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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缺,朋友,却越来越少。我们的那些朋友,如今都七零八落到何方了?”葛优的话回荡在耳边。同性恋、性冷淡、炒股新人类、失忆症、墓地掮客、以及爱上的那个假女朋友,甚至到了日本这个貌似仙境的乡间酒店的陪酒女郎也让你大跌眼镜……这个充斥着骗局的电影中,唯一不互相欺骗的只有这对朋友。
这就是葛优们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吗?一个在人海中颠簸了二十多年的游侠儿,如今又似乎被社会抛离到了边缘。他有钱了,同时也开始为原罪所苦;他有闲了,却丧失了昔日左右逢源的社会圈子,遂再次成为社会的“零余人”。
在北海道,葛优和舒淇()有过一段让人久违的王朔式斗贫嘴的对白,恍若隔世。现在泡妞与其用如此繁文冗节的花哨动作不如一只LV包更有说服力。
皮袍下的人,还是那个仁儿
在电影中,葛优身份变了很多,出入的场合也由穷街陋巷升堂入室,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了,但皮袍下的人,还是那个仁儿。
其实葛优本人也是再好不过的一个小老百姓的传奇。葛优本人,不是没试图做过大人物,比如演高渐离,甚至寇准,他的岗位就是小人物。
葛优变成了葛爷这事本身就是一件中国特色的黑色幽默。他三十年的人生可用自传《都赶上了》四个字概括。从小在北影大院长大,与红遍全国的著名老艺术家们一起挤着买冬储大白菜,经历了蹉跎岁月,摇身一变从影视世家成为优秀猪倌,这个无心于影视的知识青年,身无长物,只有硬着头皮进入演艺圈,以摆脱后半生都和那56头猪一起度过的命运。
刚入行,葛优的星运徘徊,一度想转行做摄影,后来发现摄影比演戏还复杂,遂放弃。忽如一夜春风来,小平下江南,整个中国成了美国西部,人人奋勇,凭着被王朔们精心包装的冷面热心,游戏人间的混混模样,他忽然成了那个时代最可爱的人。
于是就有了王朔和冯小刚顶风冒雪一顾茅庐苦等葛优的花絮故事。葛优说,如果他们顶不住那个冷,或者在他婉拒的时候,没有再三恳求,他的命运也许是另一番模样了。
如今,吞云吐雾,不醉不归的兄弟们多风流云散。《非诚勿扰》中那首日本离歌充满了老男人中年危机的味道。如果我们把冯小刚、葛优、王朔甚至张艺谋都搓成堆儿,就会发现,那些看上去堆积笑料的贺岁片们其实在很认真地记录着城市游民的生活史。
虽然这些贺岁片一如既往地充斥着很多做作的搞笑和生拉硬拽的纯情片段以及广告蒙太奇,但葛优代表有精英意识的小人物,却在他们在面对极大物质丰富的世界时的手足无措中跃然而出。
这是怎样一群人?他们生于体制的缝隙,在最早的下海运动中捞到第一桶金,但因为缺乏享用金钱的习惯——如果你生于六十年代,你无法逃脱饥馑时代在你身上打下的烙印——而用一种权力的方式看待金钱,虽然他们是体制的排异物,但最终他们依然是权力主义者,却对权力充满厌恶,这一点你可以在《黄金甲(blog)》和《大腕》这样的伟大的物质主义影片中得到最鲜明印证。
那只找不到纲目属种的蝙蝠
才过十年,葛优如日中天,但他不再是城市英雄,或者说曾经擅长的调侃语言犹如唐吉诃德的长矛一样失去了斗争对象,体制不再是人们唯一的归宿,甚至只成为少数人的巢穴。游民不再是少数人的禁脔,大家都成了游民。这批早期拓荒者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也消失殆尽,言谈举止中洋溢着暴富阶层的忧心忡忡与彷徨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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