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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岛街头漫步,感觉整个岛上的年轻人都在为电影节服务。不时有骑自行车带电影节工作卡的人在小巷中穿行。
丽岛很小,是有名的富人区,生活单调,物价昂贵,每到电影节期间小酒店的房费都涨到每晚两百美元以上,很少有代表团住酒店,大家都选择去住公寓或别墅。7、8个人住在一起,一起出入、一起做饭,晚上彻夜长谈为电影争论,有点像集体宿舍,又有了摄制组
的生活气息,当地的居民也乐于将自己的公寓或别墅出租。短短十几天,一般租金都在一千欧元以上,一千欧元相当于一万人民币,坐地收钱,何乐而不为呢。
即使价格不菲,这些房子也非常抢手,需要提前预订,我们的香港制片周强非常有经验,“世界”决定报名参赛,录像带寄出的同时,他已经让国际公关在丽岛找房子,预交了六百欧元的定金,贾樟柯和他开玩笑说,自己压力很大,如果影片不能入围,就会浪费这六百欧元定金。周强笑而不答,两人合作7年,用他们的话来说,已从朋友变成亲戚了。周强对导演是有信心的。
这次我们订到的是靠海边的一套别墅,大家照顾我分配给我单独一间房间,我把自己的衣服、化妆品都摆好,关上房门打开窗户,呼吸海的味道。丽岛空中传来了声音很像小时候住的太钢宿舍,居民彼此认识,站在路边大声聊天,小孩结伴玩耍,嘻笑打闹,不时还有电锯的声音,这机械的声音让我觉得与这个小岛更加亲近。排戏时,我总会闭上眼睛听一会现场的声音,你会发现其实你完全可以跟一条街道、一个房间交谈。
一早贾樟柯就跟助手陈志恒去谈事,我被他们安排在房间等大队人马到来,制片主任王域,两位男演员成太生、王宏伟,还有策划宋靖、彭东生等人,由周强带队从法兰克福转机到威尼斯。我一个人静静在房间里呆着,感受着丽岛的气息,想想后天“世界”就要首映了,我们的活动从早上9点安排到晚上12点,此刻的宁静对我更加珍贵。
听说从前年开始有人提议,威尼斯的举办地由丽岛搬走,这里交通不便,价格昂贵。所以能来享受电影节的大多是专业人士、大制片人。嘎纳与威尼斯的尊贵和柏林的开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柏林城市很大,喜欢电影的人可以投亲靠友,有各种方法降低生活成本来参加电影节,所以在柏林电影节期间可以看到背着行囊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青年,奔向影像世界,可惜的是柏林电影节的竞赛片总体水平总比嘎纳、威尼斯差一点,但平民色彩和开放的态度让我难忘,如果威尼斯电影节真的能够搬到一个相对便宜的地方举办,我相信对于很多热爱电影的年轻人是一个福音,不用去租昂贵的别墅,可以住在青年旅馆,拿一张地图,背一个背包,吃一个三明治,去看自己喜欢的电影。
现在夜已深了,大队人马还没到,这让我有点担心,不过想想他们有十几个人,又平静了下来,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不必担心。在丽岛,有一个暂时属于我的房间,有一份属于我的宁静。(赵涛 9月3日发于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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