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力在拍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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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以往贺岁片以笑声和炫目的武侠功夫赢得票房不同，《云水谣》作为今年贺岁档唯一一部爱情大片，将用感动来温暖人心。”12月1日公映在即，《云水谣》的导演尹力接受了记者的专访，深入剖析了创作《云水谣》的情感历程，更揭示出当今中国电影的生存发展之道。
《云水谣》讲述的是一段非常古典的爱情故事，三位男女主人公之间纯美、真挚的
爱情打动了众多电影观众，您认为这样的爱情在现今社会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今天我仍然觉得虽然社会价值取向发生了变化但是在看待爱情的方式上我觉得仍然没变。它表达的方式变了，但是从骨子里仍然是有相信爱情的人，有不相信爱情的人，把性爱当成身心愉悦的人，而有的人就是把那种爱情的分量由心到身的他能去另类的体验，那种从古到今，从外到中我只相信是这两种方式。你面对的是一个更加物质化的社会，今天的年轻人在看待性爱这方面非常随性，它是眼前的，它是感官的，是以追求快乐为原则的，过去的爱情观每个人都可能追求一种幸福感，这种幸福感是内在的，很隽永，那种内心温暖彼此给予。今天包括这个网恋啊，一夜情啊，人们可能跟这个时代的表达倒是相辅相成，但即便在今天可能表达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个更加快餐似的了但是也同样存在相信爱情的人和不相信爱情的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云水谣》虽然跨越了60年的时间跨度，但是核心内容仍然是爱情，您是如何做到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能够心无旁骛，只表现爱情呢？
《云水谣》或每一部影片一定有它自己单纯的艺术目的，你不可能在两个小时的篇幅当中包罗万象，所以像这么一个有60多年跨度，有这么大的历史背景的一个影片，它紧紧抓住的一个核心还是爱情。在这么一个单纯的艺术目的，讲述一个爱情的背景当中，这么一个核心当中，你怎么能够把一个宏大叙事的一个背景，既然要写这么多年具备了一个宏大叙事的素材，怎么能够尽精微而能够知广它，其实这个东西我觉得从刘恒到我，从《张思德》创作包括已往的写小人物，表达历史变迁不管是《贫嘴张大民》也好《无悔追踪》也好都是在做了很多这样的尝试，背景是波浪壮阔的，背景是人们熟知的社会的变革动荡，前景都是那种特别有鲜活的质感的那种小人物，就是过去讲一滴水珠可以折射七彩太阳，透过前景非常有质感的表达，传达出来那个年代的那种整体的氛围，这样的片子带给你的一定是一种完全不同的质感，这种质感就是前景的人物被你接受被你喜欢被你感动的同时，他(她)由于有了这样的背景针体作品的分量。《云水谣》这样的爱情，它一定不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简单的故事，它就变得有它的社会层面的，历史凝重的，社会层面的这种内涵，而且是脱离不开的
我看了一篇报道，它打了一个问号《云水谣》它能不能用一种“过时”的爱情去打动今天的观众？用一种古典的爱情去打动当代的这种消费群体？
其实不是表达方式的问题，而是相信不相信爱情，同样是男女之事，同样是身心愉悦，有人相信爱情，它是从精神层面相信；有的人就变成了食色性也，它有本质区别。不是过时的不是古典的，你如果相信爱情今天的观众即便不会像主人公有那样社会和生活经历，不会去体验他的这种外话的生存的过程，但是如果心是相通的，总有一个东西把你最柔软的部分给触摸了，捂热了，会产生共鸣。
《云水谣》实际上说的是一个巨大的社会问题，我们只不过找到了一个作为情感的介质来谈今天的人和过去的人，但是我们在讲什么呢？确确实实28年的改革，GDP连续多少年都是九和十以上在全世界都是巨大的经济怪物，或者说是奇迹，全世界绝无仅有，那么我们看到中国确确实实从一个农业化国家在往工业化过程当中迈进，我一直相信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像你，我虽然年龄有差距但都是这个社会变革的目击者和参与者都在过程当中，那么这个过程当中一定是传统的，你固有的价值观念，道德观念，包括爱情，反动，颠覆，重新洗牌一定是这么一个过程，那么今天呢你谈到年轻人对电影当中所谓过时的，古典的这样的情感的认同的时候，你不可回避的要把今天的人，他不是爱情观能不能接受对过去所有的价值观念。