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在马拉松报道专题中了解到,运动员得依靠心中形形色色的念想,才能跑完寂寞长路,于是有了后来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看过此书,也不难理解乔治·克鲁尼淡然的絮叨,这种絮叨从他登场,到他向桑德拉·布洛克施以援手,再到消失在茫茫宇宙,节奏丝毫未变。一如《少年派》,在苍茫无助的寂寥中,人的内心需要某种寄托或者节奏,才能维系。阿方索·卡隆让大叔用节奏战胜了死亡的恐惧,同时用恐惧来激励菜鸟向死而生。 就当我以为今年的好莱坞大片将如此收官时,阿方索·卡隆的《地心引力》嘭的一声袭击了我的后脑勺,用这种令我窒息的方式迫使我重新审视今年好莱坞电影的业绩。
上一次令我几乎无法呼吸的观影体现是2010年西班牙导演罗德里戈·科特兹的《活埋》,这部超低成本的黑色电影全片只有一位主角和一口棺材的空间,外加火机、手机、手电、笔和两根荧光棒,却将90分钟的悬念酝酿得令人窒息。《地心引力》故事放在了广袤的外太空,但空间的压抑和人物的单薄无助与《活埋》异曲同工,均涉关呼吸,且在既定空间谋求惊悚。
然而《地心引力》的视觉技术与《活埋》又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用现实科幻笔法营造的苍穹,视觉审美直追《少年派》和《阿凡达》,功用和效果又不尽相同。《少年派》用海上奇观来表达不可复制个人奇幻体验,《阿凡达》的技术革命带来的是叹为观止的视觉享受,而《地心引力》的视效却不敢轻言美好,因为所有华美的画面,其目的都是试图将你置身于无法呼吸的绝境。所以,尽管《地心引力》的视效是一流的,体验上却令人窒息,包括高速掠过的碎屑,都是直奔你的小心脏而来。
《地心引力》以科幻为外包装,其内核是灾难片的模式,将灾难的源头归结为一颗卫星爆炸引发的人造天体多米诺效应。当然,影片并不是说要训导我们从我做起,保持外太空的洁净,而是呈现人类在浩瀚宇宙中的苍茫与渺小。再说影片也不是以故事取胜,而是在冲击视觉的基础上,用一位太空灾难幸存者扣人心弦的求生视角带入,让我们经历一场身临其境的太空劫难。(曾念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