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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交响剧诗《梅兰芳》风格漫评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9月29日15:03 新浪娱乐

  如同梅兰芳不只是京剧流派艺术的杰出代表,而更是中国传统民族文化的伟大象征一样,将梅大师的形象搬上京剧舞台,也不仅是京剧人应然的艺术使命,而更具有了中国民族传统文化(包括它的负载形式和内涵的节操品格)如何在历史时空的穿越中再现辉煌的现实意义。用京剧样式塑造一位京剧表演艺术大师,这创意本身就具有新闻性,也最有可能成为一道惹眼的艺苑风景线,然而从文本创作的切入立意、到导演、作曲、舞美设计的风格定位,再到演员“唱、念、做、舞”一样都不能少的活生生呈现于舞台,却真是谈何容易。梅兰芳先
生是一位以舞台表演艺术得享盛名的大师,又是一位气节情操青史飙名的历史人物,如何在京剧舞台上再现出梅大师艺术的真实和历史的真实,是观众最感兴趣的期待,也是该剧成功与否的关键。和常见的各类文艺形式的人物传记题材不同,她以穿透时空的历史眼光和文化层面的深长审视为立意主旨,在叙事结构上,以虚剪裁史实、以实凸显精神,以梅兰芳大师“一个艺术家的抗战”的心史历程和动魄抗争为贯穿,用跳进跳出的散点片断点染成令人耳目一新的剧诗构架,勾勒出梅先生一代人杰的高风亮节和情感波澜。危机四伏的艰难抉择、亦歌亦舞的心曲倾诉、亲情间的万般柔肠、敌我间的横眉冷对,都在被现代戏剧构思激活的京剧传统表演程式中,化作水的弥漫、花的绚烂、雪的晶莹般的舞台呈现,无不充盈着史诗的意境和人文美的象征意味。

  《梅兰芳》的整体结构,不是惯常的用一个故事起承转合构置情节悬念的套路,而是凸显“交响剧诗”的独创样式。全剧不以场次排序而以“乐章”划分,从第一乐章“散花”到最后一乐章“醉酒”,全是以梅派经典剧目冠名。在这般的舞台间架中,梅大师的几个最富经典性的表演声腔片断,被原神原貌的或“镶嵌”、或“穿插”在“乐章”意境渲染的关键处,传统的“天女”、“虞姬”、“杨贵妃”,依然是那样的雍容华贵的美轮美奂,典雅端庄的气韵非凡,可每一次出现,都具有了别样的扣人心弦的深长意境。

  《霸王别姬》且歌且舞的“西皮二六”,是在梅宅客厅里被日寇流弹打碎的穿衣镜后呈现的,做为“别姬”乐章的场景空间,实境与虚幻被匠心独具的交织运用,舞台的一边是杨小楼来与梅兰芳诀别,面对“国破山河在”的满目疮痍,发出“不能唱了一辈子忠孝节义,末了却要在日本人眼皮底下讨碗饭吃”的铿锵心语,而舞台的另一侧,则在象征色彩极浓的破碎镜面后,凸显出出一个英雄美人千古绝唱的精致浓缩之极的凄美来,这就把厚重的传统经典升华为一个深沉的意象,也把梅兰芳最终蓄须明志的凛然抉择,铺垫出一条成仁取义的心理轨迹来。

