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吕布与貂蝉》,陈凯歌的嘴就没停过 昨天上午,著名导演陈凯歌专程来到深圳,为15日在当地首轮播出的电视剧《吕布与貂蝉》做宣传。当听说我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时,陈导会心地笑了,并欣然接受了本报独家专访。
采访过程中,陈导一直谈笑风生,对于《吕布与貂蝉》掀起的种种或好或坏的评价,他一直抱以洒脱的微笑。第一次拍电视剧的陈导坦言,这部35集的剧集有点“另类”,但是 很显然他自己比较享受这种另类。
也许,就像他说的,“陈凯歌是个活人”,他一直在往前走————不管步子迈得大或者小。
很多观众刚看到《吕布与貂蝉》时,可能会有瞬间的不适应,但看下去会接受。这些千古人物要在下一代活下去,就需要新的形式,新的风格。
关于《吕布与貂蝉》
记者:观众对你这部《吕布与貂蝉》已经期待很久了。在一些已经先期播放的地区,观众和网民的争议非常大,你自己对这部新作满意吗?
陈凯歌:应该说基本满意。人物处理也好,大的立意想法也好,尤其是剧中几个主要演员的表演,都是满意的,亦庄亦谐,可以扮演伟大的情圣,也可以扮演胆小冲天的鼠辈,很吸引人。当然也有遗憾。
记者:什么遗憾?
陈凯歌:非拍摄因素对质量还是有些干扰。因为毕竟不是我在现场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盯着看的,所以没有办法。另外一个就是视觉元素,可能因为我是个电影导演的缘故,感觉还不够力量,虽然大家已经觉得很另类了。电视剧是给观众看的,我拍电视就用一种比较轻松的手法来拍,拍点好玩、有意义的故事,而不是要观众寻找什么重大的深刻含义。
记者:戏出来后,自己有没有完整看过?
陈凯歌:看过一些。
记者:能不能评价一下剧中几个主要演员的表演?
陈凯歌:很多观众刚看到这部戏时,可能会有瞬间的不适应,但看下去会接受。这些千古人物要在下一代活下去,就需要新的形式,新的风格。《三国演义》本来就是演义,不是历史。黄磊在进电影学院前我们就合作过,他特别有爆发力,35集时他被吊死在白门楼,当时貂蝉已经死了,我看了都特别感动。他是一个少年英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但是他不懂人事,最后还是死在一个老年人的手上,这本身就很有意思。傅彪扮演的王允,本来是个“铁肩担道义”的人物,设连环计想谋杀董卓,但是这样一个党国大拿,最后也逃不了一个“情”字,原来他也是一个见到美色就不能自已的人,也有真性情。
记者:陈红扮演的貂蝉呢?
陈凯歌:貂蝉其实就是“力”与“美”的化身,在片场我和陈红完全就是导演和演员的关系,非常简单。
记者:以前你曾谈过一些自己的想法,比如故事的走向,人物的走向,动画的运用等等,大家觉得都挺好,也挺激动。但是真正戏出来后,不少观众对《吕布与貂蝉》都严重不适应,这是否出乎你的意料?
陈凯歌:意料倒没有,这样的故事肯定是见仁见智的,我自己比较喜欢“纵横捭阖”四个字来概括这部戏。其实按照电视剧拍摄的规律和条件,我觉得还做得不太过瘾,还没有能真正拍到我希望的程度。比如讲,当时我是想在开场不久董卓的出场,他带的军队应该是烟尘大起的、动画的军队。因为我觉得很好玩。观众也是可以接受的,我们生活在什么时代?各种技术都能达到。通常当一种东西被捧成了权威的时候,你就不会怀疑它的来历。
记者:能举个例子吗?
陈凯歌:比如说京剧,我本人也比较熟悉,后来我和一些京剧表演艺术家学习交流时,他们问我,你知道京剧从哪来的吗?我说不就是每天练、每天喊嗓子吗?他们说:“不对,京剧很多东西是从木偶戏里来的。京剧的招式、比如那个回头,都是从布袋木偶戏里来的。”这一点谁也想不到。现在各种艺术之间互相的渗透已经很正常了。所以这个戏是可以看门道,也是可以看热闹的。
记者:许多人至今怀念《黄土地》、《霸王别姬》时候的陈凯歌,并用了诸如凝重、大气这样的词来形容你。看到《吕布与貂蝉》,他们很多人发出疑惑:这还是陈凯歌吗?
