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暗算》红遍大江南北 陈数靠实力前进

陈数

　　一部电视剧《暗算》，未经炒作就红遍大江南北。聪明美丽的女一号黄依依的扮演者陈数只要一出现，就很难让观众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当然，这样的“星”运，非一蹴而就。此前，她在《声震长空》《铿锵玫瑰》《空镜子》等一批影视剧里已经小试牛刀。

　　一个角色成就一个演员，是好事，也是坏事。能否走出黄依依的光环，成为陈数要面对的难题。答案，就在电视剧《新上海滩》中揭晓了：在沪热播的高希希版《新上海滩》里，陈数扮演的方艳芸一角，又成了公认的亮点，赢得一片赞誉声。

　　数月前发生了一场换角风波：冯小刚钦点陈数为新片《集结号》女主角，但拍摄一个月后，因其气质过于洋气，只能忍痛放弃。对此，陈数给予了理解和宽容。她说：“我是一个演员，影视是一门集体的艺术，服从整体高于表现自我。”这场风波，与演技无关，但错过角色的陈数，反而获得好评。

　　靠细节演活上海女性

　　记：《新上海滩》正在上海热播，许多观众很喜欢你在剧中扮演的方艳芸。

　　陈：太好了。我特别希望上海的观众能认可这个角色，毕竟上海观众最有发言权。这是一个讲上海滩的故事，而方艳芸又是一个混迹于高级社交圈的“陈白露”式女子，特别有老上海的味道。

　　记：跟旧版中几乎被人遗忘的配角方艳芸相比，新版方艳芸的戏份大大增多，是仅次于冯程程的女主角。新版许文强、冯程程、冯敬尧都可以有旧版作参考，但方艳芸没有，你怎么来诠释这个角色？

　　陈：作为一个上海滩高级交际花，她必须有外在的美貌，还要有内在的才情。但这些还不够，她还必须是一个好的“中介”，能够用适当的语言在许文强和冯敬尧之间找到平衡。同时，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独立思考能力，并非男人的附属品。只是迫于当时的环境，她妥协了，但妥协也是她的一种生活技巧。骨子里，她是一个非常上海的女人，有时尚品位，更有丰富的内心。我能做的，也就是通过对上海细节的感受，努力抓住方艳芸的魂。

　　记：上海细节？

　　陈：对，上海是一个充满细节的城市。比如老城区里的那些小洋房，每一幢都有各自的故事和细节。如今，它们有的做了酒吧，有的成了餐厅，我喜欢去那些房子。通过岁月留下的痕迹，去想象这些房子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有一次，一个上海朋友带我去天平路的一家小餐馆吃饭。朋友事先提醒，别忘了观察老板娘。果然，那位老板娘待人接物分寸拿捏得很到位，招呼客人既亲切又保持适当距离，感觉活脱脱就是张爱玲笔下的上海女性。

　　记：听得出来，你很喜欢上海。

　　陈：是的，虽然我不是上海人，但特别喜欢上海。我最高兴的是很多人说我像上海人。以前我为此曾求证过一个上海的剧作家。他说：你长得像别人心目中的上海女人。接着又补充：应该说你长得像别人心目中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上海女人。我特别感谢高希希导演让我在《新上海滩》中演方艳芸，算是圆了我做一回上海女人的梦。

　　圆梦想要学会放弃

　　记：方艳芸的“梦想”照进了陈数的“现实”，应该说是演员这个职业助你圆梦。

　　陈：是。我以前跳了12年的舞蹈，从没想过要演戏。1998年，我在东方歌舞团上班，《音乐之声》找演员，海报就贴在我们团院子里。一个同学突然点醒我：“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为什么不去试试。”我小时候受过系统的古典音乐教育，于是跑到成方圆的办公室，唱了苏芮的《心痛的感觉》，唱完后现场足足安静了三分钟，艺术总监说“就你了”。音乐剧里我演大女儿，在北京保利剧院首演。演完，一位主持人跑到后台找到我说：“你很有前途。”这句话让我开始思考：接下来我应该干吗，是继续跳舞还是转行当演员？我选择了后者。

