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京一位对傅彪病情比较了解的医生接受了晨报记者的采访。他告诉记者,其实傅彪第一次进行肝脏移植手术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当时他的诊断是肝门静脉右支有癌栓,癌症已侵入到肝脏血管,做肝移植已经比较晚了。”
好在傅彪在北京武警总医院开完刀后恢复得比较好,直到术后半年复查时才发现AFP(甲胎蛋白)升高了,这说明体内肿瘤有复发或者是转移的迹象。之后不久,发现肿瘤在肝内复发,于是傅彪在今年年初做了第二次肝移植。其实,第二次肝移植的做法并不恰当,但傅彪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他坚持要求做。
第二次手术之后,医院很快就发现癌细胞再次转移,这次主要转移到了肺部,这也是最后导致傅彪死亡的主要原因———癌细胞使肺功能衰竭最终导致死亡。这位医生告诉记者,对于肺部衰竭的症状,医院曾建议傅彪进行气管插管来帮助呼吸并减轻痛苦,但他一直不同意,直到几天前陷入昏迷之后,家属才替他做了插管的决定,但最终傅彪还是离开了大家。
这位专家同时指出,傅彪罹患的这种肝癌病症“肺转移”是一种比较常见状况,“以他第一次进行肝脏移植之前的病情,一般病人的存活时间只有3个月,而他在两次肝移植之后比他们多活了15个月,已经是比较长的时间了。”
一位肝移植专家告诉记者,在中国,肝癌称得上是“癌中之王”,发病率较高,其中90%的肝癌患者都源于乙肝发病。长征医院器官移植中心副主任傅志仁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傅彪发现病情时已是肝癌晚期,后来的2次肝移植虽然都很成功,但病情发现晚了一点,对于肝病,最好还是早发现,早治疗。为此,他提醒大家应该养成定期体检的习惯,因为早期肝癌5年完全治愈率高达50%-60%。
圈中好友回忆傅彪
彪哥,好人走好
朱美虹
昨天,记者联系到了部分同傅彪有过合作的演员与导演,采访中发现,他们对于傅彪的评价居然惊人地一致———他是个难得的好人,无论是戏内还是戏外,所有人都得到过他的照顾。
张国立:我不想多说什么。为他写了两句话:“好友驾鹤往生,愚兄痛悼祈福。”治丧方面的事情要和冯小刚、韩三平一起开会后才能决定。”
冯小刚:他是特别坚强的人。他的性格很乐观,病成这样大家都看着伤心,他却一直劝大伙。我会永远记住与傅老师合作的那几部戏和那些一起工作的时光,他是最优秀的。我们是多年的好友,他的事自然要由这一大帮朋友来张罗,这是义不容辞的!”
英达:由于悲痛英达拒绝接受采访发言。他的助手告诉记者,由于片场的拍摄实在紧张走不开,这让英达感觉更加难过。
陈红:由于一直在忙《无极》的后期,陈凯歌也不在中国,今年有太多的朋友离开了,我一个人都不敢去看他,如果我们2个人都在的话就去了。正因为如此,我取消了原本要开的会,打算一个人静静地默悼傅彪。人生真是太脆弱了。
吕丽萍:印象中的傅彪非常爱帮助别人,热爱家庭,非常孝顺,更是非常优秀的演员,他真是太热爱他的事业、太热爱表演艺术了,我到现在都不原意接受这个噩耗。
阿甘:对于他的去世我表示深深的惋惜。因为导演《考试一家亲》,我认识了傅彪,感觉他是一个很亲切,也很会照顾人的演员。正是因为他的积极配合,我才能这么顺利地拍完这部电影。
刘蓓:我上午得知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嫂子张秋芳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因为我正在四川泸州拍戏,所以不一定能够赶回来参加他的追悼会,只希望彪哥一路走好。
申军谊:这是演艺界的损失,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傅彪是个勤勤恳恳,一心追求自己理想的老实人,对自己的演艺工作一丝不苟,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优秀品格。
尤小刚:惊悉傅彪去世,深感悲痛,特此悼念。活儿还是要干,力还是要出,但要劳逸结合,保重身体,争取以更长的时间为人民大众塑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愿与影视界同仁共勉。
李冰冰:观众们失去了一个好演员,大家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失去了一个好哥哥。
范冰冰:我们私下里关系很好。他无论是做人还是表演,都非常优秀,是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和老师,也是青年演员学习的榜样。
昨天,上海文广影视剧中心相关负责人达奇珍在回忆起傅彪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演员。”
今年2月,傅彪从北京赶到上海作《大清官》的宣传。那次上海行,电视台方面本来给了傅彪公司两份邀请函,想让他们夫妇一起来,但傅彪觉得这样做未免过于兴师动众,所以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来。
