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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在中央美院修研的画家李晓明,从香山写生回来交的第一篇作业——《雁来红》就被学校所收藏。在汇报展览的大厅里,第五工作室老师的学生展品中,那笔调细微、造型生动和稀疏有致的白描雁来红花,非常抢眼、引人注目。
出生在华北明珠白洋淀南岸的李晓明,对故乡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清澈的古阳河水一直深深地眷恋。尽管他9岁时,父母相继因病去世后,就投奔到包头的叔叔和姑姑家,但对于童
年的回忆,40年后的今天,依然把他牵回到辽阔的冀中平原。
父亲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农民,具有绘画的天赋,经常被左邻右舍请去画影壁和剪窗花,
这使李晓明从小就对绘画产生迷恋。面对成熟的庄稼或袅袅的炊烟,总有压抑不住的激动。用线条和色彩来表达这份古怪的情感,只有笔,才能做到。
在包头小学,第一张作品就是一个在田野里拾粪的老汉。老汉弯腰铲粪,背后是随风摇曳的金色麦穗。这篇作业得到老师高度赞赏,她的表扬激发了孩子的自信。
当学校美术组成立后,大胡子老师所教授的技法不过是临摹一个火柴盒。后来,看到李晓明绘画的火柴盒已经炉火纯青,才同意让他临摹“大海航行靠舵手”或“工农兵”之类的宣传画。
一年后,分配来一个毕业于师范学院的美术老师。这位年轻的吴老师,第一次把石膏像引进教堂,面对一尊尊雄纠纠、气昂昂的工农兵石膏像,他讲解了人体结构、人体比例及透视关系等知识。
吴老师耳目一新的启蒙教学,让李晓明更加沉醉于画笔的世界里。只要一有空闲,一定抓紧时间画画。当时,朦朦胧胧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吴老师这样的美术教师!
从画手榴弹到火柴盒,从画火柴盒到工农兵,没有买过一次的模特。后来,找到一个被损毁得几乎面目皆非的外国女郎石膏像,就用胶条、铁丝和线绳小心翼翼地捆好。比起面部轮廓缺乏起伏的工农兵,外国女郎线条生动、轮廓清晰。高耸的鼻梁、深凹的眼窝和曲卷的头发都非常适宜表现,尽管她已经破烂不堪。
中学时光基本是先与工农兵后与外国女郎共同度过的。中学毕业后,告别了启蒙老师,通过辗转介绍,认识了当地一位有些名气的画家王。这位陶瓷厂的美术设计师,与大师李苦禅的画风颇似。鉴于不可能再跟吴老师学画,李晓明决定拜王维新为师。
李晓明拒绝亦步亦趋地模仿王先生,但自己又找不到恰当的落脚点。那时,可供参考的资料极为匮乏,新华书店里仅有几册工农兵丛书《怎样画素描头像》、《绘画基础知识》、方增先著的《水墨人物画技法》、《素描速写常识》等等初级阶段的普及读物。没有必要的参照、适当的比较和及时的点拨,李晓明感觉自己是一个陷进隧道里的盲人。
16岁时,单薄、瘦弱的李晓明,就开始了泥瓦工这样非常重的体力劳动。白天,拼命劳动,期待黄昏到来,只有晚上才能忘记一天疲劳,沉浸在色彩与线条的欢乐世界之中。
渐渐地,他便把画夹背到工地。趁休息的空当,给师傅画像。然而没多久,领导批评道:“你怎么敢上班带着画夹子?有人反映你不务正业。”第二天,放弃了画夹,但裤兜里装进一个小速写本,反正不能白白浪费时间。风来雨去,将近两年,速写本始终伴陪,记录了身边一系列泥瓦工的形象,记录了青少年时期一段难忘的时光。
后来,正式成为包头拖拉机制造厂的一名工人。还是随身带着速写本,午休给一位老师傅画像时,画着画着自己一磕头先睡了,老师傅以为他是因病晕倒。
节假日的时候,跑到街头、车站、旅社、公园,见到闲坐着的人就主动跑过去,请求他配合做模特儿。以后认识了画家刘大为。李晓明把所有泥瓦工、装卸工师傅及车马店、公园里的旅客游人的素描画像都拿来请他请教。刘大为老师认真地看了每一幅后,一语道破:“形不准。”
这非常专业的一句评语,顿时使李晓明意识到:以往的艰难攀援其实都是弯路。先后请教、拜师数人,看似是博采众家,实则左右摇摆。仿佛一个病人,一直没有真正地对症下药。药了吃了不少,但都是无的放矢。
从包头到北京,70年代中、晚期,火车要一天一夜。为了来北京美术馆看画展,站立在拥挤、脏乱的车厢煎熬着。那时,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离北京近点儿就好了。
78年,为了重建震后的唐山,各地工厂纷纷迁往唐山。为了靠近北京,李晓明也办理调离手续,告别了生活11年的内蒙古再次回到燕赵大地,来到轻工业机械厂当热处理工人。
