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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周刊:寻找冯小刚之成功不需要金叶子证明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30日09:04 南都周刊
专题《寻找冯小刚》第五回 目前压着冯小刚喘不过气的除了《贵族》的剧本,还有就是自我表达欲的缺失:“我作为一做饭的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味觉。”但也就是在此时,幻想轻松自在的冯小刚仿佛寻找到了真实的本我。 今年10月在韩国釜山电影节上宣传《集结号》期间,冯小刚显出几分疲态。 独家专访冯小刚 贺岁片是我做的菜,但我已经失去了味觉 在《集结号》大张旗鼓进入宣传期时,导演冯小刚却意外地偃旗息鼓陷入疲倦期,面对轰轰烈烈的贺岁片十年庆祝提不起兴趣:“贺岁片年年说,观众还不麻木么?”他几乎推掉了所有的媒体采访,宁愿把时间用来约场地打高尔夫、找朋友斗地主,“能多玩一个小时就多玩一个小时”。冯小刚自比为没有做完作业就偷着玩儿的小孩。 “贺岁片就是我做的菜,观众需要我就再做一次” 南都周刊:在各方都使劲儿回顾纪念“贺岁片十年”时,你现在的心情怎样? 冯小刚:我就想问,贺岁片年年说,观众还想听这个话题么?麻木了。 南都周刊:是因为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而麻木? 冯小刚:对,一方面是关于贺岁片,每年新电影出来大家都要讨论这个话题,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说得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有,过去刚拍电影的时候,非常愿意把自己电影说得很深刻、很复杂,非要说故事背后的东西,现在我越来越反感这个。 南都周刊:为什么反感? 冯小刚:因为这些特别表面化、特别不本质,本质就是该看电影,这不是理性的解释,这一定是一个感性的过程。当我看到年轻导演拍完一部新片,可以对着媒体一二三四地说一大堆,我想自己曾经也这样,现在我特别想跟人家说:只要你看完喜欢,我的活儿就特别有价值,大家都被电影感动,或者说看了很开心,就行了。还是把包装纸撕开比较好,糊了很多包装纸不好。 南都周刊:拆开所有的包装纸,那你对自己的这十年九部电影的总结是什么? 冯小刚:那些就是我做的一桌子菜,不同类型的菜。即使喜剧里也有几个不同类型,比如《不见不散》和《甲方乙方》就完全不同,《不见不散》是浪漫喜剧,《甲方乙方》有点儿黑色幽默;《一声叹息》、《手机》也不一样,《天下无贼》是理想主义,《夜宴》是古装片,《集结号》是战争片。我做了很多的尝试,每一次都没有因为尝试而导致票房不好,相反票房只有更好,这样就把观众胃口吊得更高、投资人胃口也更高了。但这个时候,我作为一做饭的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味觉。 南都周刊:失去味觉怎么讲? 冯小刚:过去我是脑子里有好多东西,天天憋着劲儿说今天我要给你做一道菜,不知道多好吃呢!如今是大家说“就那天你给我们做的菜,再做一次。”我说那好,我再做一次。就变成这样了。 “写剧本像麻雀过性生活,全靠碰” 南都周刊:你失去了表达的欲望? 冯小刚:对,在《甲方乙方》前,我积蓄很大的能量,需要找到一个点来释放出来,就好像身上打了一个洞,血会“哗”地喷出来,现在身上他妈打了二十多个洞,血压就全下来了,就不会喷了。 南都周刊:你前阵子对媒体说的累,是指《集结号》拍摄带来的还是一种心累? 冯小刚:拍电影对我来说不累,最麻烦的是写剧本,要知道写剧本就像麻雀过性生活,全靠碰!难着呢。如果是别人把剧本写好给我,我一年能拍俩儿电影。我现在的心理负担是因为我在写《贵族》,我老觉得这是一事儿。从《夜宴》到《集结号》中间我没有休息,我一直在连续干,现在特别疲劳,我很想好不容易做完一个电影要上映了,最好现在就好好放松玩会儿,脑子里不想事,就做些最直接的,比如说斗地主、打高尔夫、和朋友聊天。但马上想到明年就要在贺岁档上《贵族》,公司4月份就开拍,一想到写剧本我心情就沉重!就像上学时,你没有做作业你就玩儿,和你做完作业去玩儿心情不一样。过去我写剧本是不用别人逼着我,现在是需要别人逼着我做,我也在想我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南都周刊: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冯小刚:我跟公司有合约,公司也要上市,我的一举一动和公司有很大关系,所以我想我得把《贵族》弄好了再歇。