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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大佑要回来了!从今年初开始,这句话成为台湾乐坛和歌迷们之间见面的开场白,那个睽违台湾舞台已整整二十年,那个记忆中的愤怒青年,那个用力唱着“之乎者也”的罗大佑,终于甘愿回家了。
站在舞台上食指用力指向每位观众,向歌迷宣告“我回来了”的罗大佑,让全场数千名歌迷一起大合唱又一起落泪的罗大佑,此刻站在我眼前。
离开热闹的商圈,在弯来绕去的山路中,在快要晕头转向时候,车子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停住,按下电铃,两只秋田犬热情地用吼叫声迎接,眼前铁卷门开始缓缓上升,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随兴穿著的夹脚拖鞋,接着是宽大的直筒牛仔裤,铁门在一半停住,于是我弯下腰 走了进去站直,终于看见了──罗大佑。
回归自然的艺术本质
坐在台北挑高的客厅里,随处可见各式数不清的水晶,这些黄的、紫的、大小不一,经由几千万年提炼而成的水晶宫营造出一股神秘悠然的气息。
对着罗大佑座访问时,在他的身后就座立一座黄色的巨大的水晶洞,让人有股错觉,彷佛罗大佑只是从洞里出来和我说话,一会就要回去休息了。
最近都在听Veracini和莫扎特的罗大佑,开始想要从自然中重新找回创作的感动力,“古典音乐里头有很多旋律和美感的东西很棒,我想要再回到最基本人的艺术创作里头去找现代音乐创作的灵感。”
谈到音乐,罗大佑的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音乐创作就像生活,都需要按照大自然的节奏走,保持一种和谐的状态,越接近自然法则做事情,或许会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但是事情完成后的结果会更引起共鸣。”
说话的当头,不时会传来“当…当……”的低缓撞击乐音,是那种庙宇撞击的钟声,用这来作为访谈的配乐,使得这周末的午后有种古老的气息弥漫着。
环顾四周,阳台上种满各室绿色植物,远眺就是绿山,如此自然的生活环境,映证他自己说的“生活决定了我的创作,而大自然决定我的生活。”
掌声不是我一个人
曾因为无法承受演唱会结束后,那股袭来的巨大孤独,而选择告别台湾舞台,问他再站上舞台,是否已经克服了那孤独的感觉?
罗大佑莞尔一笑,先是顽皮回答“现在有庆功宴!和工作人员一起庆祝,可以冲淡那种感觉了。”随着年纪增长,到每个不同城市的演出,他开始体认到每一场表演“just a show”,歌迷热情安可完,曲终人散落幕之后,他就不再把这当做多了不起的事情。
“做创作就是要享受孤独,我把生活当作一种创作。有时候在台上反而是非工作状态,因为不是在创作,我已经可以去调适面对这些状态。”
从一九八二年开始,罗大佑一连出了三张专辑,突然声名大噪,那时黑衣墨镜已经变成一种固定符号,变成界定"罗大佑"不可分别的东西。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图腾化的危机,于是在八五年远走纽约。
不过现在的罗大佑已经看的很开,有套独特见解“掌声是大家共同造成的,有些人鼓掌是我刚好讲到她们心中的某些情怀和生命经验,我帮他们结论出他们没有办法自己唱出的情绪,在鼓掌的人同时也在为自己鼓掌,但我很清楚,所以不会被冲昏头,那些东西是属于大家的,我就像只是代表大家去领个奖。”停顿喝了杯水,罗大佑又补充了一句“神经病才去独享这个掌声。”
用音乐写日记
在罗大佑的生活过程,与其要一年写365篇日记来纪录生命,还不如在这段时期,他自己发表一首认为“对”的歌曲。“因为那才是我生命里面真正酝酿出来的心血。日记是对自己一种反思和检讨,而艺术作品却是要有聆听对象,它才会真正有生命。”
