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纳电影节是简单而又复杂的,说它简单,是年年差不多的程式;说它复杂,是因为戛纳把自己藏在喧闹表象之后。
喧闹的是金棕榈,是电影院里的声、光和色,更真实的则是电影院外的声、光和色,那才是戛纳的魂,是她不同于其他电影节的核心,是她常盛不衰的魅力所在。
声震震
对外来的电影人和当地居民来说,戛纳电影节的最大特点是“动静大”、分贝高。戛纳官员和电影节组织者也承认这一点。
只要放电影,就聚拢许多人;只要看电影,就都高高兴兴,电影是否对胃口到在其次,关键是“到热闹地界看电影”的感觉要找对。
戛纳真是个理想看电影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也都知道如何”凑趣“。电影节期间,戛纳的街道和海滨都浮动着影迷的声浪。成群的影迷和游客嬉笑着、相互招呼着走向电影宫和餐馆,到处是褒贬电影的声音,周围的游客也支棱起耳朵听,时不常偷眼看看谈兴正浓的影迷,这种感觉让“电影评论者”甚为开心。
影院的声音比街道上的要“高雅”,因为放映一部电影时,人物总是说着某些甚至大部分观众都听不懂的“外语”,比如汉语、日语和韩语。那里传来的音乐声也是或古典或现代,既可能是天籁之音,也可能是难以忍受的噪音。戛纳电影节标榜的“电影多样性”在这些声音里就可体现出来。
当然,还有一种混合音不可或缺,即好莱坞的声音。在修女也疯狂的当今,很难找到没有好莱坞冲击的电影节。来戛纳的人中,除了美国带来的参赛片,好莱坞还善于搞首映、展放、回顾、片商见面会等各种名堂,闹到戛纳已经把好莱坞影片当作亮点和焦点,各种口音的美语“回响”在排场大、花费高的巨型广告四周。
再有就是各种变相的叫卖声。来自世界各地的电影摊主推销着各自产品。逐渐的,这里的热闹和风头几乎盖过电影宫。不少电影人并非来看竞赛片,而是重点看——展卖片,电影人越来越多地离开电影院,长时间泡在这里,在这些叫卖声的“鼓舞下”,戛纳为夺得电影市场头号交椅而不断努力。
影绰绰
戛纳的光影当数阳光与星光。戛纳濒临地中海,海滩有着黄色的细沙。艳阳高照下,黄沙、碧海、蓝天有着挡不住的诱惑,和电影宫争夺着游客。到了夜晚,海滨的星天空明澄澈,繁星点点,俯瞰海滨的沙滩电影。
不少人觉得戛纳是明星的天下,大星星和小星星们总把自己当回事,躲在大酒店中不露头,生怕被追星族赶得走投无路。其实,有阳光的白天,游客才是这里的明星和“嘉宾”。君不见,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边上,影迷或三五一群趴在沙地晒太阳,或坐在撒着斑驳树的长凳上,“欣赏”着摆摊买木雕和纪念品的商贩,同时自己也作为街景被旁人当作各国记者摄像机的目标。
有星光的夜晚才是明星们与电影人的世界。五光十色的街区,灯红酒绿的店铺,满地的星星开始穿梭赴会,在各种场合寒暄交友。戛纳电影节已经成为世界电影人的大聚会、大沙龙。大家利用难得的机会寻找着合作伙伴,在更大的范围内开展跨洲、跨国界的大联合,共同推动世界电影的发展。
“色迷迷”
这里要谈的色不是色情,而是戛纳电影节的颜色。
满街的电影海报、人们的服饰装扮已经让戛纳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甚至颜色多得让你眼晕。红地毯上,明星的长裙和短款,其色彩和样式自然透着时尚。大街上,游客更是懂得作秀,越是艳丽得明晃晃的衣服越敢往身上招呼,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有人说过,在戛纳,穿什么也不时髦,穿什么也不寒酸,关键看穿衣服的人的气质了。
来戛纳的电影也一样有不同的色彩。有激情澎湃的“红色电影”,有忧郁寡欢的“蓝色电影”,有晦暗艰涩的“灰色电影”……戛纳电影的主题也呈现着不同的、流动的颜色。正如永恒的是变化的,戛纳电影和戛纳电影节也是飘忽不定和琢磨不透的。
戛纳电影节,其在媒体反复曝光的“面像”是金棕榈和明星,但在《国际先驱导报》记者亲历印象中,其真正的“脉象”则是热烈的氛围,以及永远鲜活的电影院眼外不断变换的声光色。高津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