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湖》上周申城上演,天价票子也迅速告罄,一台面世十几年的舞台剧依然令人们激动,更多是源自张学友的魅力,但请不要忘记它的导演李铭森——这是一个商业并艺术的舞台剧导演,一个宣称“主旋律也可以赚钱”的导演。他也是一个谈到作品会激动得流泪的性情导演,更是一个为了作品质量可以和制作方翻脸的导演。
他是《雪狼湖》的导演,没错;他更是《狂雪》的导演。
见到香港舞台剧导演李铭森的第一眼,是他的后背,横条白黄相间的翻领T恤。
中午,上海话剧中心的7楼办公室,李铭森凑在电脑前,正和助手一起在改音乐剧《狂雪》的剧本。这时,由他担任导演的音乐剧《雪狼湖》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密集式宣传,相比7年前 1500万元港币的宣传费,这次,从去年年底开始,单在在北京,就砸了两三千万元人民币的广告费。近来,在重庆、广州、上海,在灯箱、广告牌以及报纸的整版广告、广播电台的滚动发布中,更是随处可见“雪狼”身影。
但,似乎热闹与李铭森无关,正如他自己所说:“《雪狼湖》是张学友的作品,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的,但不全是我的。而《狂雪》是我的,因为从剧本开始,音乐、舞蹈、服装、舞台调度等都是我的想法。”
也许是背负了张学友的盛名之累,或者是受限于商业运作,李铭森坦言:“跟《雪狼湖》签订的合约里规定,一定要听张学友和老板的。这点是对的。我和编剧何冀平把所有我们认为对这出戏好的东西完全贡献出来,我们必须完全尽责任,因为收了人家的钱嘛。但最后用不用,由他们决定。”
李铭森此人在内地的资料不多,这是因为舞台剧,也是商业和艺术、热闹与冷静永远的矛盾。
在内地的认识里,李铭森是有商业思想的导演;而在香港圈里,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李铭森则是经典艺术作品导演的不二人选。
从《天下第一楼》到《性欲蔡先生》,从《阮玲玉》到《鹿鼎记》,从北京到香港,李铭森在舞台上尝试了音乐剧、话剧、多媒体等多种艺术形式。以人艺十部经典作品之一的《阮玲玉》为例,由徐帆、濮存昕主演的《阮玲玉》写实凝重有余,却少了戏剧想象力和张力。而在李铭森的笔下,大量多媒体技术被融进舞台:“我的总体构思是,阮玲玉是代表一个时代的电影明星,所以我们的戏里一定要有电影感。开头,舞台上,我们像老式电影院放映前一样,放了三则广告,然后跳出阮玲玉电影的演职表,当放到主演阮玲玉时,突然中断,屏幕上一片雪花。这时拉开故事的倒叙。”
对待商业和艺术,李铭森认为,艺术和商业是不可分的:“任何作品必须得赚钱,赚钱不是坏事,只有赚钱了,才能养活艺术家,有制作费去制作更好的作品。但要想搞非常好的商业制作,必须达到很高的艺术成就。艺术和商业,我认为只区别于题材是通俗的还是高雅的,我认为主旋律都可以搞艺术化,而且可以赚钱。”
曾经李铭森因为香港春天话剧团对待《阮玲玉》粗制滥造,几乎与这家金牌编剧杜国威一手创作的剧团绝交。终究是中戏受苏联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理论体系影响的一代,做不到十足的商业。即便在他不能最后拍板的《雪狼湖》里,他被告知不能做太大的改动,于是他动场景,“《雪狼湖》所有的场景切换非常流畅。在舞台中间有一幢楼,上面可以旋转,下面可以前后移动,它的退、转、移动和音乐情绪、台位都密切有关”。
李铭森的创作激情和欲望,则在《狂雪》里,完全释放出来。这部由上海话剧中心制作,投资高达千万的原创战争题材音乐剧,以赵一曼的故事为构架,献礼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这部主旋律作品,在李铭森的描述中,竟多了诗情画意,“在这个作品里,赵一曼会是个女人、母亲和战士。我们有一场非常百老汇的戏,安排赵一曼去救那些女人。赵一曼的服装和那些艺伎的不一样,黑白色调。她本人很喜欢白色,在那种奢靡华丽的背景下,响起音乐《明天就会死去》”。
音乐剧《少女梦》 1996年
改编自《牡丹亭》的音乐剧《少女梦》,颠覆戏曲演出的形式和极富中国古典文学味的内容结构,融入百老汇音乐剧的风格。剧中,《歌声魅影》的音乐影子很浓;音乐很西化,歌词有些地方具中国词、曲味,音乐畅顺是最大的特点。
该剧1996年获香港演艺学院之优异杰出女演员奖。
话剧《蝴蝶是自由的》 2000年把美国百老汇上世纪60年代的经典作品《蝴蝶春情》搬上香港舞台剧中女主角背裸1.2分钟——女主角渴望爱情又要摆脱传统的束缚,在“脱与不脱” 的敏感问题上,李铭森的处理符合国人含蓄内敛的审美标准.这部戏在香港、内地及海外之巡回演出共达158场,2000年初在香港上演,连演42场,创下香港制作舞台剧演出场次历史性最高纪录。
话剧《天下第一楼》 2000年
完全不同于北京人艺写实风格的《天下第一楼》。人艺版的结尾,两副点题的对联被扛上来,立在舞台上。而李铭森的作品里,则最充分地放大对联,雕出半立体的圆,结合音乐,以很快的速度铺天盖地地垂下来,而人物则在两副对联之间慢慢离去。此剧获得2001 年香港戏剧协会最佳导演奖和正/悲剧类的最佳男配角奖,并被选为2001年香港十大最受欢迎的舞台制作。外滩记者 刘莉芳/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