傅彪的“好人缘”让达印象深刻:“最开始在机场,见他身边有一个人跑去行李提取处帮他领行李,后来才知道这个‘帮手’是他在飞机上认识的,两人聊得很投机,下了飞机,人家死活要帮他拿行李。”拿完行李,机场里有很多人认出了他,要求同他合影。他一看非常高兴,很合作地同每个人合影,谁来都不拒绝。达怕他累着,便忍不住问他,怎么不给自己配副墨镜,他忙说:“不能那样,老百姓喜欢我,我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说到做到,一路到了宾馆,又是一大群人围上来,傅彪照样乐呵呵地同大家合影聊天,看得一旁的达只能再度感叹:“这样的演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关于那次上海之行,让上海人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虽然才匆匆几天,但傅彪在做完宣传工作之余,还是特别给自己安排了长征医院这一站,因为那里有位医生曾经参与了他的换肝手术。他觉得自己既然到了上海,就一定要去感谢人家,同时,他也去看望了医院里与自己有相似遭遇的病友们。
晨报记者回忆傅彪
“营救”傅彪
赵蕾(原《新闻晨报》记者,现东方电视台文艺频道导演)
2001年,我到宁波采访金鸡百花电影节,那一届开幕式很冷清,几乎没有什么明星到场,而获得最佳男配角提名的傅彪虽然因为接了冯小刚的戏档期也很紧,但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开幕式现场。这下可好,这个“独宝”顿时成为了来自全国各地近200名记者围攻的目标。
当开幕式结束,傅彪走出大厅准备回酒店时,“意外”发生了———近200名记者将他团团围在了路中间,一时造成了交通堵塞,连当地交警都前来干涉,可惜“人墙”太厚实,搭救傅彪未果。体重200多斤的傅彪穿着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中装,被里三层外三层挤着,脸上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淌,不过他是个好脾气,脱不得身也丝毫没有火气,就这么愣愣地被人群推来搡去,感觉他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围攻给弄懵了。
我和其他两个上海的记者和他很熟悉,加上已和他约好了专访,现在他脱不了身,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啊。灵机一动,我们先叫了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门半开,然后我仗着自己小巧玲珑的身材,挤进去悄悄靠近傅彪,一把拉住已经没方向的他,杀出重围冲进车里,车开走的时候,围攻的记者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进房间后,傅彪拿出自带的上好茶叶,给我们几个每人泡了杯茶,打趣地说我是“美人救英雄”。
问他档期这么忙,为什么还来宁波,他说人家邀请他是看得起他,他再忙也不能不尊重人,其实得不得奖倒无所谓,这是自己做人原则。他最后凭借《押解的故事》获得了当年的金鸡百花最佳男配角奖。
他给记者送饭
黄斌(原《新闻晨报》记者)其实我跟彪哥的接触不多,印象最深刻的是前年在嘉兴举行的金鸡百花电影节上,那时他是最佳男配角的候选人之一。
闭幕式前,所有的港台明星都来了,住在一个宾馆内,但是那个宾馆守备森严,我们一群记者只能守在宾馆门外逮明星出来,从上午一直守到下午都没来得及吃饭。这时正好傅彪出来,看到我们守在门口,就向我们打招呼:“你们在干吗?守明星呢?是不是还没吃饭?”当得知我们的确没有吃饭后,他带着我们去吃了工作餐,还给我们递了水。要知道,那时候他的知名度已经不小了,但是对待我们丝毫没有明星架子———他的问候、他的笑容,完全是因为他明白记者的辛苦,而不是要我们帮做宣传,这令我们在场所有记者都很感动,一直记到现在。
要知道娱乐圈内的人际关系很复杂,勾心斗角、为抢戏而不择手段的比比皆是,但傅彪是圈内公认的好人,人缘好得让我惊讶,他身边所有人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彪哥”。他没有仇人,圈内的艺人基本上都是他的朋友,而要做到这点在娱乐圈内是很困难的。尽管我现在已经不在新闻第一线了,但是我知道从他生病开始就有无数的朋友去看他,大家的这种祝福都是发自内心的。
记者为他掉下了泪
邱俪华(《新闻晨报》记者)去年2月,为了电视剧《大清官》
的宣传,傅彪到了上海,没想到却“惹哭”了不少记者。当时因为是傅彪术后首次在上海面对媒体,大家都有一大堆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主办方一看这样说下去怕他的身体撑不住,便出来“挡驾”。他一看大家失望的表情,马上说“没事没事,我可以,有什么问题就问吧”。这一说说得大家都很感动。
傅彪很随和,说着说着就成了聊家常,他告诉大家这次生病都靠妻子独自帮他撑着,感叹“还是原配的老婆好”。原来,夫妇俩把得病的消息一直瞒着家里人。结果,儿子还是看到报纸才知道爸爸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老父亲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了来龙去脉。听他说到这里,原本已经眼眶红红的记者忍不住掉下泪来。其实,傅彪的随和性格在上海的媒体圈子里一直有相当不错的口碑,也因为这个原因,在上海交了不少记者朋友。那天很多老朋友已经好久不见,但他还是能一字不落报出老朋友的名字。 晨报记者邱俪华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