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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周刊:从《金枝》看古装剧的办公室政治学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12月28日11:50 新周刊

  没人想被解雇,人人要向上爬,人与人之间的格格不入,办公室里的万人迷和千人斩,再加上男女间的吸引力,充满了戏剧性,就连几百年前的后宫也不例外。

  电影越来越不知所云,银幕上飞舞着异形、魔法师与精灵族,法国《电影手册》绝望地说:“当电影沦为儿童玩具,电视剧所提供的阅读快感将使它成为最后的成人读物。”是的,但这份快感绝对不包括《加冕街》(Coronation Street)与《皆大欢喜》,说的正是
金枝欲孽》

  通常说,电视剧集易拍又难拍。易拍是因为通常观众智力水平并不是很高(非泛指,特指成瘾性电视剧观众),又常有反智倾向,越有智慧的桥段与台词,反而招致批评与呵欠连天。这次《金枝欲孽》的突围并引发香港全城的“金枝效应”,与其说是类型戏在观众欣赏口味的短暂回潮,不如归之为一个巧妙剧本的胜利。与此情形相仿的是前两年香港电影圈的救市之作《无间道》,亦是反映和平年代里的人心诡谲,再加上在英国大热过的“The office”打算投拍美国版,“The Apprentice”也正在播第二季,越来越多的白领开始成为电视频道的忠实观众,沙发土豆(Couch Potato)的旧典故,也不大有人提了。

  宫廷阴谋,玩得转且玩得好的首推中国人及英国人。前几年的奥斯卡得奖影片《伊丽莎白》讲童贞女王与其姐“血腥玛丽”间的尔虞我诈,过程虽复杂,招数仍然简单。BBC才子Ricky Gervias制作并亲自出演的“The office”斗志不强,常常是刚有争斗的苗头,Ricky就已经先行放弃,本性却还是善良的,牢骚成分居多,那种英式老男人的酸臭气,隔着大西洋都能闻见。

  今年在美国大热的真实电视节目《飞黄腾达》(The Apprentice)基本构思是,在全美招12位年轻人,到纽约跟地产大亨唐普(Trump)跟师学徒,分成两组,每集由唐普安排一个经营项目,两队伍中输了的一方由唐普裁决谁负主要责任,然后解雇其中一个,继续循环。最后获胜者赢得担任唐普集团一个公司经理一年的机会。

  据说这出剧美国的上班族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一定程度上真实反映了美国的办公室政治。没人想被解雇,人人要向上爬,所以充满了明争暗斗,再加上些男女同事的异性吸引力,办公室情缘,人与人之间的格格不入以至口角,办公室里的万人迷和千人斩,总之充满戏剧性。

  从这点上看,倒是与香港无线电视刚刚热播的《金枝欲孽》很像。亦舒说,人只能在彼时彼地作出对他最好的选择,《金枝欲孽》中的几个女人完全贯彻了这一点。友情、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为的只是一个目的。安茜为复仇,玉莹为出人头地,尔淳为报恩,如妃和皇后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剧中后宫妃嫔们个个粉装玉琢,表面上口口声声礼义廉耻,见到血都会晕过去,背地里的角力却是无比惊心动魄,剧中无一个好人,无一个笨人,个个为得皇帝欢心,出尽阴招、费尽心思,只求自保。《金枝欲孽》的英文名是《War and Beauty》,时代真的变了,片中男人为爱情抛弃高官厚禄身份地位,独立自强、披挂上阵的却是女人,难怪这出戏会深得一众OL的心,成为新一本办公室政治教科书。

  一举成名的监制戚其义并不否认该剧是现实公司政治的古装翻版:“《金枝欲孽》中其实可以看到许多在家庭、公司中发生的问题,比如给好友陷害、做事要小心翼翼,稍有差池就会令人有想法……我们只不过将这些化成一个以紫禁城为历史背景的戏,带出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收视报捷,监制戚其义也不觉其喜,“这套剧能反映当下香港的社会心态,越受欢迎,越觉得悲凉。”

  写剧本之前,编剧周旭明也精心分析过《雍正王朝》与《走向共和》等历史权力剧。与男人间言则家国、动则流血的暴力式冲突相比,后宫女子间的争斗则更绵密悠长,花样百出且不露声色。现代公司政治,顶不住的人可以离开,古时妃嫔宫女却不能擅离宫廷半步,确实是拉长版的现代公司,皇帝如同老板,操生杀予夺之权。强烈的代入感成功吸引了一批OL们追捧,她们的加入也打破了旧有的观剧规律——善良的、吃苦的受害者并不值得同情,玩弄权术者只要玩得高明,也让人敬仰。显然地,智力水准而不是道德成了决定人物好感度的最重要标尺。举例来说,最善良最无辜的是宫女安茜却反而最不受观众欢迎,最霸道最狡诈的角色是如妃,这个角色经邓萃雯演来杀气腾腾,却反而最受观众欢迎。“我十几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十多年,我唯一会的就是猜测人心思,勾心斗角。”一句话概括了角色的命运。

  最趋时的是香港蟹商,“金枝”效应下,“如妃”、“玉莹”、“尔淳”、“安茜”和“皇后”全部变身为大闸蟹。大热的“如妃”身价最高,每斤220港元依旧热销,而出身卑微的“安茜”100块6只依旧无人问津。世态如何,看看大闸蟹的价格便明白了。(文/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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