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们的奖后人生路:如何对待棒与捧?

2012年12月20日11:46  华商网-华商报 微博
12日,2012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中国作家莫言在瑞典皇家戏剧院谈文学创作。新华社发

漫画/张永文

  网传莫言代言家乡“天价香烟”,此事必有蹊跷,但足以看出世人对莫言的关注度。此时距其从瑞典携奖飞归,并无数日。“奖后”漫漫路,如何行走?面对这位已世界知名的“文学达人”,大家既已领略过他“透明的红萝卜”,不妨“咸吃萝卜淡操心”,从他谈开去,看看“大奖作家”的“奖后生活”。

  声音

  “对莫言来讲,这是个伪命题”

  获诺奖后,莫言不断在发声,自称有一颗平常心,“高兴一小时,然后继续写作”,他的声音,确很“正能量”,无可挑剔。

  但别人怎么说呢?网上自然诸音杂集,同行有祝贺也有提醒。记者采访了一向快口直言的著名作家魏明伦,他说:“对莫言和诺奖来讲,无论捧杀还是棒杀,可以说都是个伪命题。”魏明伦说,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哪个诺奖获得者,是因获奖后而被捧杀或棒杀的。历届获奖者中,莫言尚算年轻,而且莫言不是个狂妄的人,他不会忘乎所以。对他可以使“棒”,因不同的立场和观念吧,确实有人在骂他,但对他,这些都不会起作用,因为你根本“棒杀”不了,你打不垮他。即使是吹捧,对莫言的创作来讲,也没有任何意义。莫言说要打破获诺奖后就再也写不出好作品的“魔咒”,说明他很清醒。确实有个现象,获诺奖后,绝大多数作家都再没写出更翻天覆地的作品,但那未必是“捧杀”或“棒杀”的结果。

  对另一个大奖“茅奖”,魏明伦则说,此奖毕竟与诺奖无法相提并论,诺奖之所以权威、有公信力,是因为其评审标准一直没变,就是文学标准。而茅奖的评审标准,则随“气候”变化而不断改变,有着不确定的非文学因素。回首望,有些茅奖作品已被历史淘汰,那些平庸的作家,更是不用捧也不用棒,自己就倒下了。

  身影

  他们这样对待“棒”与“捧”

  行走文坛的诸多成名人物尤其是茅奖作者,虽不像莫言这般红到紫,也同样面临被“捧”与“棒”,他们将如何处之呢?身手各异,身影不同。

  一些身影,从此隐去。获茅奖后,有作家就此消失,似乎从文学天幕滑过,再也难觅,其获奖作品也逐渐蒙尘,很少有人再提起,如川地某公,如浙地某君,等等。对这些渐次消失的名公,读者想必也多感慨。其实,就个人权利而言,谁也无权苛责他们继续写、必须写。也许,获奖本是他们于文坛奔跑的“终点线”,撞线之日,亦是长跑戛然而止之时。他们之消失,多与“捧”有关,结果直接“捧”没了。

  一些身影,一直向前。张洁两获茅奖,堪称文坛“劳模”;贾平凹也是不断写,《秦腔》获茅奖之后,他又写出了《高兴》、《古炉》、《带灯》等几部长篇,可谓龙精虎猛;宗璞以《东藏记》获茅奖之前,已然“南渡”,获奖后,又再“西征”、“北归”,不断给读者以期待,以欢喜。他们咬定长篇,不为“捧”所惑,不因“棒”而惧。

  一些身影,悄然侧转。《白鹿原》斩获茅奖之后,陈忠实走出了长篇小说的旷野,着力于中短篇小说及散文写作;刘心武获茅奖后,一个猛子扎回古典的汪洋大海,尤其与《红楼梦》中的才子佳人精神上相往还,自得其乐;熊召政当年以诗歌跃上文坛,获茅奖后,重拾诗歌,尤其是旧体诗词,连出数本,反响不俗;李国文获茅奖后,弃“长枪”而使“短刀”,以杂文随笔纵论历史,借古喻今,粉丝甚众。他们或转身、或侧身,仍在文坛劳作,不被热“捧”,也不惧冷“棒”。

