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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剧照
《如果爱》剧照
“感情在成功的路上永远都是包袱”
浪漫爱情贺岁大片《如果·爱》即将于12月2日隆重登场。本月23日，纽约传来消息，《如果·爱》击败另五部实力雄厚的外语片，在被称为奥斯卡风向标之一的纽约QUEENS电影节夺得“最佳电影奖”。在此前一天，影片在北京举行试映会，同样赢得了在场观众的高度赞誉。
可是，凭着一个爱情故事感动了所有人的导演陈可辛，在接受本报记者的独家采访时，却说他自己并不相信完美的爱情。
用歌把观众灌醉
记者(以下简称“记”)：为何这次会选择拍摄从未涉足的歌舞片？
陈可辛(以下简称“陈”)：我的上一部华语长片是1996年拍的《甜蜜蜜》，都快有十年时间了。拍电影，总是要找一个让人兴奋的理由，不然的话这几个月会很难熬。选择歌舞片是希望能把爱情的情绪推高，也因为有一些担心：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有没有以前的那种天真，来拍反映学生时代爱情的电影？我希望能够用音乐帮我把观众带入一个全身心投入的境界。我常说，歌会把你灌醉，这样拍电影和看电影的时候都能保持亢奋的状态。
记：虽然《如果·爱》已经获得很多好评，但如果影片公映后的反应未如人意，你会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陈：当你的电影里包括了很多元素，而它们又是别人没有做过的时候，那么永远是有危险的。有些电影是你觉得好，大部分观众也会觉得好，但也有些电影反差很大，有人很喜欢，有人很不喜欢。我认为一部电影，观众看了之后，他们会如何理解和我没有关系。可能全世界都喜欢，就有一个观众不喜欢，那么在这位观众身上，我就是失败的。
记：《如果·爱》没有像某些走国际化路线的华语电影那样，强调“中国风格”。这出于什么考虑？
陈：我们在编舞上请了印度宝莱坞的大师，而负责作曲的是香港的音乐人。可能与成长经历有关，我特别不喜欢有些中国作曲家把一些中国民歌重新编曲。有个词叫做“中国潮”，我个人特别不喜欢这些。所以就没有在这方面特别下功夫。
陈可辛坚持走商业片路线
周迅感染力很强
记：为什么在面试了上百名新人后，最后却选中了已经成名的周迅？
陈：选择周迅的原因是她扮演的角色“孙纳”真的很难讨好，所以一定要选一个很讨好的演员来演。我常说吸引异性不难，要吸引同性很难。有一些男演员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吸引同性，因为别的同性会觉得你很有杀伤力，会把我的女朋友抢走。周润发就不会，你会觉得他很可靠。我觉得周迅就是男女都喜欢的演员，而且周迅的感染力很强。本来片里就只有金城武是主角，但周迅的出色表演却抢了金城武的戏，完全演成了一个主角。她的眼睛里太有东西了。
记：记得你说过，起用金城武曾让你一度很不放心。
陈：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了！(笑)我开玩笑的。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太闷了！我知道他不爱讲话，而我又是只会用讲话来沟通的人，不像有些厉害的导演，一两句就可以把演员圈住。我不行，我得和他聊一天一夜。不过接触以后，我发现他只是没有足够的信心。我认为看过影片后，观众会发现他将带来最大的惊喜。
记：影片中金城武的泪珠是不是特技做的？
陈：我们当时在监视器上看到这颗“泪珠”都傻掉了！其实这是个气泡，金城武说是他用力气从眼睛里逼出来的，他的这个绝招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金城武的水性相当好，我们给他3个小时，让他在游泳池中自由发挥剧中人那种伤感的情绪。他就一遍遍地往水里泡，每一次出来的感觉都不一样。
记：有评论说在歌舞戏分里，只要张学友一出场，整体感觉都不一样。
陈：《如果·爱》可以说是“歌舞其外、故事其中”。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尝试，请张学友来演出，我这个“生手”才可以放心。
记：请池珍熙是出于韩国票房的考虑吗？
陈：说实话，我没看过《大长今》，这个角色本来也没想到要让一个韩国人来演。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在电梯里见到了他，发现这个演员给人的感觉特别亲切和正直，他有值得依靠的肩膀，非常符合角色需要，再加上有韩国的朋友推荐，因此很快定了他。
周迅在《如果·爱》中十分抢眼
怀疑完美的爱情
记：从《甜蜜蜜》到《如果·爱》，你拍了两部香港人讲内地人的电影，是因为你特别关注内地吗？
陈：我从自己的视角去拍东西，会尽力描述我想象中的内地情况。但是这样的电影在香港也许是与观众没有距离的，拿到了内地会不会产生距离感我不能肯定。
记：《如果·爱》也试图反映当下社会的某种状态吗？
陈：也许是这样吧。在内地，突然间电影变得非常商业化，从导演到演员都面临冲击，这种压力都是以前没有过的。“孙纳”是一个“北飘”的女子，十几年前她爱上了一个小男生，但是出于现实考虑，她决定砍掉这段回忆；很多年以后，这对恋人又重逢，这种命运的交错蛮符合现在的社会状况的。其实不只是在中国内地，哪里都是这样的。剧中有一句“我有爱情我哪有今天”，就是说爱情是个负担，也是个包袱，感情的东西在成功的路上永远都是包袱。
记：在你的爱情电影里，主人公总是难以获得圆满的结局，这是否代表你对爱情的态度？
陈：到底有多爱？真的很爱怎么会分开？《甜蜜蜜》里，我觉得张曼玉和黎明是不会在一起的，只不过我没有在电影里很直白地讲出来。张曼玉选择曾志伟有她的理由，也可能曾志伟比黎明更合适。《如果·爱》也一样，如果周迅真的很爱金城武，怎么会把他甩掉呢？我一直很怀疑所谓完美的爱情。
从来不装艺术家
记：你曾经拍过在艺术上深受好评的影片，但却一直坚持拍商业电影，为什么？
陈：我从来不会把自己装成一个艺术家，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我也不喜欢艺术片，我拍的东西都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喜欢的东西没有那么高深。从我的角度来说，最好看的商业片实际上是在模式里打破模式。
记：《英雄》和《七剑》这样的影片，获得了不错的票房，也得到了负面的评价。如果在票房和好评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哪个？
陈：我没有拍过票房好、口碑不好的戏。我觉得很多艺术片导演在拍商业片的时候，面临特别大的门槛。有时我发现自己很喜欢的艺术片导演，拍的商业片让你很难相信作品出自他之手。后来看了几部戏后，我发现只能从一个角度去解释：本来喜欢艺术电影的人，根本不会去看商业片，甚至会很鄙视商业片，他们觉得商业片很容易拍，理所当然认为商业片就是不合理的。所以当他们拍商业片的时候，即使他们觉得不合理，也不会去寻找答案。但是像我们，一辈子都在拍商业片，我们就是追求不合理中的合理。所以艺术片的导演拍摄出来的商业片都会让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大师就这样拍戏？”全世界都是如此。本报记者 余姝 实习生 陈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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