所以对罗大佑而言,在创作中除了完成自我实现,共鸣也是他自我要求的效果,他慷慨激昂的举例“贝多芬写第九号交响曲时,写了十年时间,写到后半部耳朵已经全聋了,所以他当时在谱上面写完曲子的时候,那首歌还没有完成,因为他自己也听不到了,一定要被演奏出来,有人听到,第九交响曲才算是完成。一个好的艺术作品,他有必要去和艺术观赏者聆听者去做互动的责任。”
于是,罗大佑坚持他的日记,必须达到“被听到”的使命,才能真正成为一篇完整的乐章。
创作没有真正的完美
朗朗上口的“童年”,是罗大佑花了四年时间一点一滴才完成的心血,可以想见他对完美的要求一定十分严苛。
但罗大佑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我只是尽量做而已,就像罗曼菲之前那支旋转的舞曲,她说她只是尽力更接近更接近心中的样子,我们在创作的时候,都只有一点一点更靠近在想象中可能更好的情况出现,但心里都明白不会有真正完美的情况发生。”
淡淡的几句话却强烈感受到他要做什么一定要全力以赴,那种对艺术真正的坚持。
谈到音乐,罗大佑是少见的“全才”,能写能编能弹能唱。他自己排了心中最无法割舍的顺序:作曲、写词、弹奏、制作、编曲,那么唱歌呢,被提醒后罗大佑才发觉早已忘却歌手身分,“那唱歌就排在最后。”罗大佑不在乎的这么回答。
身为音乐人身分,罗大佑自己最在意的角色就是作曲,“我没办法脱离旋律。假如我继续制作音乐,它有一天就可能会变成演奏的东西,音乐除了感情什么都不是,它对我有一种在骨头血液里的亲和力。”音乐对他来说有种太过强烈的吸引,所以旋律总是优先于歌词的,“如果不能唱歌,那么给别人唱也行。”如此豁达的回答。
问他现在的创作方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罗大佑低下眼垂沉思了一会,随即开口语气坚定的说“其实除了乐器和科技发达的外在环境变动,我做的歌曲还是维持和以前相同的基调,一样以人本为主。可能乐曲形态有变化,会加入rap或是hiphop等,但那并不重要,只是尝试各种不同的音乐形态。我要走的路线都还是一样。”
在乍看依旧愤怒的行事风格中,罗大佑还是没变,始终坚持诚实传达他的音乐想法和理念。
四海为家的漂泊命
“鹿港小镇”这首歌已经变成很多人心中对家乡的想象投射,但罗大佑在过去十三年的时间却搬了多次家,从台北、纽约、香港到北京,几乎横跨半个地球。
“当写这首歌的时候我没去过鹿港,因为这首歌要抓的感觉就是一个离乡背井的人,不一定非要去鹿港住个三个月才能写出。离乡背井、离开父母这都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生命经验,家乡是不能选择的。”
台北的家位在一片群山怀绕之中,是否每个城市的家也都一样。他马上回答“我不可能到每一个地方都马上跑到荒郊野外,要做个隐士的样子。”诚实直接的风格展现无疑。
“或许就是漂泊命。”拥有这么多家,到目前为止罗大佑还在寻找他心目中的那块理想的家的定义,“这还需要经过更长期的生活历练,人才能清楚什么地方是适合自己的。”罗大佑悠悠的吐出这些话。
令人期待的新专辑
面对外界质疑已经十年未发行专辑的罗大佑,现在已经退步了,只是靠着以往脍炙人口的歌曲在乐坛贩卖回忆,对此,罗大佑丝毫不以为意,“我就是要把我成名的歌曲全都出清,才要推出新专辑。”
所幸台湾是他出清存货的最后一站,已经收录完大半歌曲的新专辑可望今年就能推出,让盼望十年的广大歌迷们解解缠,“不过现在还差一首歌…”罗大佑闪着调皮的眼神为兀自兴奋的我们泼了些冷水。
“这是一首更刺激有趣的歌,但我还没写完。”新竹演唱会上罗大佑愤而剪掉美国护照,又到美国在台协会(AIT)注销美国公民的举动,在台湾掀起一股轩然大波,据说这首歌就是罗大佑为这次事件有感而发的心情产物。
既然都等了十年岁月,再花几个月的时间,去等待一张令人期待的好专辑,盘算起来也不算太过分的事。可以预见的是,华语乐坛又即将为罗大佑和他的音乐沸腾一段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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