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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悦/文
还能记起二十年前你是什么样吗?
看看葛优那张脸,就知道了。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老师对葛优的一句评语:他的那张脸代表了90年代的中国人。如果再过二十年,当回顾那个互联网还未普及的年代,人们怎样评价这张“胆小、卑微和狡黠和不安分”(某次采访中的形容词)的面孔?那个时代,北京的哥还是一个让外地人颇感神奇的职业——从他们那里,我们能得到中南海红墙内的最隐秘生活故事,李东宝还可以从容地耍贫嘴,街头上大卖的不是巴菲特心经,王朔李敖们还是盗版书小贩们的最爱,王小波用他的死换回中国最早的FANS群体以及一个比他更爱放炮的李银河(blog)。至今还在播的《编辑部故事》中,当你看到外景的时候,你会感到有些生理上的不适——我真的曾经在那样的城市里生活过吗?
一切不过20年,已经在自己的城市里找不到故乡了。
游侠的时代
如果你真的热爱怀旧,不妨想一想那个属于葛优的年代,看看这些城市英雄们,你会发现他们都是蔫、赖、痞,当海归没有回来的时候,这些被小平南巡讲话召唤出来的社会闲散分子们和体制外的残渣余孽们开始了第一桶金的传奇故事。
和世界上任何的开荒运动一样,冲在所有人最前面的弄潮儿们,大多是离经叛道之辈,没人指望他们会循规蹈矩,道貌岸然,那是个比拼速度的时代,谁最早从庞大机器的螺丝帽中挣脱出来,谁就能圈地,赚大笔白花花的银子。
在那个游民年代,葛优这张面孔恰如其分地出现了,面对物质,我们是羞涩,不安的,又是贪婪的,狡黠的,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们——现在已是葛优这样的大叔了,一直无法解决的一个问题,物质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它不取决于你抱它的时间长短,有可能你永远都无法处理好。
葛优式的尴尬成为我们最好的自嘲的镜子。自从他和冯小刚组成“最佳搭档”后,他们的所有贺岁片都在讨论一个主题:我们怎么处理欲望这东西。可以看到,从《编辑部的故事()》中对金钱的陌生和愚昧甚至到《甲方乙方()》的贬斥以及《不见不散()》的渐渐熟稔以至于到《大腕》的欲望的狂欢,葛优一直能得到我们的喜欢,只是因为他一直忠实地自嘲,让我们看见自己。
在此,我们真的要感谢冯小刚,如果说贾樟柯为未来忠实地留下了关于中国小城镇的真实影像,那么冯小刚的那些贺岁片,留下的是总是大城市中小人物的潮起潮落。在《编辑部故事》中,葛优是在体制内,他和我们分享的是玻璃瓶里一只鳖的困恼;在《甲方乙方》他已经冲体制中出来了,和一帮混混到处骗钱;到《不见不散》他又成为到美国混的先锋;回到了《没完没了()》他又成立一个海待,陷入三角债中不可自拔;《大腕》中,他有了钱和疯人院;《手机》中,他有了名和女人……
窃以为,《非诚勿扰》是冯小刚一部“不成功的成功作品”。这个情节欠奉,充斥着张艺谋“控”的风光大片的韩版纯情外加二人转拼盘,却是我见国过最严肃的一篇夫子自况版贺岁片。有两个情节最动人,却和情节毫无关系。一个是葛优到日本北海道路边小教堂忏悔到让牧师崩溃;一个是他的旧日好友在与葛优告别后,在日本乡间公路上一边唱歌一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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