唐山刚从地震废墟上挣扎出来,基础设施非常落后。道路尤其糟糕,破旧的公共汽车间隔时间过长,沙丁鱼似的挤满一车人,一路走走停停,真是烦躁痛苦。每天,在焦急地等待中,李晓明掏出速写本,依靠着站牌描画过往的行人和对面的庄稼地。
由于有速写本在身边,就淡化了对于等车的愠怒和烦恼。因为能写善画,在经过几年的热处理锤炼,被调到工会工作。第一次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工作时间举起画笔,生活从此发生了质的变化。写写画画已是名正言顺,并且拥有了独立的画室和较为充裕的时间。
一年后,李晓明如愿以偿来到北京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受教于刘大为、史国良、龙瑞、何海霞、高冠华、高天雄、孙克等当代名家,在这里经过系统地学习。毕业后,重回到轻工业机械厂工会,继续从事日常的宣传工作。工会系统常常举办职工美术展览,他每次积极参加,并且回回获奖。作为“工人画家”,他的社会身份、各类头衔渐渐丰富、复杂起来,社会交往和活动日渐频繁。
性格内向、厌恶应酬,心疼时间,使他不肯违心地参加官场上的应酬。为此,陷入两难的苦恼境地。这时,他产生了辞职的念头,干脆回家专职做自己最想干的事情。人生一辈子,最痛苦的就是不能从事自己喜爱的职业。
38岁那年,终于抛开铁饭碗。苦闷随即消失,一天到晚他都在画室。不久,一幅幅大小不等的作品陆续悬挂在四周的墙壁,经过一段闭门造画后,他才走出楼门来到野外写生。绿色的冀中平原紧紧地包围着这个小城区,也紧紧拥抱着他孤寂的心。每当骑车靠近田野,嗅着那阳光下庄稼成熟的气味,他都不由想抚摸几下它舒展的绿叶。有时走过牛群,他发现缓缓前行的牛竟然会纷纷把头扭过来,用它们那善良的大眼睛回望他一下。
就这样时时与牛交流,时时与庄稼亲密接触,李晓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题材——田野、牛群、农舍。周边村庄的一草一木都了若指掌,长时间地浸泡在那里,极大地激发了他的创作灵感和创作欲望,靠生活的滋养,很快,创作了一批《庭院》系列和以牛为背景、如《曙色》、《绿茵》一类的作品。这些作品随后去参加省内外的一些画展,均获得了同行和专家的好评。名气渐渐带来经济效益,上门来求购的人,纷纷摘走了挂满四壁的书画。
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学习时,有幸结识了也在那里学习的画家史国良。作为画僧,史国良的美术作品有着独特的风格。李晓明认真拜他为师,因为钦佩,一度竟然发展到简单地临摹。从画家转换到美术评论家角色的贾方舟先生,看过李晓明的作品后告诫道:“不要单一地盯住某一、两个画家,要吸收各家之长,要有创新意识,要善于捕捉新的观念。”
搞艺术不比做官。官场上的得失,不说明一个人的能力的大小。但艺术是真本事,没有好的作品你就永远没有抬头的时候。所有搞艺术的人肯定都有同一体会:当看到同行涌出好作品的时候,自己因为久没作品,心里异常苦涩和酸楚。
2002年,李晓明决定进京。走出唐山的念头由来已久。一是不满足在唐山所取得的一切;二是黔驴技穷的危机感日益加深,必须走出去接受新鲜养分,才有可能进一步发展;三是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在北京,在那里我才会有如鱼得水的感觉。
进军北京,当然不会选择圆明园或通州区。不是前卫画派在北京寻找知音,也无意在北京开办画廊、经营书画。李晓明是来美院修研的,作为国画画家,如果没有真正进入中国最高的美术学府学习,是不完整和不应该的。
昔日的老师或画友,如刘大为、田黎明、陈玉铭这些功成名就的美院教授或美术界活跃的新生代,都对李晓明的前景看好,他们相信李晓明能很快在这个美术界的大本营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名家对李晓明作品的评论:
刘大为:画路较宽、基本功扎实、工笔写意皆通、难能可贵、发展潜力很大
史国良:是我学生中出色的一个,与我的画风拉开距离,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天地。
贾方舟:重感情、不造作、不人云亦云,在朴素的画面上表现出较大的张力和丰富的内涵。
陈玉铭:平静,不躁动。用脑子画,画的是他自己。陈子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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