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
因为有妮可·基德曼和扎克·埃夫隆的耀眼星光,我一直当《送报男孩》是一部好莱坞通俗剧,结果不是。故事发生在一个炎炎夏日,所有人都一身一脸的汗,这样湿漉漉的季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性。故事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上演了:妮可·基德曼负责风骚撩人、性的启蒙;扎克·埃夫隆负责展露青春的肉体,性心理的幽深难测,以及最终付出惨重代价的成长。
当然,影片对于性心理的展示披着侦探剧的外衣。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一个警长被杀,平民希拉里被冤入狱要被处以极刑,一个正义小分队抽丝剥茧挖掘真相,誓要让好人沉冤得雪。这个小分队的成员包括:《迈阿密时报》的记者沃德,他的黑人伙伴亚德里,以及跟狱中的希拉里通信、彼此认定对方是自己真爱的夏洛特。如果只是他们,那就跟“送报男孩”没啥关系了,这个男孩就是杰克,沃德的弟弟。他是小分队的小喽啰,负责开车打杂一类的琐事。与风骚撩人的夏洛特朝夕相处,热血方刚的杰克注定要出点事。
影片里处处都是性的暗示。初出场的杰克一脸苦闷和迷茫,是荷尔蒙发作又无从发泄的结果。夏洛特成了他性幻想的女神:小分队第一次探监时,性压抑至极的希拉里与夏洛特,隔着桌子来了一场通过意淫达到的性高潮;之后,杰克在海里游泳被水母蜇伤,夏洛特兜头兜脸撒了一泡尿在他身上,此事还上了报纸头条(因为杰克的爸爸是报纸主编);之后,夏洛特与小分队的亚德里也有了一夜之欢。纯情的杰克,从继母手上剥下妈妈的戒指,捧着一颗真心似的捧给夏洛特,终于感动女神,女神抱着施舍一般的心态与他发生了一次云雨之欢。这个段落是被一笔带过的潦草篇章,女神摆出撩人的姿势时,杰克还笑场了。两人刚亲了两下,担任电影旁白的黑人女仆马上不耐烦地说,我想你们都看够了,就继续到别的章节去了。
此外,其他叙事线的推进也大多以性为发力点。哥哥沃德是同性恋的秘密,通过他与两个黑人玩SM被暴虐伤残的情节来展现,一地的血,被绑缚得如同麻花一般扭曲的身体,是性的另一种面貌。夏洛特与出狱的希拉里天雷勾动地火一般的性爱,最终将她引向丧命的悲惨结局。还有小分队去调查事实真相的过程中,希拉里叔叔家里那些袒胸露乳的女人,解剖鳄鱼时汹涌而出的内脏,沼泽地里潜伏的鳄鱼,似乎都是隐喻。这是性的另外一番面孔,隐秘的,不足与外人知的,肮脏的,邪恶的,一并呈现在杰克的面前,让他洞悉性的各种面目。
杰克对于夏洛特的迷恋其实是有点恋母情结在里面,母亲在家庭生活里的缺席,似乎对他的成长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结尾通过黑人女仆的旁白我们知道,杰克在哥哥沃德的葬礼上才再一次见到妈妈,之后杰克成了有名的作家,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真爱。女仆的叙述不动声色,却仿佛命运之神的宣判一般不容置疑,一语道破天机。所以,杰克应该永难忘怀这个夏天,这个炎热拥挤的夏天,这个成熟腐烂的夏天里,他的生命拐了一个弯,从此有了另外一番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