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资料图。图/CFP

　　今年上半年，国产片掀起了向青春致敬的热潮，这些影片中口碑比较好的是正在热映的《青春派》。昨天，导演刘杰接受了本报专访。这次他首次拍摄商业片，“出轨”让他找到了另一番乐趣，也让他相信自己有喜剧天赋，不用太使劲就能嗨翻观众。至于未来的创作，他称会纯艺术片、纯商业片双线作战。    

　　□首拍商业片

　　命题作文不能亏钱

　　在《青春派》之前，刘杰是纯粹的艺术片导演。他此前拍摄的《马背上的法庭》《透析》《碧罗雪山》三部长片均未在商业院线公映，但每一部都获得了电影节奖项的肯定。

　　《青春派》是他的第一部商业电影，谈起拍摄缘起，刘杰透露这是中影的一个命题作文，“当时中影只有两个要求，关于高考，不亏钱”。中影给了1000多万元的投资，刘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按老路子拍艺术片肯定得赔钱。他说：“我以前拍的艺术片投资都是几百万，靠电影节获奖奖金和海外版权就可以回本。如果要收回1000多万的投资，那只能走商业路线了。”于是，他拍摄了一部“融入个人世界观和艺术坚守”的商业片。

　　赴中学卧底一年多

　　即使是商业片，刘杰在创作上也有自己的坚持。为了更加贴近90后的真实生活，他曾经在北京、武汉、深圳、黄冈等地的20多所中学卧底了14个月。

　　“我一贯的创作原则是不能臆想，一定要找到真实的支撑，我以前的电影都源于新闻事件，要去采访当事人。这次讲高考的故事，我需要了解90后的生活和想法，我不喜欢造梦式的创作。”在不影响教学的情况下，刘杰经常跑到学校里感受气氛，跟老师、同学们聊天，一边采访一边构思。他感叹说：“其实中国的高考状况30年来没有太大改变，60后到90后的人都能在里头找到共鸣。”他希望通过影片唤起共同的回忆，安放几代人的青春。

　　□点评90后

　　“李飞”本人更灿烂

　　刘杰的另一个坚持是，不让二三十岁的明星来扮演高中生。片中大部分学生都由高中生本色出演，这些演员外貌并不出众，性格各异，让很多观众回忆起高中时代的同窗，一一对号入座。

　　妖冶的龅牙娘娘腔男生李飞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他的举手投足往往能笑翻观众。李飞的扮演者高浩元来自武汉，刘杰透露，其实高浩元本人比角色还要灿烂，“在戏里我已经尽量压着他了，怕观众接受不了，或者有人说他演过了，生活中他更加灿烂”。如今，高浩元高中毕业，以高分考上了艺校。

　　董子健凭借“居然”这个角色获得了今年上海电影节传媒大奖的影帝称号，不久前的首映礼上，李冰冰对他的一记香吻让网友扒出了他的身世。原来他是经纪人、拾捌文化总经理王京花的儿子，父亲董志华是京剧武生。对此，刘杰澄清说，他选择董子健并不是因为他的家人，“我选他时就知道他妈妈是王京花，之前因为这是私人隐私就没告诉大家。其实他妈妈不太想让他当演员，一番纠结之后才把他交给我”。

　　谈及第一次见到董子健的情景，他回忆说：“我跟他妈妈在一个会所吃饭，他健完身过来找他妈妈，我们就打了个招呼，他坐下后也没再理我。我看他很阳光、清醒，就问他想不想演戏，他就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所以他后来一直说我是怪叔叔。”问及董子健是否会就此进入演艺圈，刘杰称还不确定，“他想考纽约大学的电影系，但还没定下来”。

　　他们有很多闪光点

　　1968年出生的刘杰与这些90后接触了一年多，对于社会上关于90后的一些诟病，他有话要说：“80后走向社会时也曾经被诟病，我觉得这是社会的问题，前辈人不够开明、不够宽容。”

