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华执导的话剧《理查三世》自上演以来一直争议不断，但很多人都承认这是一部极有分量的作品，今天晚上是该剧演出的最后一场，之后它将赴柏林、伦敦、巴黎参加戏剧节，本版为此编发“理查三世”的饰演者马书良对导演林兆华的“解读”，以表达对这位不断求新的老导演的敬意。

　　我知道林兆华导演是80年代初因他的《为幸福干杯》，再以后的《绝对信号》、《二次大战中的帅克》以至《狗儿爷涅》……林导的戏我几乎一部不落地看着。他有个习惯，公演前会在剧院门口迎接观众，每次从他面前经过，心底下总会泛起一个小小的念头：“咱什么时候能和林导合作一把呀！”

　　林导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我们谁也记不清楚了。但他决定与我合作是在看了《生死场》后。去年8月份林导打来电话邀我参加《故事新编》与《理查三世》的套排。可当时因为接了《秦始皇》，时间上错不开。林导说：“要不你直接过来排理查，理查毕竟是个大事。”我当然知道林导要排《理查三世》不是一年两年了，于是没再多考虑一口答应下来，“11月份中旬我一定进组”。

　　林导的习惯是每天下午工作，我们一点半到排练场后，换上衣服倒上茶，就快两点了。大导这才气定神闲地坐下。排练开始仍是做游戏，一连十几天没干什么“正经”事儿。表面不说心里可是真急呀！演员里我岁数最大。理查的分量自不用多言。“怎么办呀”成了我的口头禅，一连好几个星期都在失眠。

　　一次排练，我正在一边练台词，刚想让他听听，他老人家和别人聊上了：“昨我骑车，看见一人真有意思……”我这心里就有了几分愠怒。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我们这儿较劲，您那边海聊。当时真有心过去跟他说说，可看着大导谈笑风生，我似有所悟：他这是让我们放下呀！

　　“开悟”后大导的种种“劣迹”都成拈花一笑！排练场可以吃零食，可以打手机。让大家带来各种玩具：闪光球、橡皮蛇、沙包，特别是在“杀手游戏”中，他特意安排我来当裁判、杀手……种种构思，对人物的认识皆在游戏中逐渐清晰、凸现……

　　大导常对演员说一句话：“没有表演的表演才高级”。其实林兆华何尝不是没有导演的导演呢。通过饰演“理查三世”，我明白了大导给了我什么，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在此让我说一声谢谢。(文/马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