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支持Flash

帕索里尼:异教徒之死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1月09日18:52  环球银幕
帕索里尼:异教徒之死

帕索里尼是一个天生的异教徒

  1975年11月2日,罗马郊外,奥斯蒂亚的一座垃圾场,一具伤痕累累、不成人形的尸体横亘在那里。你不会想到,那血肉模糊的面孔竟属于这个人:导演、诗人、小说家、评论家,被开除的意大利共产党员,公开的无神论者和公开的同性恋——皮埃尔-保罗-帕索里尼。从此意大利电影界少了一个最离经叛道的导演。

  这个天生的异端,被人乱棍打死在这个在他的小说中充满象征意味的地方。神秘色彩十足的死亡,和他的电影一样充满了暴力、仪式化的反叛和一目了然的象征意义,当然还有令人兴奋的丑闻味;又恰如帕索里尼一生的缩影,成为他直白又晦涩的自身艺术的终极展示——官方记录是,一个17岁的男妓残忍地用木棒将其击打致死,甚至用帕索里尼的车碾压了他数次。但故事还有无数种版本在流传,比如他是死于政治阴谋和勒索事件,比如在去世前一个星期,帕索里尼曾宣称自己将要被黑手党谋杀。甚至2005年案件还重新被拿出来审理,但最终依然没有结果。

  “我或许是个异教徒,但是,我是一个极其渴望信仰的异教徒。”这是帕索里尼对于自己的评价,他渴望信仰,而在“信仰是什么?”这个终极问题上,他却飘忽不定,始终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不过,他追寻的轨迹全部书写在他的电影之中。

  早期的《罗马妈妈》,是典型的新现实主义作品,带有强烈的左派味道。之后的《奶酪》,帕索里尼开始表现出他的肆无忌惮,他将耶稣说成是因为吃奶酪而噎死的——从而给自己带来了四个月的牢狱之灾。再后面的《定理》、《猪圈》,帕索里尼转而寻求更加象征主义的表达,他用 “食人”式的政治寓言,从而彻底和新现实主义分道扬镳。

  曾有人问起帕索里尼的信仰,他说:“你见过有共产党员是同性恋么?”——这正是意共开除他的理由。对他来说,这荒谬的理由就像信仰本身一样荒谬。在后期的“生命三部曲”中,他索性彻底地抛弃了全部政治倾向和神学信仰,回归了最纯粹的生命本体,向口头文学叙事中寻找答案,使得这三部电影(《十日谈》、《坎特伯雷故事集》和《一千零一夜》)罕见地再现出文艺复兴时期欢喜喧闹的纵欲风气,完全继承了意大利风俗喜剧的传统,展现了流传几百乃至上千年的市井小民智慧。你可以感受到,这个异端在扮演乔叟讲荤段子时是多么地开心——或许正如帕索里尼所说,他工作的动力,就是对于生命的爱。

帕索里尼:异教徒之死
《索多玛的120天》是电影向禁忌的巨大挑战

  但是,无论马克思主义、天主教,还是最赤裸的生命体验,都不能让帕索里尼最终找到信仰的方向,最后的《索多玛的120天》让我们看到绝望的帕索里尼,最终归于无政府主义和将身体物化的政治寓言。而这部由臭名昭著的萨德伯爵的小说改编的作品,简直可以视为其自身毁灭仪式的先声。只不过,萨德的原著怀着欣喜之情展现堕落,而帕索里尼将矛头对准滥用的权力,显然走向绝望的彼端。电影套用了但丁《神曲-地狱篇》的四段式形式,仿佛一个恶毒的虐待狂不失冷静的狂想。却因为包括太多惊世骇俗的细节——诸如色情、虐待、器官特写、食粪欲等等,更不要说片尾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屠杀,使得影片问世后多年都被当作污秽和禁忌的代名词,甚至在1994年,美国的辛辛那提,警察还因为一个同性恋场所放映这部电影而以“拉皮条”的罪名逮捕了放映者。

  但是,抛开无数猎奇者的误读,这部绝望而混乱的电影究竟讲的是什么?难道帕索里尼只想给我们看春宫图和银盘子里盛着的粪便?试着解读这部电影,你会亲身感受到帕索里尼强烈的摇摆不定和无法捉摸:这是在浅显地批判法西斯主义?这是在用施虐/受虐心理解构权力?这是帕索里尼早年在萨罗共和国经历的映射?甚至是关于死亡的预感?无论如何,这部片子,成为了帕索里尼这个异教徒的最后狂欢。

  帕索里尼奥德赛式的追寻并没有到达终点,他的死打断了一切,而他宣称要拍摄的,以《索多玛120天(帕索里尼:异教徒之死)》为首部曲的“死亡三部曲”,我们再也无缘见到。这个意大利电影界最百无禁忌、最具有政治性的导演之死,和他的作品共同组成了一部关于一个异教徒信仰与殉道的神话。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发表评论 _COUNT_条
Powered By Google
·《对话城市》直播中国 ·新浪特许频道免责公告 ·企业邮箱换新颜 ·邮箱大奖等你拿
不支持Flash
不支持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