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地讲,近两年在众多媒体及一群富有创意的音乐人的带动下,广东乐坛蒸蒸日上,一领国内流行音乐发展的风骚,呈现出一派百花争艳、欣欣向荣的新气象:一些思想性、艺术性、可听性俱佳的本地优秀创作歌曲,如:《弯弯的月亮》、《小芳》、《涛声依旧》、《大哥,你好吗》等开始为广大乐迷的喜闻乐道,而毛宁、杨钰莹、李春波、甘苹、林
依轮等众多歌手的名字也逐渐走进千家万户……取得的成绩无疑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们也应当清醒地看到,本地乐坛目前的发展前景尚存在着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况且前进的过程中总是不可避免地布满荆棘和坎坷,所以指出问题的根源,找出差距的所在,甚至泼泼冷水,总比毫无原则地高唱赞歌要实在得多。
依笔者来看,广东流行乐坛在94年大放异彩的同时,也出现了以下值得注意的问题:
那就是各大音像唱片公司对歌手的签约存在着较大的盲目性,过于急功近利,缺乏长远规划,导致不少歌星变“流星”。
有道是,“风景这边独好”,由于广州拥有较内地宽松的音乐创作环境和灵活多变的大本营,因而这种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使得全国各路英豪纷纷背起行囊,南下广州,以期能在这块音乐领域中的“风水宝地”一展拳脚。这当中,既有象李春波、张萌萌这样才华横溢却长期被埋没的创作型人才,也有为数不少在外省歌坛厮混了多年却始终难有出头之日的三四流歌手。他们一到广州,便苦苦寻觅知音和伯乐,于是在一批颇具影响的音乐人和实力雄厚的音像公司的带动下,93、94年在本地乐坛刮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签约风”。转眼之间,一大批默默无闻、名不经见传的“小歌星”顿时声名鹊起,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歌声,他们的身影开始频频在广州的电台、电视台和报刊杂志等各大媒体中亮相。一时间,广东歌坛上空繁星闪烁,其数量之多,令人目不暇接。
当然,客观上来看,这种签约热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前几年因许多老歌星留洋出走而沉寂下来的本地乐坛再度辉煌,并打破了北京流行乐坛长期一统天下的状态,形成了与之分庭抗礼,各执牛耳的局面。但是我们也不应当忘记:“真理跨过一步往往就是谬误”。由于在这种签约热潮的带动下,毛宁、杨钰莹、高林生等一批歌手纷纷走红,一些唱片公司看到有利可图,有钱可赚 ,既不管歌手的素质是否过关,又不顾市场的许久是否饱和,只是迫不急待地找歌手签约,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就匆忙上阵,其结果自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尽管在去年的签约热潮中,众多歌星如雨后春笋般地“刷刷”直往外冒,可真正能“过五关斩六将”顺利脱颖而出者屈指可数,多数“新秀”刚一上阵便纷纷“中枪落马”,成了签约风下的牺牲品。例如某大唱片公司,去年一口气签了十几位新人,除其中两位“新星”开始发光之外,多数星运不济,其专辑销量更是惨不忍睹,看来等待他们命运一种选择:被淘汰出局。
那么,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何在呢?据笔者分析,首先是各大音像公司只是注重对歌手外在形象的包装,而对歌手自身的素质重视和培养不够。时下不少“新星”,除了爹妈生就了一张漂亮脸蛋之外,一无所长。不仅歌艺、台风令人不敢恭维,而且音乐文化素养极差;更有甚者居然连简谱都不懂,学新歌要词曲作家手把手地教,试想,此等歌手,无才无能,要想一飞冲天谈何容易?而一些唱片公司对此则熟视无睹,往往冲着一个歌手漂亮的脸蛋就盲目签约,其结果肯定是“做一个死一个”。其次一些唱片公司对旗下歌手的发展缺乏长远的规划和通盘的考虑,只重眼前利益。在本地乐坛,我们发现,除高林生、林依轮、麦子杰等少数几个大牌之外,多数歌手在凭其成名曲一炮而红的之后,但显得后劲不足,究其原因,跟唱片公司和音乐人未能源源不断地给旗下歌手提供更新更好的作品有关,所以导致许多歌星在成名以后,不仅未能更上一层楼,反而江河日下。要知道,在中国,大多数歌迷目前尚距欧美、港台“追星族”那种只看偶像不重歌的疯狂水平甚远。他们很实在,只听其歌,不认(或少认)其人。只要歌好听,不论是内地,还是港台的;不论是哪个歌星唱的,都一视同仁。以歌带人,以歌养星,无疑已成了内地乐坛有别于港台歌坛的一大特色。例如毛宁为什么会成为万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靠的是陈小奇为他度身订做的那曲《涛声依旧》;林依轮凭什么一夜之间窜红?自然是《爱情鸟》让他一飞冲天。可以说,每颗发光的星星的背后,都有一首乃至几首悦耳动听的歌曲在支撑着他(她)的命运。我们不得不承认,好歌源源不断是一个红歌星战无不胜的重要法定。相反,一个歌星如果没有几支拿得出手的好歌,即使名气再大,吹得再响,终有一天也会成为被歌迷遗忘的角落的。
总之,这种盲目的签约风随着时光的推移,已日益暴露出不少弊端:歌手会考虑公司的发展方向是否对自己的路子?公司也会考虑在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歌手身上以后能否获得预期经济效益?这种矛盾被摆到桌面上以后,看来风起云涌的签约热也是到了该划上休止符的时候了。据行内人士透露,继毛宁、高林生之后,时下不少歌手也准备与原唱片公司解约而另谋高就,而一些公司也在考虑将一些不称职的歌手炒掉,因此九五年极有可能是个解约年,那么情况究竟如何呢?我们将拭目以待。最初发表在1996年6月广州《新闻人物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