我们从一个过去农业化的国家有那么多儒学的一种底子，学而优则仕，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过去孟学当中，教育小孩的那些三字经，七前集，七篇也好，八篇也好，那样的那种农耕似的，田园牧歌似的所谓和谐，一直到激越的，充满激情的，革命的到建立一种完全新势力，新体制，新的一种生活的，打烂一切，人民以一种革命的信仰，完全是顾大我，舍小我，顾集体融合这样的一种政治上的狂热地，变到今天唯物质化的，更多强调个人机会个人奋斗个人利益，我们过去说舍己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今天变成是财富人生的概念名车豪宅靓女，福克斯财富排行，明星多少作为一个人成功标志的时候，那么你的爱情的观念，两性价值的观念多少肯定是要颠覆的，今天的电影可能有很多种分野，史诗大片，魔幻甚至很多数字特技的技术已经让我们中国人，美国人，就是真个人类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的影像，也是一种体验。
《云水谣》当中表达的爱情观念主人公那种内心的爱情体验，不会因为它表达了过去年代而过时，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给相信爱情的人能够获得心灵的给慰，内心的共鸣，和那种精神的震撼，如果一个根本就不相信爱情的人，是生活当中类似西门庆那样的人他会对这样的片子反感，疏离，嗤之以鼻那就是说他这一辈子既不像这样，也不想看到，那么那就属于对牛弹琴了。
有人说《云水谣》是中国的《乱世佳人》、《珍珠港》，您怎样看待？
你有这么一个题材，表达这么一个主题，一定要找到一个适合表达它的一种语言，我觉得至于商业上的定位，最后宣传《云水谣》是战争爱情电影，和《乱世佳人》《珍珠港》比我觉得这个不太实际，不具备这样的类比，你看《珍珠港》实际上还是好莱坞模式的一个战争片，它只不过贴上了一个爱情，要是连这个爱情都没有，那就只剩下场面了。所以《云水谣》我觉得还是紧扣这种人物感情的一种发展，战争呢也只是其中一个桥段的一个背景，甚至我在整个处理这这个战争场面的时候都没刻意派多大的一个场面，从片子里能看出来，如果真的要拍那就应该是千军万马，叮了逛啷乱炸要做也能那么做，如果这个把握不住的话，甚至可以把这主题给它跑了，所以我在这些方面也是慎之又慎。因为它这三段：台湾部分，抗美援朝部分，西藏部分，怎么同意在一个整体基调下，让它既能够贯通，同时还有两岸三地的演员，台湾的香港的大陆的受的教育不一样，生活的背景不一样，演戏的方式不一样，国语的口音都不一样，怎么能够在一个艺术作品当中形成一个完整的整体，这些都是作为从开始就想得比较清楚。
您在拍主旋律电影的时候特别有一套，大家传统意义上的主旋律是一种特别教条似的，不管《张思德》，还是《云水谣》，我觉得两部影片完全是对中国主旋律电影从不同层面一个特别好的拓展和尝试，如果观众能走进影院看这两部电影的话，会对中国主旋律电影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我已经几次讲了这个主旋律的概念，真的这种题本只得上去，这种三个字只得上去，这三个字延续到今天上去，实际上我觉得还是应该是主流电影比较准确一点，比较宽泛一点，美国你像《蜘蛛侠》这样的电影，蜘蛛侠弄那个孩子整个那一段有7-8分钟就讲爱国主义，这国家怎么样，我认为已经说教到拙劣了，但是它放在这么一个商业片子当中是必须要放在里面的，《拯救大兵瑞恩》《世贸中心》甚至《阿甘正传》它都在讲一种主流价值观，这个主流价值观不管是基督教文化也好，还是一个国家的爱国主义也好，只要置身于影院，就是观众的意愿也是公民的意愿，所以《云水谣》当中这两个东西是很难把它拆解开的，爱情的一个主旨的前景和爱国主义和家国情怀是渗透在里面的，它不是物理的方应，我们过去把这个主旋律，故事是故事，人物是人物，标签是标签，口号是口号，它是物理反应，是并置在一起的，我认为它应该是化学反应，故事，主题，人物等等往上一晃悠就再也找不到它原来的那个物质存在了，它产生出的是新物质，是一部主流电影。所以我觉得是两个方面，一种是提法值得商榷，另一确确实实是这么多年第一是重大题材，第二是革命历史题材，第三是真人真事，第四是教化功能强调到一种极致的程度都说成主旋律，这个确实有成功之作，但是也不乏有那种枯燥的，说教的，不好看的，所以观众疏离，反感是正常的，这一点是现在这种条件下再做这种东西真的是非常困难，这种困难就形成是应该是社会最主流的一种声音，相反的就是曲高和寡。