  在“祭江”乐章中,交响剧诗的风格得到淋漓的渲染铺陈。“祥云冉冉波罗天”,这句《天女散花》的“西皮导板”唱腔,是如此的委婉妙曼悦耳动听脱尽尘俗,它第一次是出现在第一乐章,表现梅大师赴东瀛演出引起日本举国轰动的绚丽情景中,梅先生扮演的天女,在一片炫目的鲜花簇拥下,在身着艳丽和服的日本女人的赞叹声包围中,是人类圣洁的化身,云端里散下的缤纷花朵播撒着和平友善,而便装“亮相”登场的梅大师舞台形象,则是融艺术至美和人之完美为一身天使。当舞台刻画梅兰芳惊闻南京大屠杀,我几十万同胞惨遭不幸,悲愤交加独自来到长江边祭奠冤魂时,又是一句“祥云冉冉波罗天”开篇,原样的声腔舒展开来,竟然是那样的充满“被撕破给人看”凄绝哀婉的悲剧情调,这不能不说是“剧诗”构思的巧妙“拆分”。日寇挥起的屠刀、制造的血雨腥风、残杀的无辜生灵,不仅是对中国人民的蹂躏,更是对人类良知的荼毒,而梅兰芳的“祭江”,正是在“天问”般的心灵审视氛围中,以大段内心独白式的成套唱段,抒发出梅大师“一个艺术家的抗战”的动魄情怀。不似剑拔弩张的激昂慷慨,也不是睚呲俱裂的怒目金刚,有的只是,若即若离出现在幻觉里的破灭支离戏中角色,若隐若现深刻在心怀的小楼叔逝去的魂魄。“花香地变成了血火深渊”的哀叹、“满腔忧愤向谁诉说”苦楚,是唱得那样感人肺腑九曲十迴。当“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古朴凄厉曲调,在交响乐队伴奏的混声合唱一波三折反复咏叹的衬托下,主人公裂帛穿云般唱出“梅兰芳我虽然生性怯懦,性怯懦也不敢忘汉家山河”的心底强音时,京剧交响剧诗的艺术风格特色爆发开来,形成了酣畅磅礴的视听震撼,而京剧舞台上的梅兰芳的“这一个”,也栩栩如生的鲜活起来。

  梅兰芳蓄须明志誓不登台,严辞拒绝了褚民谊的威逼利诱和日本军阀的高压胁迫,并以自我打预防针发起高烧做至死抗争,是梅先生人生风骨节操的闪光亮点,也是后半出戏浓墨重彩泼洒构廓的高潮。戏剧表现的张力是需要制造冲突和悬念的,《梅兰芳》这出戏却没有落入情节化编织构建的窠臼,而是紧紧扣住“一个艺术家的抗战”的心灵搏杀,以诗的语言、写意的手法、“上善若水”的哲思意蕴和自由穿梭的灵动舞台时空,把梅大师的民族气节爱国精神和艺品人格内涵的真实,艺术化的张扬到了极至。梅兰芳与褚民谊的正面冲突,和《红灯记》中“赴宴斗鸠山”、“刑场斗争”的李玉和,虽然其政治意义的本质相同,但刻画起来显然不能那样的给人以“复制克隆”的感觉,因为这就不是那个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与特定身份的梅兰芳了。梅是柔弱的谦谦君子,可也是“行天舞干戚,猛志故常在”的堂堂须眉,在梅兰芳与褚民谊的一番隐忍中爆发的唇枪舌战之后,十名全身披挂红色铠甲的“梁红玉”一下子满覆盖舞台,伴着隆隆的鼓声和铿锵的乐声,摆开奋勇杀敌的阵势,队形游走的宛若蛟龙。梅派名剧《抗金兵》精髓的传统程式化元素,化作此时此刻梅大师内心世界情感波涛的宣泄载体,成为“剧诗”的艺术表达聚焦亮点,在令人怦然心动的感奋之余,不禁使人联想到古诗词里描写的“梦回吹角连营”的视像意境。

  最后的第五乐章冠名以“醉酒”,梅兰芳先生以死抗争的成仁之路,虽然何当从容慷慨,却是以雍容典雅内敛含蓄格调的《贵妃醉酒》“四平调”为主旋垫衬的。梅兰芳与亲人友人作诀别的“三杯酒”大段唱腔,以虚代实虚实结合,从情节展开的实境,渐进到浩瀚高邈的虚境,而这里的“虚”并非虚空,而是写意的、诗化的“实”,是梅兰芳爱国情操精神境界的真实开掘,更进一步,是梅大师艺术创造所蕴涵的民族魂魄的价值与力量的深层写真。从列队的梁红玉们饱含惜别意的齐道一声“相送梅郎”;到仪态万方的杨贵妃显影在梅兰芳的醉眼朦胧观照里;再到最后的梅大师塑造的美好女性艺术形象纷纷出现在舞台,一派绚丽多彩的莺歌燕舞姹紫嫣红的炫目世界,交响剧诗的梅兰芳舞台形象,升腾成为一座天上人间跨越时空的巍然丰碑。他的经典杰作片断,梅氏表演体系精华,被赋予了历史文化深层、民族精神支撑的全新意义。而细细回味起来,尽管这出京剧交响剧诗的样式风格是那样的“出新”与独创,可内在的艺术底蕴,还不是梅大师所代表的京剧艺术表演本体诗化写意的、自由舞台时空的风骨神韵的升华再现么?刘福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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