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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谈《小武》缘起 陈丹青看《黄土地》失望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24日01:50  新浪娱乐

贾樟柯谈《小武》缘起陈丹青看《黄土地》失望 贾樟柯谈《小武》缘起陈丹青看《黄土地》失望
贾樟柯观看《小武》 贾樟柯陈丹青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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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出席并发言 录音指导张阳 文学策划顾峥 “小武”王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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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樟柯陈丹青对谈 贾樟柯陈丹青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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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武》十年回顾 贾樟柯陈丹青对谈火花四射

  贾樟柯北大畅谈《小武》十年 透露新片题材(图)  

  新浪娱乐讯 11月23日晚,《小武》十年纪念活动在北京大学举行。导演贾樟柯和著名学者陈丹青在现场进行交流,畅谈二人十年电影历程。以下为对谈实录。

  主持人:刚才我们一同欣赏了《小武》这部电影,下面我们请出导演贾樟柯和学者陈丹青跟大家谈一谈他们十年的电影历程。

  贾樟柯回忆拍摄《小武》缘起

  贾樟柯:我先讲几句,我刚才断断续续也看了一会儿,好久没看了,还是想想以前的事。这个片子片头大家看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学习作业,那时候我大学四年级,本来没有想要拍《小武》这个电影,之前我写一个短片叫《夜色温柔》,这个短片讲一对男女他们相爱很久,但从来没有机会一起过夜,终于这男孩有了一个房子,就这么一个夜晚一对男女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我写这个剧本找到钱之后正好春节了,回山西我的老家过春节,一过春节发现县城里发生特别多的变化,首先我们那儿那条街要拆掉,主街道很多都是明清时候的建筑,跟北方很多老县城都一样,那里面有很多记忆,它要拆掉了。另外我们县城外面有一个市场,那个市场原来是卖衣服,我回去那年全部变成了歌厅,像电影里面实景拍的,什么维也纳、莱茵之夜这些歌厅,我读书特别晚,我23岁才读大学,我回去之后有的同学年纪大的都有小孩了,这些高中同学他们的家庭关系里面也发生很多关系,夫妻要离婚了,孩子要跟父母离开住了,哥们闹别扭了,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97年感受到巨大的变化,一下子把我吸引进去,我用两个星期把这个故事写好给制片人,制片人看完说挺好的,我用同样的预算不拍35毫米的短片,拍这个16毫米的长片。94年开始拍,用两个月拍完后面是漫长的后期制作,到1998年2月份才做完,参加那年的柏林电影节,差不多很长时间。

  陈丹青:这个灯光好像很不民主,我看不见你们,你们能够看到我们,我们一点看不到你们。第二不民主就是这帮哥们在台前拦着。这有点像党代会,人民大会堂那样,干吗呢?这不就聊天的地方。

  贾樟柯:固定机位闪开。

  陈丹青畅谈与贾樟柯结缘始末 自言曾看三遍《小武》

  陈丹青:大家刚刚看过《小武》我不知道什么感觉,不知道你们第一次看还是早就看过,有那些同学第一次看?还挺多的好像,基本一半,1/3至少。我刚才看到贾樟柯我就觉得时间真是快,关心影像的同学不知道听说过他没有,我们两个都是上海人十七、八岁一块长大,都在江西插队,都是老知青,两个人一块学油画,80年代就分开了,他留在中国我到纽约去,一直保持通信,到今天我们认识大概40年了。1998年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他说最近出了一个人叫贾樟柯,出了一部电影叫《小武》,他说这个话是有道理的,我80年是中央美院,82年走掉,他84年才考上中央美院,88年毕业,那段时间他做了很大的改变,我们学西画的必须看到原作,我要出去。他是一个书生很安静的一个人,他觉得出国太麻烦了,他觉得电影没有原作的问题,我跟北京和在罗马看《教父》都是同一部电影,到了广播学院就到电影导演学院教书,很有意思一个学画的。他目击了第五代导演,他认识了第六代导演,大家知道张元这些人,所以在97年代就持续跟我通信,谈中国电影的一些变化,他还经历了第五、第六代起来的兴奋,然后慢慢又失望,到了98年的时候,可以说他对前两代导演至少已经没有太多热情了,可以说中国第五代相对来说拍出好的电影之后,也正在低潮的时候,大片还没有出现。第六代导演拍出了第一批电影之后也没有重要的电影问世,所以这是十年前的状况。我在外面也不是很清楚这个状况,那一天林旭动他突然跟我说,那已经是半夜了他非常激动,最近出了一个人出了一个《小武》,我马上快递给你一个《小武》录像带的片子,很快我就收到了,看完以后我就知道为什么林旭东为什么那么快给我来电话讲这个电影。

