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学上海样,学来学去学不像。等到学到三分像,上海已经变了样。” 说的就是旗袍,时光荏苒了一个甲子,当年的风尚走走转转又兜回从头,旗袍如今已然又是中国女性之至尊民族服饰。如今,陈逸飞的《理发师》(blog)再度让那如水的民国女子穿上素雅的旗袍,诱惑的不仅仅是理发师和将军。海上浮华梦,始终是陈逸飞的情结。
凭借着《花样年华》,著名服装设计师张叔平连续获得多项荣誉。在他的手下,旗
袍是欲望的表症。也许周慕云写的不再是武侠,而已经是色情小说,他的眼神在烟雾弥漫中诉说着他的欲望,苏丽珍的腰肢在旗袍的衬托下散发着她的诱惑,错过了伸出手便可以得到什么的那短暂的岁月,他们唯有远离自己无从把握的机会。那是一个说不破的约会,没有人可以讲穿那层关系,但是旗袍可以,至于他们的到底如何没有,电影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在电影加长版中,那孩子--庸生却是暧昧的结果。其实,张叔平在回答记者提问时,他说虽然自己找到四十年前的布料,再寻上海的老师傅,按照传统的做法,却不过是想给观众以苏丽珍庸俗而普通的感觉,却不料旗袍却使得电影转换了意味,大家都认为苏是保守的、旗袍给了她绽开的可能,自身却深深的压抑着自我,但是又有所不舍得。
和王家卫一样,陈逸飞也将旗袍看作是最重要的道具之一。裹在宋嘉仪身上的,是淡雅而俏丽的,轻松而舒展青春的气息。从大上海惊魂未定辗转到乡下的理发师陆平,见惯了浓妆艳抹的贵妇歌女交际花,却不意宋嘉仪刚刚订婚,于是乎两人发乎情而止乎礼,彼此选择了一个表哥表妹的称呼,众所周知其中的水分和边界,那是一种基于双方心中有想象现实无从发展但给未来预留空间的心灵之约定。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相互调笑,单车纵横巷陌,更远游原野。那轻飘飘的感触,身段窈窕,吐气如兰,忽闹于前,嫣然于后,却就在那原野之时,被日本人的战机却轰炸成泡影。新娘子的旗袍,穿在身却在军长的身旁,原来新郎不是他。当他是新郎,已经是战后,鬼门关早走过了好几回,新娘还不是她,这位更是旧相识,陆平杀日本人也是为她。姹紫嫣红的旗袍,是醉生梦死的逍遥,逍遥之外,更是痛彻入骨的伤感。最好的时光,当他们还拥有,却无法和你在一起,只得一刹那的拥抱。
陈逸飞和王家卫的旗袍,都是一种自欺欺人时的展览。我最好的,你只能看,我也无法给你,这才是命运最大的悲怆。苏丽珍和宋嘉仪,同命不同运,毕竟苏在香港,飘洋过海之后,再不能相遇。而理发师却被命运钉住,终究有相见的一刻,却是粗衣衬托了老去的红颜。云飞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