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作类比的人会把《云水谣》与《日瓦戈医生》、《英国病人》、《冷山》、抑或《乱世佳人》。都是大时代裹挟不住的儿女情长。不同的是,老外的作品是传奇近于离奇的,我们这边厢,最多只负责曲折,惊鸿一瞥着实欠奉。想来这也跟国情有关,六十年前的国人谈起恋爱还是比较斯文,且并不过多地尊重本能。
《云水谣》的故事说来简单,也就是某台湾男青年与某台湾女青年相恋、因政治和
门弟的原因而劳燕纷飞。男青年在大陆又与另一女青年追求,两人还真结了婚。而那位台湾女青年则将纯情进行到底,一等我们的男青年就是60年,等来了消息不仅是心上人已经故去,而且是以已婚男人的面目离开了她。这当初的台湾女青年,现在的老太太,该怎么爱还是怎么爱。
我很早以前看过这片,当时让我震惊的地方在于,只愿一生爱一人的故事,是活生生的现实,还是一则传说。但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坏事如此,好事也一样。这也是《云水谣》最核心,也是最有震撼力的所在。在这个层面,《云水谣》里的爱情如同高原上的雪莲,极为罕见,甚至有种奇迹的嫌疑。联想到片尾一只苍鹰越过海峡的画面,这种爱还是从旷男怨女的小我中直接升华到家国情怀的大我中来。既可以说是像爱祖国一样的爱一个人,也可以说成像爱一个一样的爱祖国。要我作类比的话,费雯丽在《乱世佳人》中扮演的郝思嘉,她之所以到最后才爱上那个暴发户白瑞德。也是说明,要对这个年轻的国家充满爱意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而从炮火连天的朝鲜战场辗转至高度缺氧的雪域高原的另一出云水之谣,也自有其骇俗之处。李冰(blog)冰(blog)饰演的王金娣也以一见钟情的方式迅猛地爱上了军医陈秋水,陈秋水既然心有所属,烈火要点燃湿柴,就点费点火候。王金娣选择的穷追猛打,你走到那,我跟到那。但王金娣最厉害的地方还不仅在于她把名字改作王碧云,这心上人恋人的名字,而是她允许陈秋水心中留有旧情,爱情的自私性退让给爱情的绝对从属性。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你做什么我都无所谓。这真如普希金的那句几乎让人望而却步的名言:爱一个就要爱他的一切。爱他爱自己的一部分,也爱他爱别人的一部分。假如说台湾的王碧云是种连绵不绝的持守的话,那么大陆的王碧云就是种义无反顾的宽容。爱情在这里,可以说是极为恢宏的,恢宏到成为了一种信仰。
很多看过《云水谣》的女人,是看一次就哭一次。是感叹自己匮乏大情大爱的勇气呢,还是为被大痛大乐撕扯的男女掬一倾羡之泪呢。真是很难界定。2006年这部年末爱情史诗大片,所给予我们的也就是爱情的浩荡,以及它的至善至美。问题是,你能否这样。刘若英怎么唱的:“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的为爱痴狂。”而时代的白云(blog)苍狗,只是更好地锻造这一个人的两段爱情是如何面无改色,心不跳的。它经得起时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