  贾樟柯:每次拍完之或者剪辑阶段老林有很多经验。

  陈丹青:大家没有机会见到林旭东这个人,他非常本色,非常深沉的人,他参与的中国很多实实在在的事情,包括很多地下的电影和纪录片,他都出过力,一个幕后的英雄。他也亲自张罗了两届国际纪录片座谈会在中国电影界,我当时看过《小武》以后,我就明白他为什么在对第五代、第六代比较失望或者沮丧的情况下,他会对刚刚出现的贾樟柯会那么看重他。那一年很巧,我正好被中央美院老师叫回来在那代课,我跑到美院来又看你在放《小武》,十年前他放他那个电影,那个电影好像录音有点问题。

  贾樟柯:不是录音,当时我们拷贝有一个16毫米电影胶片的拷贝,但那个胶片16毫米在国内做不哈字幕,又是山西话,所以每一场我们都要在旁边同声传译,后来这个拷贝被电影学院没收了,我现在没有拷贝。

  陈丹青:中央美院的场子比这小多了,我坐在当中十几拍,贾樟柯坐在最后一排每句告诉他们说什么,非常奇特的观看经验,我又把《小武》看了一遍,后来我又看了一遍,反正我看过了三遍《小武》。没想到过两年我人就回来了,回来那一年正好赶贾樟柯拍上《站台》半夜三更把我和阿陈叫过去,看那么一场,马路上热得黏在一块,我看到他第二部电影出来,此后第三部、第四部、第五部,我最近我看最近的一部是《三峡好人》我很有幸看到一个导演第一部电影和此后十年之间的电影。

  这里面要提到另外一个人,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中央美院的一位现在不应该叫青年教师了,刘晓东。刘晓东比贾樟柯要大,你是70年的,你属狗的是不是?刘晓东是63年,他比我小整十岁,他说我教过他我完全忘记,刘晓东是我1990年在纽约书摊上看到他的画非常兴奋,我发现中国出现这样的画家,我马上写信给他套近乎,才发现他是我的校友。刘晓东1988年第一件作品出现一直到今天他怎样走过创作,我发现刘晓东是在绘画界类似贾樟柯这么一个角色,贾樟柯是晚些年电影界这个角色,我这个比喻只是我私人的,贾樟柯未必同意。我们这代人口口声声说要追求一个现实主义、人道主义,艺术要非常强烈的表达这个时代,其实我们这几代人都没有做到,第五代没有做到,我这一代没有做,我上一代更没有做到,因为不允许。两方面的原因,国家政策不允许,你不能说真话,第二个因为长期不让你说真话,你不知道怎么说真话。所以文革以后,像我这一路人立刻被关住,因为实在太荒凉,不然这哥们画了点小东西有点真实的意思,差不多十年以后到刘晓东突然把屎给我们扔过来,生活就这个样子,而且有美感可以是一幅油画,很饱满的激情,又是青春,他当时二十七八岁正是出作品的时候,而且两泡屎当时美术馆还没明白过来,过两年才追溯,他就画民工,画大日头火热的青春。过了一段日子这个家伙出现,表现小武一个小偷,一个无聊的青年。今天他来了没有,这个演员?