　　刘杰认为，90后身上有很多闪光点和优势，“他们比我们那代人更聪明，理解力和领悟力都很好。他们只有两点比不上我们，就是在传统文化、历史、文学名著上的修养比较差，普遍对政治不够关心，其它都比我们强太多了”。因此，他在《青春派》开头和结尾都融入了泰戈尔的诗，“这是我个人对他们的期许，希望90后看完能觉得念泰戈尔的诗也挺帅的，去关注一下那些灿烂的文学遗产。”

　　□谈未来创作

　　出轨成功开拓新路

　　拍艺术片的刘杰完全不看重票房，他甚至不愿把片子拿到商业院线去放，观众只能到百老汇电影中心去看。他说：“艺术片就算在商业院线上映，一般来说票房也不会超过600万，片方只能分到200多万，但宣发就得花掉200万，所以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只放给懂的人看。有人不喜欢也无所谓，我不是拍给你们看的。”

　　但这次的《青春派》，他不止要口碑还要票房，在宣发方面做了不少努力，还根据试映场观众的意见修改了多次。截至8月5日晚，影片票房达到1615万元，这个成绩虽然不能与同期的好莱坞大片相比，但已超出了刘杰的预期，收回投资已不成问题。

　　刘杰把这次拍商业片形容为一次成功的出轨，“不仅没有翻车，反而给我开拓出一条截然不同的新路来。拍商业片也比拍艺术片容易，就像画画一样，画个美的、像的东西，总比出个梵高那样的作品要容易”。

　　艺术商业双线作战

　　这次拍商业片，让刘杰找到了另外一种乐趣，也让他相信自己有喜剧天赋，“看过电影的观众，应该都能体会到刘杰式的喜剧调调儿，在《马背上的法庭》中也有这种调调儿，因为那是艺术片，就极力淡化了。《青春派》里我也没有完全发挥，没想到观众会有嗨爆的感觉。从而我发现自己擅长拍喜剧，不用使劲儿，观众就能开怀大笑”。

　　至于未来的电影创作之路，他称会纯艺术片、纯商业片双线作战，但不会把两者搅和在一起，“艺术片是为自己拍的，而商业片是面向观众”。他说，如果再拍商业片，会拍得更加纯粹，“《青春派》在演员的选择上有一些我的坚守，下次可能会请大腕明星来拍”。目前，刘杰手上有两个项目，分别是喜剧商业片和纯粹艺术片，他说看哪个筹备得快就先拍哪个。

　　■快人快语

　　★现在是快餐时代，都浮躁到没有时间慢慢去品一个东西，或者是“好”这种东西已经勾不起大家的兴趣了。综合前段时间，我觉得是不是进入一个审丑时代了，大家喜欢看热闹。

　　★我水平在那儿摆着呢，还是拍了一个好看的片子，能让你前80分钟爆笑，然后有10分钟的感动，抹完眼泪又不会很难过。你看完会觉得你的青春有所安放，有所释然，我对观众已经诚心诚意了。

　　★《小时代》《青春派》一起获奖(上影节传媒大家最佳影片奖)，我心里是有些不平。我知道票房远远没法跟它比，但从对于电影的信心来说，我还是有的。

　　★《青春派》我对得起投资方，对得起演员和工作人员，对得起自己。我拍了个好电影，但它在市场上会怎么样不是我一手能控制的。

　　■刘杰简介

　　刘杰1992年担任《冬春的日子》制片人、摄影；1999年至2001年，他先后担任《梦幻田园》《十七岁的单车》《王首先的夏天》摄影指导；2002担任影片《二弟》执行制片人；2006年影片《马背上的法庭》为其导演处女作，影片获得第63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最佳影片大奖、2007年华表奖优秀影片提名奖、2007年全国法制影视作品金剑奖等；2007年，他担任第64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未来金狮奖评委；2009年，由他编导的影片《透析》再次获得多个国内外奖项；2010年编导影片《碧罗雪山》；2013年，他首次尝试拍商业片《青春派》。

　　京华时报制图何将

　　京华时报记者吕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