　　记：在这两种职业角色之间选择，是否很难？

　　陈：继续跳舞的诱惑很大。因为到中戏上学就必须辞去东方歌舞团的工作，当时团里已经在考虑给我福利分房了。如果再多待一年，我将拥有一套70多平方米的房子。但直觉告诉我应该放弃，最后还是离开东方歌舞团，住进了中戏6人一间的宿舍。

　　记：在中央戏剧学院学习的经历对你转型很关键。

　　陈：对。《音乐之声》公演还没结束，我在北京化工大学报名补习文化课，9个月后，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最后一届干部专修班。第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狼狈不堪，班上有不少人都是各剧院演了很多年戏的职业演员，而我的那点表演经验，是来自演《音乐之声》时四个月的强化训练。当时压力很大，我是个要强的人，不许自己比别人差，但又不知怎样才能做得更好。有一次，因为9个小时都没能编出一个小品，忍不住号啕大哭。哭完我对自己说，陈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以前的鲜花和掌声都跟你无关了，你必须从头开始！记得第一个寒假，我哪也没去，就是练台词，那种状态像十几年前刚开始学习舞蹈一样，有点“自虐”的意味。不过也是因为喜欢这个职业，受这点痛苦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痛并快乐着”吧。

　　记：努力总有回报，你的毕业话剧表演让你的许多同学都羡慕啊。

　　陈：那是中戏老院长徐晓钟先生的收山之作《突出重围》，我扮演女一号方怡。一起演出的都是中戏导演系高级研究生班的应届毕业生，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做青衣不靠运气靠实力

　　记：机遇属于有准备的人，但似乎也需要一些运气。对你来说，《暗算》的一夜成名，是不是也是一种运气？

　　陈：《暗算》本身片子好，肯定能红。不过我演黄依依，是运气，也是缘分吧。这个角色的第一人选本来是宁静，直到开机前一天，我才被召进剧组顶替宁静。那时连剧本都没看过，更谈不上理解角色，但我很爽快就答应了，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记：《暗算》里的角色是临时顶替，《集结号》里的角色却是临时撤下。大家都认为你对这起事件处理得大气漂亮，但作为演员，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陈：和影片说再见时，的确觉得遗憾，毕竟是一部可能成为经典的电影。离开剧组也并非自己的演技不佳，只是人物气质与影片的整体气质发生了冲突。冯小刚导演看完样片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我必须无条件接受。因为我是职业演员，电影是一门集体的艺术，单个演员再好也成就不了一部电影，服从整体比凸现自我更有意义。后来空出了档期，导演孙周邀请我拍了《相思树》。

　　记：这也说明了一个好演员，未必就是万能型演员。很多人形容你为“青衣陈数”，你认可这样的说法吗？

　　陈：我想解释一下，青衣不是一个形容词，不等同于有实力。就像唱中音唱高音一样，青衣只是一个定位，比如徐帆、蒋雯丽，她们就是青衣型的女演员。

　　我很清楚，我的定位应该是“青衣”。青衣型演员往往需要演员去演出角色的内涵，对角色需要更深层次的理解，对演技的要求更高。

　　记：如果有一天不当演员了，你会做什么？

　　陈：好好生活。去年有9个月的时间在演戏，没有太多自己的生活。正常生活，就是有从容的时间多看一些书，在平静的状态中思考一些问题。我很喜欢叶锦添老师的一句话：“对艺术而言，这一生能够实现的少之又少；对生活而言，这一生体会到的却越来越多！”当时碰到《集结号》事件，我也是这么想：演与不演，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一种体验。我不是一个喜欢凭空做梦的人，也从未奢望仅凭一个机会来提升自己。在我看来，那只是锦上添的“花”，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这张“锦”先编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