪娱乐:你是什么时候听过涅槃的音乐的?有没有买过涅槃乐队的唱片?
谢天笑: 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音乐应该是在北京,90年代初,大概是在91年92年左右,那时柯本还没有死,我则是刚刚开始听一些西方的摇滚乐,听的没有那么多,但是我第一次听到Nirvana的音乐时,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这就是我想玩的音乐,而他的声音,我觉得唱的非常好,给我一种简单而又好听的感觉。至于Nirvana的唱片我买过,在柯本去世多年以后有过一张唱片,里面收录了他的一些Demo。
新浪娱乐:你的歌曲创作中有没有受到过涅槃乐队的影响?
谢天笑: 我受到Nirvana乐队很深的影响,尤其是科特-柯本个人的影响,他的一些生活态度,还有他定义摇滚乐的标准,他用很简单的和弦功能写歌,还有他设备以及一些音色的处理,这些都对我的影响特别大。当然还包括柯本对于主流的态度。
新浪娱乐: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有没有听过涅槃的音乐?
谢天笑: 最近没有听过了,我最近已经不会主动的去听,但是前一段时间和朋友一起喝酒,我一个朋友他也是音乐人,他弹着吉他唱Nirvana的音乐,突然一下子就回忆起来当年玩摇滚的时候,确实感觉到科特-柯本的很多歌写的太好了,而这已经是20年前做的音乐,我觉得像这么好的乐队,我们是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新浪娱乐:您是否喜欢Nirvana的音乐,在演出中有没有考虑过翻唱Nirvana的歌曲?
谢天笑: 没有
新浪娱乐:如果没有涅槃乐队,您觉得中国的摇滚乐现状会是怎样?
谢天笑: 如果没有涅槃的话,整个世界的音乐都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涅槃他影响到了很多的音乐种类,包括流行,另类以及英国的一些摇滚乐队,如果没有涅槃,那么摇滚还将是80年代的那些重金属乐队,发型也一样,穿着打扮也一样,都是英雄主义的,特别了不起,也非常的摇滚明星范儿。有位美国的乐评人曾说过:80年代的摇滚乐队,他们在穿着,发型以及音乐类型上都高度雷同,而演唱的都是肉麻的题材,幸亏上天创造了科特-柯本,把这一切都给结束了。所以我觉得他不光影响到了中国的摇滚乐,他影响的是整个世界的摇滚乐,包括Oasis这样的英伦乐队。
新浪娱乐:你在演出中也会砸琴,而柯本也会在他的演出中砸琴,对于这个相同点您有何评论?
谢天笑: 这一点源于很多我所喜欢的吉他手,比如说是Jimi Hendrix,Jimmy Page等,他们在这一点上都有过舞台形式的展现,而我受到Nirvana音乐上的影响远远更多,在砸琴方面我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一种共同点。
新浪娱乐:对于科特-柯本去世20周年,您有什么相对涅槃乐队和柯本本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天笑: 我觉得最好的怀念他的方式,就是在家里听他的歌曲,用心的去聆听,柯本会知道你们在听他的音乐的。
王骁:他们的打口 曾经是有多少就卖多少
(注:王骁,北京666正版唱片店主、《极端音乐》杂志主编)
新浪娱乐:Nirvana是什么时候进入到中国的,打口磁带或者打口CD?
王骁: 最早什么时候我没有概念,我记得最开始接触打口的带的时候几乎是流行金属(Hair Metal)的天下。最热门乐队磁带都是来自BON JOVI, GUNS N'ROSE, AEROSMITH, SKID ROW 这些乐队,但是并没有人提到NIRVANA。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大约是1993,1994年吧,突然就人人皆知了。由于他们的影响,SOUND GARDEN, PEARL JAM 等同类乐队在当时的打口圈儿都很受欢迎。
新浪娱乐:当时Nirvana在打口圈算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比起其他的,例如Metallica和枪炮与玫瑰的销量又是如何?
王骁: 我记得有一阵子突然就开始提这个名字了-NIRVANA。每个打口收藏家,每个摊贩都提到这个名字,评价高的不得了,而且还都得带上一句,这哥们儿自杀了。当时后也没有人叫他们“涅槃”,都是"那儿挖呐","子宫","小孩儿游泳"(专辑封面)之类的说法。他们和METALLICA,GUNS N ROSES 等都是打口带里的最好的品种,北京称“尖儿货”,最贵而且肯定到货就卖完。你能收齐所有的 NIRVANA专辑磁带是一个让小伙伴儿羡慕的事情。
新浪娱乐:您个人对于科特-柯本有着怎样的看法?
王骁: 这必须强调是一些个人看法:首先,毋庸置疑 Kurt Cobain 本人以及 NIRVANA 乐队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他的乐队和 Grunge 风潮是90年代最重要的摇滚乐流派和风格代表。他是电视媒体和MTV时代造星运动中最大的摇滚英雄。互联网时代刚刚到来时候,所有关于摇滚的网站都要提到他的名字,可能当时那一批摇滚乐爱好者正好是那个时代。老一代的大牌摇滚明星反而提的少,因此到现在在中国也不是很知名。他的生和死都正好在那个时代,因此造就了他的辉煌和传奇。他的生命过早结束,不好说是悲剧或者辉煌,如果他还活着,可能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可能很多人不关心他的新作品。
新浪娱乐:现在买Nirvana人还多吗,无论是唱片还是其他的周边?
王骁: 还是有不少的,像NIRVANA 的T恤及这些周边音乐商品还是很多人喜欢的。我发现不仅仅是90年代过来那些老乐迷喜欢,很多开始接触摇滚乐的90后年轻乐迷还是很喜欢 NIRVANA。看来音乐是没有时间期限的。
新浪娱乐:您能估计一下Nirvana的唱片(磁带/打口/正版)在中国卖掉了多少张?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正版的销量大概在多少哈?
王骁: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也无法估计,也许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当年打口带里 NIRVANA 从来不愁卖,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货,盗版的销售数字肯定是惊人的。
新浪娱乐: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
王骁: 我还记得1996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在北京小酒吧里举行的“纪念Kurt Cobain去世2周年”的演出。那真是一个“地下”演出,乐队全都是地下小乐队,风格混杂,地点是在车公庄那边的青年宫电影院地下室。我觉得那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根本不知道 NIRVANA, Kurt Cobain 是谁,或者只知道名字。演出里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演出 NIRVANA的歌曲,但是他们的名字就可以聚齐100多北京城里的摇滚小青年儿。我还记得只有1,2 个人穿了Kurt Cobain的T恤,特别吸引眼球,让人羡慕,因为那时候很少见。最后激动的观众不知道如何表达对摇滚乐的热爱,终于打了起来。桌椅板凳满天飞,在经理的“请大家冷静!不要毁了这个地方!”的呼喊声中,演出以混乱的局面收场。那是我对Kurt Cobain 一次最直接的感受了,现在回忆起来很有意思。
新浪娱乐:从唱片的角度上,您觉得Nirvana对于中国摇滚乐有怎样的影响。
王骁: 我觉得最大的影响是NIRVANA 的作品让很多年轻人产生了对摇滚乐的好奇,兴趣和崇拜。也许他们后来听了很多其他风格的音乐,或者没有和NIRVANA 再次发生交集,但是他们都是从NIRVANA 开始的。
新浪娱乐:科特-柯本逝世20周年,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骁: 我希望所有曾经,或者现在还仍旧记得,喜欢这个名字的人再认真听一遍他们的作品。这可能是最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