  面目

  尚未与“大奖”结缘的他们

  相比于“功成名就”的“莫言们”,奔走文坛的百分之九十多以上,是尚未与大奖结缘的“他们”。对大家而言,这是一些不那么清晰与熟悉的面孔,或者“小荷才露尖尖角”,或者行至半途、“牛困人饥日已高”,或者于喧嚣之中守定书桌酝酿突破,其实,他们才最易被“捧杀”或“棒杀”。所以,有必要在此一论。

  他们之所以易被“棒杀”,是因为不论从作品到人格,都尚不够强大,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批评或拥有超大粉丝团的程度。有的虽小有文名,但当其写作遇到困境,或苦于探索而尚未定型时,因人微言轻,很难得到及时而准确的“修复”,最坏的结果是终于自生自灭,一任其荒芜了。时风如此,那些走在文学路上的“小不点”们,步履之艰,更非外人可以想象,来自“专业人士”的“棒”打,足以使其知难而退,放弃文学。他们之所以又易被“捧杀”,或渐露被“捧杀”之态,是因为他们身边,逐利者、投机者环伺。有些作者本身才情洋溢,于是有人“入手”,将其做成摇钱树,忽悠成一个团队,惟市场马首是瞻。有些年轻写手,作品火,粉丝多,由初尝甜头,到甘之如饴,最后痴痴浮沉于泡沫多多的市场之海,畅销过后,一地鸡毛,于一片捧声中自误前程。

  对他们最好的建议就是,想一想莫言,且不说诺奖,纵是茅奖,莫言也曾多次与其擦肩而过,于呼声最高中闯至最后关头而被踢走,其坚韧与平静可知。尚未与大奖结缘的他们,虽不必以拿奖为旨归,但无论顺境逆境,爱文学,平常心,就好。 本报记者 王锋

  ■新闻链接

  莫言被疑代言天价香烟

  一条售价2万元

  近日,莫言将为山东烟草品牌“泰山佛光”代言的消息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有网友爆料称,该品牌香烟将推出“莫言限量版”,每支烟均以《红高粱》、《檀香刑》、《生死疲劳》等10部莫言小说命名,并采用了极为奢华的紫檀木包装,限量销售100套,每套售价20120元。

  目前网络上曝光的4张广告图片相当精美:尊贵的紫檀木烟盒上,刻有莫言的头像,并标明有“莫言限量版”等字样;而在每支烟的烟嘴下方,则印有莫言10部小说的名字。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目前曝光的部分“企划文案”也堪称精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书中的人物。每一本书,都是一段文学人生。你渴望怎样的人生?生死疲劳,还是丰乳肥臀?”此外,另一张宣传大图则以莫言吸烟的侧影为主角,以《莫言三支烟》为题,写道:“我其实只有三支烟,一支遥寄北国瑞典,一支珍藏故乡高密,最后一支,夹于指间,为自己点燃创作的佛光。”

  据了解,“泰山佛光”是目前山东顶级烟草品牌,产量极少,市面上一般买不到。为莫言提供“名家经纪”服务的北京精典博维图书公司负责人表示:“我们今天下午就注意到了这条网络上的消息,这应该是假新闻。”

  《长江日报》

  ■记者旁白

  也给大伙儿说几句

  “棒杀”或“捧杀”,真正实施的是谁呢?倒未必全是文坛中人,最终有决定权的,可能还是更广泛的“我们”,是大伙儿,是读者与市场,是时间。

  一部作品火了,一个作家红了,如果我们无动于衷,闭目塞听,一任文坛如蛙闹自家池塘,那再如何折腾,估计也闹不出多大动静。而正是读者的热心参与,推其波而助其澜,众人大拾其柴,方使这些作品于“水深火热”中经受检验,最终天下流传。对获奖后的作家,大伙也不必神化他,觉得从此仰望如天人。更不必从此求全责备,认为大奖加身,此人日后必得是字字珠玑,连丁点儿错漏也不许出,或者命他代天下苍生立言,为万世开太平等等。对一位大奖作家,若只为其声名所惑,火速抢购来他的全套著作,却只用来装点书柜,聊备谈资,直至蒙尘也不曾翻阅,那才是何其可悲。

  真正爱惜他,就不要过度“开发”,视其为无所不藏之富矿,挖山不止。

  王锋

(责编: si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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