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5个月，由上视纪实频道举办的首届“真实中国导演计划”即将进入决战阶段。昨日，为来自全国各地的20名入围导演举行的大师班正式启动。
作为本次比赛的评委之一，来自台湾的著名导演赖声川(blog)举办了题为《创意新影像》的讲座。下月初，他的话剧《暗恋桃花源(blog)》将来沪演出，对于这出诞生20年来经久不衰的戏剧，其印象最深的角色还是1986年首演时由他的妻子丁乃竺演绎的云之凡。
“桃花”意外香飘柏林
1985年的《那一夜，我们说相声》，按照赖声川的话来说，“没有想到会那么受欢迎。在剧场演出后，观众表示从未看到过如此的戏剧，也没有听到过如此的相声。”之后，出版的正版碟片在台湾地区卖出了100万套。“成功绝对是偶然的。”赖声川直呼，“而为了寻找新的观众群，我们又创作了《暗恋桃花源》。”
至今，赖声川最难忘的依旧是1986年第一版《暗恋桃花源》丁乃竺演绎的云之凡，“她是角色的原创者，也是我的妻子。这部作品后，她就不再演戏，成了我每一部作品的出品人。后来，她的角色由林青霞出演，1992年的电影《暗恋桃花源》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把它从一个小众的话剧变成了适合大众的影视作品。”他笑言，在当年的台湾，一些严肃题材的电影还是颇有市场的，“比如同期的还有侯孝贤的《悲情城市》等，但是这段时间之后，台湾的电影就步入了低潮。”
那年，《暗恋桃花源》还在柏林电影节上获得了一个论坛的奖项，“当时一共有45部世界各国的电影参加角逐，我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作品会得奖，因为其他影片的质量都很高。后来评审告诉我，‘做评审的工作很枯燥，必须在11天之内看完45部电影，你的电影是我们在第一天看的，但是到第11天，我们还记得它，所以你得奖了。’”
走出低谷捧红“一家人”
自从1985年以来，赖声川凭借多部原创的话剧，获得诸多赞誉，而电影《暗恋桃花源》也好评不断。但是1994年的《飞侠阿达》让他陷入了低谷，“虽然在国际上影评不错，但在台湾地区票房很失败，我觉得对不起投资者，但他们反而安慰我，‘拍电影失败是常态。’”
其间，赖声川曾尝试性推出戏剧《一夫二主》，这部在他看来只用了半成功力创作的戏却在台湾地区大火——如此“意外收获”非但没让他感到窃喜，反而让他更添失望，“如果你们觉得这就是好的，那我也没什么可说，我不做了。”赖声川把那段低迷的时期称之为“中年危机”。
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赖声川偶然得到了“超级电视台”的邀请。利用电视台的资源和平台，赖声川找来以往剧场伙伴，实验性地开始创作另类即兴情景剧《我们一家都是人》。“那段时期很让人怀念，我每天早上7点到办公室，开始看当天的新闻，并和电视台新闻部的同事交流沟通。随后我就以此为素材，设计固定的几个人物，表达他们对于当天事件的反应，非常有意思的是，那时人们通常在每天7点至8点看完新闻后，紧接着就看我们的电视剧。”连赖声川自己也没想到，这样形式的电视剧居然整整播了600集，成为那两年里台湾最红的节目之一，也让他再度认识了即兴和创意的魅力。
“金庸教我如何确立人物”
或许所有的艺术家都有一种如孩童般天真的本性，赖声川也曾在自己的偶像面前露怯。回想起和金庸的那次吃饭，赖声川至今仍感慨不已。“如今常有学生问我，怎么找灵感、怎么写剧本、一个故事最初的创意来自哪里……这些都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我很理解他们有这样的困惑，因为若干年前我也曾问过如此唐突又无从解答的问题。”赖声川回忆道，“很多年前，有一次有幸和金庸一起吃饭。我一直非常喜欢他的小说，结果毫无预兆地向他提问：‘那些小说你是怎么写出来的？’问完后，我立即很后悔，觉得自己提了一个粉丝才会提的问题，幸好我本来就是他的粉丝。”
“这样的问题任谁都会觉得很难答，”赖声川颇有感触地说，“但金庸的回答非常生动，让我至今难忘。他告诉我在构筑一部小说前，他会用很长的时间去想象小说中的人物，他们的外貌、性格……他说你只要把这些都想全了，那么他们只要凑在一起自己就会跑，你不用去管……我当时就笑了，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仿佛点铁成金。所以后来，我在和表演工作坊的同事们一起做即兴戏剧的时候，通常都会先确定人物，我们会用几倍于排练本身的时间去做这些人物确立的工作。只要这一步走完满了，通常结局都会不错。”
倪敏然“从沉默中爆发”
赖声川表示，很多学生都曾经向他请求，能够来他剧组学习如何编剧、如何创意，“我就让他们直接来做助理，因为我们整个戏剧都是集体即兴创作，可是有些学生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常常都没有看到。一般一个戏，大家讨论弄不出来，就会休息十分钟。这个时候，虽然工作人员会出去抽烟，但我和演员间已经有种默契，会留下继续讨论。往往在这十分钟内，戏就诞生了。当学生们再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参与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已经发生了。”
言及和他合作过的演员，赖声川提到了去年刚刚去世的台湾著名艺人倪敏然，“《千禧夜，我们说相声》曾来到上海表演过，倪敏然的出色表演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时我们请他来表演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第一次从电视综艺节目跨到戏剧中，有一点不适应。当我让金世杰等两名演员在台上即兴讲相声时，倪敏然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默默地看，不参与也不上台。直到第四天，他在两个人说相声的时候突然走上台去，开始演我们本来希望他演的角色，非常漂亮、流畅，贝勒爷的角色就此诞生。”
花絮
盗版也“有创意”
赖声川在内地有着很多铁杆粉丝，他笑言，“每一次来，都会有很多人拿着我作品的碟片来让我签名，但是每次我一看，都有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碟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我就不知道该不该签名。”
有一次，一位粉丝抱了一个很大的锦盒来找赖声川，“我打开一看，是17张DVD的套装，包装非常精美，还附赠一把扇子。”他直言，“这些都是创意。”引来现场观众一阵笑声。“当时，粉丝看出了我的‘难过’，他安慰我道，‘赖老师，没有关系，等到你出正版的时候，直接抄它的创意就好了’。”他笑说，于是干脆就把这个锦盒装当成是自己作品集的“指定盗版”。霍燕妮 朱渊/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