我们的电影长久以来形成了这样一个分类，要不是巨资的商业片，要不是主旋律电影，要不然就是小成本艺术片也不能说是艺术片是非常个人化的电影送到国际电影节上去。现在好像不管再怎么分，这三项还是构成了中国电影产量的一个主流的东西。今天这个电影市场的变化，是随着整个国家经济形势的变化，和人们欣赏趣味的变化，已经没有一个导演说我拍的戏不是给大多数人看的，我拍的戏宁可你们看不懂我也如何保证我自己的品质已经没有这样的导演了，但是这样的实际上都是一种转型，观众的欣赏口味在转型，在某种意义上创作者也是观众，趣味，个人的品味，市场和无形的操纵票房的手，这几个东西作为团体总分糅合在一起，你在哪项单项第一名上你能够长久取胜？
回过头来再说《云水谣》，怎么能在这样一个有命题的，有宏大叙事的有真实的这重大的时代背景当中，怎么能在相对局限的空间当中还有个人品质，还有作者的个性，还有创作者不同以往的一些表达，我觉得在这些方面能找到一种分寸，因为我觉得电影一百年，我们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选择和发现或者对过去旧东西的一种重新地运用，你不可能再有任何创新了，那么选择和发现就变得非常重要所有东西都在这摆着面对点头“YES”摇头“NO”，点头就评判，可能做一个决定是简单的，但是支持做这个决定的所有东西就是团体总分，包围着你的，你的经验，学识，头脑里的种种作的一个判断，所以《张思德》《云水谣》不一定是我最后的电影品质的一个表达，但是在这个相对有局限的题材当中，我觉得在一定程度上也表达了我们对艺术的了解对电影的了解，和我们对自我的一个判断的检验，其实做一个更加个人化的电影，更加极致的电影，或者做一个非常商业的电影，或者在一个命题的框框下怎么长袖善舞都是对你团体总分的一个检验。我觉得是你能做这样的东西相信同时也能去驾驭。也一点我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在现在这种创作环境中，电影导演怎样才能更好地选择自己的定位，拍出更多叫好又叫座的影片呢？
实际上就两点一点就是怎么坚守，坚守和妥协之间，坚守什么，妥协妥协什么，当然每个人随着时代的变化都在变化，变化当中有的人还能再多大程度上坚守住，有的人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就把自己给迷失掉了，刚才你提到转型，张艺谋转型中国每年有几部影片能把观众吸引进影院不断翻翻的票房奇迹，国产大片能够和进口大片来平分秋色，像张艺谋这些导演功不可没，这是一个划时代的意义，中国的电影作为一个产业的存在，它不可能都是低成本的，说教的，未来支撑中国电影业一种商业运作的一定还是商业片，全世界范围，包括我们近邻韩国还是以这种商业片支撑整个票房工业。这当中肯定还有一些小我的表达，我们过去老讲艺术影院，但是今天的观众和今天的市场都不成熟，人们趋之若鹜的一种东西是真个市场浮躁的一种表现，整体底蕴处在这种基础，这个社会基础就是快餐式的，就是即兴式的，人们进影院就是娱乐，所以这个和电影没多大关系，20年的改革除了经济飞速增长还需要什么？这个社会还需要什么这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实际上不要说电影和中国文艺，中国的社会科学，中国的经济科学远滞后于经济的发展，过去讲摸着石头过河，没有文艺和社会科学的先导你所有的建制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这么多年的改革经济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这次胡锦涛在文代会上的讲话，真得我很多说法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确实很振奋，他说文艺已经不是过去那种东西为政治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极端的功利性的东西，到今天我们市场化了以后，把它变成大众文化消费，你瞧这几个字搁一块它势必就是现在这东西。胡锦涛讲话，中国的文艺一定要成为在国际竞争当中综合国力的表现，一定要参与综合国力的竞争。我觉的这从很高的角度把文艺重新定位。既不是过去那样的政治口号，也不是文化消费随着老百姓的简单娱乐，所以近几年随着国家文化产业的调整，和根据这种主要的思路的相应政策的出台，我们电影还会发生大的变化，一个成熟的市场一些成熟的观众，我们培养的全世界这种地球村似的文化共享，一定会让我们的电影更多的品质，更多的种类，更多的文化类型，更多的题材，同时在这种不同的题材当中还是表达最根本的中国的文化，民族的文化。除了坚守和妥协，再一个就是与时俱进了，真的我们很多的电影创造者要检讨自己了，你再多大程度上在武装自己和充实自己的头脑，当经验已经不足以支撑让今天的观众认同的时候，不是选择坚守，也不是选择妥协，就是选择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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