  贾樟柯:在那。

  陈丹青看《黄土地》感失望 贾樟柯拍《小武》欲反映生活质感

  陈丹青:小个子大演员,我在纽约把《小武》的录像带塞到肚子里印象一出来这次对了,就是一个小痞子,烟一抽、腿一抖,这对了第五代电影没有这么准确,现在中国完全没有意识形态,没有理想、没有地位,没有前途的青年站在公路旁边等车,然后一直到最后手铐铐住蹲下来人就围上来,从头到尾准确极了。我们在中国生活过的,小县城你们知道千千万万这样的青年,没人说他,这家伙一把抓住他就说了,我今年在台湾看到侯孝贤。我看第一部电影这家伙会玩业余电影,这个人有办法,这完全是经验之谈,所以我就非常明白林旭东因为我们是老知青一代,我们从来没有说出自己来,到了晓东堂堂正正把自己的愤怒和焦躁说出来,到了他那儿把这一代青年这种失落感说出来。我们扩大的来看可以说从二次大战以后就有这种一种变脸,已经变成一个主题在现代国家,现代社会在各种旧的文明在消失,新的文明在起来,一种价值的失落和焦虑当中,有很多年轻的生命站在那,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他非常意识到我也是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变成一个影像的传奇,几乎从60年代开始成为一条线,而这条线很晚进入中国,而且被中国艺术家明白这可以说出来的事情,可以变成一部电影,变成一幅画。我在纽约最晚看到陈凯歌带着他《黄土地》放映的时候也莫名地兴奋,我告诉大家我看了《黄土地》非常失望,我还是看到一部共产党的电影,我没有看到这代人的电影,我这说法有点过分。我当时在纽约期待的《黄土地》还以为是贾樟柯这种电影,结果是过时的日本长镜头,很冒犯,我和凯歌也是朋友。

  贾樟柯:我讲一下当时的情况,一开始学电影的时候,我自己冲着导演去的,所以一坐到北京电影学院教室的时候就开始写剧本,但是我写的剧本都是生死离别,传奇,那时候我以为只有这些东西才是电影能够呈现,也是电影值得呈现的东西。可是在这个过程里面逐渐的我觉得我们一出生并不是自我的人,很随波逐流,但在这个过程里面你通过阅读,比如读小说,通过翻译看《未来的人》特别亲切,它电影里面那些年轻人和我乡下年轻人一样,那时候想一个台湾的电影能感动我,因为有导演个人的经验,他很珍视他个人的东西,有这样逐渐的实现自我的过程。那时候我们每周三有一个最新的国产电影,没有公演刚出来就放给学生看,我看了两三年没有一部电影跟我自己有关系,跟生活人、跟我们的感受,甚至跟我们饮食习惯都不一样,一年里面我看到的片子里面一百部片子,甚至七八十片子里面最起码有三十部电影说大学生毕业了去农村扶贫,在扶贫过程中爱上这个地方,留下来当老师,这就是当时的现实主义,这样的故事在同一年被30多个导演拍这样的故事。后来还有讲一个县里面的县领导,夫妻俩早上对话,一看就是北方那个县城,但桌上放的橙汁、面包、黄油,我说你县委书记也应该吃豆浆、油条吧,怎么上电影饮食习惯都改了,有一个惯性。所以我认为我面对特虚化、虚假的电影世界,当我走在街上满街都是外来的民工,他们在那干活的时候,他们的样子、他们的衣着,他们的汗水,他们长满青春痘的脸他们跟我那些哥们特别一样,我想起我的家乡,想起现实生活质感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不能拍一种电影是我们自己的,而不是想像的。

  陈丹青:你的意思叫我再说两句。我们就跟大家聊聊天吧,我们不是讲演的,我完全是陪客,刘道一他们几个年轻人特别会组织这个事情,把他骗过来把我也骗过来,其实大家都是有意见的人,拍一个电影要骂要说好的,都要讲的人,你已经功成名就了,不要跟大家说了大家知道你这么多年拍了这么多电影,小人物,一个时代的变迁,考上北大就不是小武,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小武也偷过东西,没给抓住,叼着烟走来走去,小武光着屁股去洗澡几步路走得多对,大声唱歌,只是他唱是90年代的歌,我唱的样板戏,我们小时候都这么过来的,也不服,也没什么本事,也没钱,也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前途在哪里?都这样过来的,你也这样,你走另外一条路也会堕落,你在一个访谈中说,电影救了你,我是画画救了你,你们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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