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章子怡的同班同学!”“我是赵薇的同门师妹!”“我跟范冰冰住一个寝室!”这是常挂在你嘴边的话。
你常说的话还有很多,比如“要不是傍上了导演,她能出来?”“她有什么呀,不就是一首破歌儿嘛!”反正那意思,您祖上比别人阔多了。
但是,真是遗憾,毕业多年,你仍然“怀才不遇”,是一匹没有“伯乐”追捧的“千里马”,眼睁睁看着各方面“不如”你的章子怡们、赵薇们、范冰冰们不断进步。
更遗憾的是,照目前的势头,你这种状况还一时不会得以改观。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你距离大牌明星,还有相当长相当长的距离。充其量,你也就是三四流明星而已,因为除了有幸跟你合作过的几个小导演之外,真的没有多少人认识你,每次介绍你时,都要在你名字前加上一大串定语才行——“就是那个演过什么什么的……“就是在什么什么剧中饰演谁谁小姨子那个……”
如果你是歌手,那么介绍起你来好像就更有难度:“就是在哪个晚会上唱民歌的那个那个。”“就是去年春节晚会第五个联唱歌曲站在最旁边那个。”
在饭店里吃饭,是没有服务员抢着请你签名的。她们并不认识你,却有些怕你,因为,一进饭店你就绷着个脸,好像饭店欠你二百块钱,而说起话来,你也是一副贵妇叱责仆人的口气:“上菜快点,听到没有!”“小姐,小姐!” 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由于经常撇嘴,你本来还算美丽的面孔已经有些扭曲,嘴角的弧度一点也不优雅。
对你而言,这些人,没有什么用处。
而到了对你“有用”的人面前——导演啦,制片人啦,制作人啦,阔老板啦,你脸上就有了惊人的变化,那是一种媚态。你嘘寒问暖,把导演、制片的伯父也问候到,把阔人逗得哈哈笑。
你很乐意陪阔老板吃饭,鱼翅和粉丝的区别对你来说早就不成问题了。席间,你插科打诨,很能博得老板的青睐,就连老板说一个并不可笑的笑话,你也笑得花枝乱颤,搞得大家都很愉快。饭后,你也很乐意坐在阔老板的老式奔驰车上,享受被人送回家的过程。据说,有一次某老板要到你卧室里“参观”一下,你也默许了,在你的词典里,这都叫做应酬。
这种应酬当然也包括跟导演“讨论角色”。你经常主动找导演要求“说戏”,在导演的房间里一“说戏”就是一个晚上,最终让导演对你留下“深刻印象”。甚至,有时为了能跟导演递上话,你还需要事先跟副导演“应酬”,哪怕那副导演长得歪瓜裂枣实在让人恶心。
这样的应酬,对你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哪天少了,还不习惯。
经过许多许多“应酬”之后,你终于接拍了一部戏,在片场,你的派头让女一号也大吃一惊:居然带了两个助理来,搞得很“女皇”。或者,经过许多“应酬”之后,你终于拍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MV,你斗志昂扬地直奔中央台而去,在传达室自豪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但是,始终没人接您进去。
而你在圈内最著名的段子,是将工作与演戏混淆在一起,搞得演戏像生活,生活像演戏,真正拍起戏来,你五六条都过不去,但是在生活中,你的一举一动却像是演戏。
后来,嫌自己“应酬”不过来,你就签了一家公司。刚开始,还彼此相安无事,没多久,你们就掐起来了:公司说你私演,而你则愤愤然表示,公司实在没帮你做任何一件事情,没接戏,也没多少宣传。
于是跟公司解约后,你开始自己接手“宣传”了。把你“应酬”导演、制片人那一套招式使出一半来,你就跟几个市面上的娱记交上了朋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弄出来的东西总显得很怪异,没头没脑的,都是一惊一乍的东西,大都离不了“忽然肚子疼”“紧急入院”之类泛狗仔内容,终于搞得读者也有些疲惫了。
折腾了这么些年,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你走的一直是下坡路。你期待的赶超章子怡的局面,始终没有出现。
心理不平衡的你,每次看到其他女演员的报道,都气得柳眉倒竖。终于,你沦落为网上骂人一族了,不知道那些正从事着骂人事业的影迷,会不会感到荣幸——和她们并肩战斗的,还有一位明星哪。
其实,出来混,你也很不容易,也许,从心里你并不乐意给导演献身,并不乐意陪阔人吃饭,这些应酬,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许,像你说的那样的确是遇人不淑,没有找到真正优秀的经纪人来帮你,没有真正优秀的策划人来做你。但是,所有这些,只是一个方面,真正的原因在你自己身上。
想当年,章子怡们在练功房压腿的时候,你坐着大款开到校门口的轿车出去“捞世界”了,那是你第一次吃到龙虾,为此你很是唏嘘了一番。但是,多年之后需要拍打戏时,你只有叫替身,因为那些动作,你完成不了——为了早期的“龙虾”,你付出的代价多少年后才明白。
有小聪明,没大智慧。这是别人对你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你是演员的话,三五年之内,你仍然徘徊在女六号女七号之类比群众演员稍微好点的角色之间,如果你是歌手的话,仍然是春节晚会联唱中或其他晚会联唱歌手中不起眼的一个。
这大概就是你的命运了,因为几年出一拨儿年轻女演员,长江后浪会很快压过前浪,过上几年,你的日子会更艰难。如果是演员,只有中年妇女之类角色可选择,如果是歌手,恐怕只有甘当春节晚会观众了。
只有当局者迷。 邓鲁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