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导演陈凯歌的崇拜者,也不是大明星张东健、张柏芝、谢霆锋的忠实拥趸,只是冲着铺天盖地的广告和五花八门的宣传,也跟着潮流恶俗了一把,上电影院看了《无极》。
视听盛宴背后的空洞
就号称磅礴大气瑰丽雄美的视觉盛宴而言,《无极》以东方化和风格化的色彩营造了小倾城和满神相遇、马蹄谷牦牛狂奔、昆仑王城救倾城等多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场面,视觉效果确实达到了国内乃至亚洲电影的一流水准,但《无极》的特效和美国大片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尤其是马蹄谷的那段牦牛狂奔的特效痕迹非常明显,媒体把其捧为“中国《指环王》”,未必狂妄了一点,我看那只不过是《无极》的托们的造势罢了。唯一出彩的是运用交响乐夹杂中国乐器的配乐,印象最深的一段旋律是在昆仑放飞倾城时的弦乐,象征着爱情与自由,画龙点睛。
美术指导叶锦添等设计的人物造型都很夸张抢眼,比如光明的“鲜花盔甲”,倾城的“千羽衣”,无欢的“亮银盔”,鬼狼的“黑袍”,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这仅限于平面观感,投射到银幕上却给人刻意生硬的感觉。尤其是无欢谢霆锋繁复的服装变化,本来是想表现该人物的性格无常,模仿《花样年华》中张曼玉旗袍变幻,却失去舒畅自然,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甚至无欢的银色盔甲造型,与谢霆锋的小个身材极不相称,模仿《魔戒》中的战斗盔甲,却失去朴实干脆,显得很呆板,东施效颦过犹不及。
野心张扬背后的虚妄
剧本软肋。俗话说,前车之鉴,后者之师。《英雄》、《十面埋伏》赢得过亿票房的同时丢掉了口碑,关键在于其剧情硬伤,令张艺谋在巨大的商业成功后背负着白痴编剧的骂名。陈凯歌是个聪明人,自然想他的亲生儿子《无极》能够跳出这个怪圈,告诉世人他讲故事的能力和张艺谋拉开不止一个马位。所以,导演很努力在120分钟里面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情感丰沛浩荡,主题奇崛宏阔”的故事。奴隶昆仑、大将军光明、北爵王无欢以及王妃倾城之间为真爱和权力进行的斗争,居然因为20年前饥饿的小倾城用承诺骗取了小无欢一个馒头。在几近同归于尽的惨烈收场中,无欢对倾城说“你毁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这个用魔幻史诗包装起来的主人翁用生命苦苦追寻真爱的故事,归根到底是一个的关于馒头的恩怨情仇。无极,无聊至极!近乎无厘头式的结尾和粗糙的剧本、滑稽的台词彻底地暴露说明:陈老师和张同学都犯有同样的毛病!
情节漏洞。《无极》里面综合了史诗、神话、言情、武侠等多种叙事元素,或者是想把这个故事说得更动人,但没能超越《霸王别姬》带来的震撼和《和你在一起》带来的感动,属于陈凯歌个人想像力的东西并不多,有点水果拼盘的感觉,情节不堪一击。由于本身是个寓言性故事,情节不够,导演就用叙事技巧拉长,一心想达到“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五分钟一个小高潮”的高度却显得有心无力附会牵强。关是倾城就被抓了两次,其实昆仑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只不过多了救来救去的环节,像台湾的电视剧集一样拖沓臃肿。剧情拖沓不说,漏洞比比皆是。影片最后,无欢在报复倾城让她得不到真爱之后说出真相:“苦苦找了你二十年,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无欢怎么知道倾城永远得不到真爱的宿命?难道他有满神全知全能的超能力?有的话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再者,既然有长老会审判大将军弑主的罪行,那么在场的无欢之前挟持国王怎么就可以免罪呢?
纵使陈凯歌以魔幻史诗进军奥斯卡的野心路人皆知,即使影片差强人意,《无极》已经在总结汲取《英雄》、《十面埋伏》等前人经验的基础上,驾驭大场面的执导功力更上一层楼。毕竟在国产影片中,有这样功力的中国导演屈指可数,起码,没有毁了陈凯歌做一个好导演的机会。
无极?无稽?
《无极》关于承诺和背叛、命运和人性的探讨,类似港片《大只佬》冤冤相报、因果循环的内涵,又比《大只佬》更宛转晦涩。不得不佩服影片的英文名《Mo gik》的翻译极佳,准确到位,既是音译,又切合陈凯歌一贯深奥晦涩的主题表达。哄哄外国观众还好,“Mo gik”这个词及其涵义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新鲜玩意儿,不会细究。在国内观众眼里,不知道是导演有先见之名还是纯属巧合,“Mo gik”里面的“i”不是发[i]音,而应该发[ai],读音不是“无极”,而是“无稽”。Kingwon/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