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就是能多玩儿一个小时就多玩儿一个小时、能多歇一天就多歇一天、能晚写一会儿就晚写一会儿——这样我就舒服。 南都周刊:你没跟王中军抱怨么? 冯小刚:我觉着我进入写作状态后,有得写,会是个好玩儿的事,每天写两三千字,会很有成就感。我一直在想用什么结构来写这个喜剧,我想了两年都没有想好。要么我说我懒呢,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会逼着自己什么都不干、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想出来,一定要把墙穿过去。现在,我会想一会儿想不好,脑子就累了,自己就会说,算了我歇会儿吧。 南都周刊:对你来讲,电影创作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还是才刚刚迎来? 冯小刚:(陷入思考)应该说,过去比现在着急,很多话要说,现在很多话说完了,真正得有感而发了才想说,否则就是说废话了,我一定要让自己避免说废话。 “成功有很多种,我不用靠那片金叶子来证明” 南都周刊:假如重来,你还会选择当时拍贺岁片么?毕竟贺岁喜剧已经让老百姓把你牢固定型,你想拍点儿别的风险就特别大。 冯小刚:没关系,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每个人的路不是个人能够左右,歪打正着你就成为现在这样,别人怎么说,我都接受。我也很幸运,很多导演被定型后就没有办法拍其他类型的电影了,老板不给投资、市场也不接受,我非常幸运,当我被定型之后改变,市场反应还是非常好。所以这个时候最大的心情就是知足了!我很知足,搁到过去如果我失败一回,我会很不服气,我会踌躇满志想怎么样。但现在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成功下去,你总会要失败,所以连续的成功会给我一个好的心态,我会比较坦然地面对失败。 南都周刊:你说的失败的标准仅仅是票房么? 冯小刚:对,票房不好,就是失败。这个失败是可以量化的,是可以被大家共同认为的,艺术上的成功失败很难说了。而且真正国外的大师票房上都不错,像黑泽明、伍迪·艾伦、科波拉等这些导演。 南都周刊:如果戛纳金棕榈奖和票房成功,只能选一个,你选什么? 冯小刚:票房,这个不用犹豫。别人投了那么多钱,你要是不要票房的话,不等于把人坑了么?成功也有很多种,我不用靠那片金叶子来证明,别人给你是好事,但没有两全其美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有的人就是没有得奖的命,太惦记一个奖,就会伤害你。而且,其实各种电影节奖项,全都有猫儿腻,全都靠人际关系在里面,比如某著名导演连电影还没拍完,戛纳就邀请他去做开幕式影片了,这种奖项,严肃么?(疑是2004年入围戛纳竞赛单元的王家卫作品《2046》,据传此片在尚未完成即无法看到时就已经正式获邀。)电影能赚钱也行了,对我很公平了,没什么可抱怨的。我很知足,知足的不好结果,就是我不思进取了。 南都周刊:你现在的状态是? 冯小刚:我现在就处在,第一心满意足、第二无话可说、第三我非常想让自己生活得很轻松。拍电影对我来说,一定要是一个好玩儿的事儿,如果不好玩儿,我不愿意再为它头疼。 南都周刊:轻松的生活是怎样的? 冯小刚:旅行去,这个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儿,而且没有电影节的任务。打高尔夫,喜欢这个事儿,脑子里就是想有机会多练练,对身体非常好,走在打高尔夫的环境里非常舒服,斗志锐减。每天呆着起来没什么事儿,别老想着剧本、采访、活动,最好没有这些事儿。 后记 在和冯小刚吃饭的时候,他详细地问记者什么时候会结婚、现在年轻人办婚礼要哪些彩礼,甚至细到酒席一桌大概多少钱,盘问了良久,最后他把脸深深埋在大手里,从指缝里走风漏气地嘟囔了一句:闺女大了,也要开始准备结婚的钱了。那一刻,一个头发花白的父亲,是我寻找到的冯小刚。这是本报记者寻找到的一个小故事,在这个专题里你又寻找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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