陈凯歌:其实这部戏也很凝重大气,因为会心一笑的东西也有艺术价值,有艺术价值的东西不一定就是沉闷的,伤感的。中国电影的起步和我们这个社会的形态有很大关系,早期的作品一个是比较伤感,一个是比较愤怒,那是因为我们刚刚经历“文革”,心灵创伤比较深,需要某种极端的情绪来抵抗。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们社会进步了,中国人已经开始总结什么是快乐了,这个东西也会在我们作品中有表现。以前在我们的印象中,好像中国就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一个不知快乐为何物的民族,现在我觉得开始懂得快乐了,没有像过去那样伤感,如果不是社会有这样的进步,你在电视里硬来也是来不了的,观众也不会有共鸣。说到底,“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需要的是和谐。我不愿意别人把我当古董供起来,提起陈凯歌就是20世纪80年代、90年代。我小时候看过许多清朝的遗老遗少,挺替他们郁闷的,将来我千万别变成他们那样。
“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需要的是和谐。我不愿意别人把我当古董供起来,提起陈凯歌就是20世纪80年代、90年代。
关于《周郎与二乔》
记者:之前你曾说过,拍《吕布与貂蝉》是想讲一个21世纪中国人新的民间传说。你会将这项工作持续下去吗?
陈凯歌: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对历史情有独钟的人,只是因为这些小说写得太好了,人物都那么可爱,才想到要拍。电视剧发展到今天,已经基本摸清观众的喜好了。这一点和电影刚好相反,我们的电影好像是越来越抓不住观众了。不过让我35集坐在监视器前,在剧组跟3个月,恐怕有困难,但是肯定会拍。
记者:即将要拍的《周瑜与二乔》一定也是个好玩的故事,里面主要写造化弄人还是爱情?
陈凯歌:周瑜这个人物太可爱了,能把人活生生给气死,太戏剧化了!他和吕布一样,也是一个造化弄人的故事。造化弄人一定会有,但主线肯定还是爱情。都说曹操打江东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二乔,多么多情,多么爱美啊!我觉得人需要奇思异想,特洛伊之战就是为了海伦,何以见得赤壁之战不是为了二乔呢?(笑)
记者:点子就这么来的?
陈凯歌:是啊,我们就这样说着说着蹦出一个点子来。,赤壁之战在三国历史上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战役,但是它的起因居然是为了两个美女!历史上许多重要的事件的起因很可能都是因为一点很小的情绪。
陈凯歌是个活人
记者:现在拍片在把握年轻人心态方面有困难吗?
陈凯歌:经历过苦难时代的人往往有种优越感,就是我们的经历优于别人,过的桥比别人走的路还多,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还多,但是我们得公平地说:时代是没法选择的,只有时代选择你。现在和我一起工作的多半是年轻人,虽然年龄上会有距离,但是不会和这个时代脱节。当然也不是在这中间什么想法都没有,我这人是个特别不喜欢跟从的人。
记者:《吕布与貂蝉》是一部典型的艺术上有争议,商业上成功的作品,它是否是你今后事业的方向?
陈凯歌:我一直感觉,西方有些电影巨大的商业成功不是一个单一的原因,这个电影拍得好。我们原来有一个不好的认识,认为媒体是这整个产业链之外的部分,其实它是之内的。你不要想一部电影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做进来,艺术的、商业的,对我来说,每拍一部戏都是新的课题。比如《和你在一起》,技术手段方面非常平实,和《吕布与貂蝉》完全不一样。电视剧只要有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里面再加一点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就可以了。我只是不想自己弄个土围子把自己围起来,因为陈凯歌是个活人。(采访/本报记者杨彬彬 摄影/本报记者储璨璨)
点一支歌送朋友,带给他(她)春天的信息和你的心意!
15秒快速订短信 精彩资讯尽在“掌”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