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论坛之中国电视新闻节目市场报告实录(2)

　　我从两个方面，从内容、形式上我们做的探索。

　　内容上就像刚刚主持人所说的，不仅是上一届的总理朱镕基关心，这一届的总理温家宝也要看我们《焦点访谈》的内容简介，但是不干涉我们做什么，之前他要我们把这几年的调查写了一个报告，又批转给相关的部委，要求他们对应媒体的报道整改自己的工作。我们做了什么样的节目？不仅是我们《焦点访谈》在做所谓的调查性报告，首先是和空调有关的，上周刚刚播的。我国就大陆来说有500多万家使用集中空调，认真按国家规定认真清理的不到1%，上海是全国集中空调清理的地方，但量也很少，我们的记者做了调查，是从一些世界冠军训练的时候，莫名其妙染上流感开始的，这个节目播了在全国也引起了很大的振动，不是独家的发现，但是发现我们集中空调的细菌含量检测超标将近40%，尘土超标将近30%，我们看一小段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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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永志：我们再看一个近两年媒体的事件，是哈尔滨

医院的天价住院费，可能大家还有印象，一个患者发现自己家里人在住院期间，一个小时之内就输液、注射几十次甚至上百次，这也是很荒谬的事。

　　庄永志：前两天我们播和和高考有关的，为什么盯着高考？我们揭露河南丹城县高考替考的事件，我就把北京航天航空招生事件的报道再和大家回顾一下。

　　这是我们近年来做的比较有影响的调查性的报道。我们在题材的多元上也做了一些拓展。下面我要举的例子是网络上流行的一只猫的非常死亡。有人说作为国家电视台把这样边缘的题材搬到屏幕上，使亚文化得到了体现。一位社会学家说这是针对全世界的说的，在社会的竞争当中，有一些人是被甩出马拉松赛的，有些人被甩到了金字塔之外，我们的节目社会记录曾经做过这样的片子，一个小混混16岁，父母没有职业，他用欺骗公众引得媒体注意的手段，想进入演艺圈，他的父亲自称年轻时比他还要坏，但他向记者信誓旦旦的保证，儿子一旦进入演艺圈一定会改好的。从这里我们看到中国的社会变动当中不是垂直变动，而可能是可怕的重复，他提供了很好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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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永志：眼界的开阔，也做了探索。像金砖四国、龙象之争都是国外媒体的提法，我们也想努力的往外看，比如岩松看日本。有人说是不是温家宝出访派出的？其实是白岩松当时05年看台湾地区的时候就打好主意，借这个时候去看的。看什么？日本的很多东西使他震撼，一次在采访的路上内急，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带手纸，又担心

卫生间没有手纸，但日本的朋友说，没有关系，再偏僻的地方都有。他不光是看日本的偶像剧、流行音乐，更看中国人和日本人神经最敏感的部分，就是历史观，我要给大家放的片断是岩松看日本，看到三幅日本人历史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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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永志：他看了三个地方，一个是靖国神社游旧馆，他看了感觉非常的不真实。第二个地方是仅次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的知名度立命馆大学和平博物馆，第三个地方认为比较客观中立的，这也是唯一一位接受采访的馆长，馆长说要呈现中日双方受害的情况。第三个地方是神风特工队的纪念馆。

　　在方法上，我们也做了一些努力，最近有一个新闻中心最年轻的栏目是360度，我给大家放一个样片，我们也观摩了FOX的片子，CNN的片子、还观摩了日本的一些片子，我们想不光是做新闻、调查性报道，还想做一个深度梳理一天新闻，一个小时我可能就说三、四条新闻，甚至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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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永志：为了做好我们的两会报道，我们用了脱口秀的形式小崔会客，在收视率上还不错，把人大代表请过来，和普通的家庭一起商量教育公平的问题、农村喝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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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永志：除了节目样态的丰富，还在调查方法上做了一些尝试，像提问、搜集比对证据、偷拍式的观察，还外节目当中应了一种方法，但这个方法不在《焦点访谈》出现，恰恰是新闻调查用的《焦点访谈》的方法。这个是一个调查家庭暴力使10个女犯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这个除了调查还做了访谈。

　　在形式上我们做的探索还有是持续的关注，因为《东方时空》、《焦点访谈》、《新闻调查》都是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们不断的努力发现一些新的问题，或者从新的角度看老问题，不仅想揭露问题还想以新闻的方式促进问题的解决。

　　接下来我想介绍一个年轻的编导，2000年加盟中央电视台的，是英国留学学的是非干预式的纪录片，来到中国之后仅仅艾滋病这个此题材做了很多次，他是最早采访河南卖血的报道，还有采访在网站上写艾滋日记最后宣战的感染者，吸毒人群当中做清洁针具交换，第一次没有用妓女而用性工作者这个词，介绍性工作者预防艾滋的行为干预节目，叫《同伴教育》。

　　有人说好的媒体是灯塔，我只希望做一个合格的记者、合格的编辑，我们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当今中国的问题，哪怕是小小的烛光、小小的萤火虫，大家一起来看问题，可能无影灯就会出现，我希望做这样的无影灯，一起来看我们中国的问题。

　　骆新：感谢庄永志先生。

　　下面我们要进行演讲的是来自FOX新闻频道的高级副总裁珍妮特·艾尔休斯女士。我们对FOX的最大印象是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是高居美国各电视台新闻排行的第一名。究竟FOX NEWS是如何做出自己的新闻？我们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演讲嘉宾。

　　珍妮特·艾尔休斯：非常感谢你的美言之词，非常高兴来到上海，也感觉CSM邀请我成为这次论坛的发言人。今天我想谈的主题是英特尔网和电视新闻的比较，英特尔网的来临是不是宣判着电视新闻的死亡？

　　在这里我也会谈到很多的定义，首先我会定义什么是电视新闻，我所说的电视新闻是24小时不停播放的即时新闻。第二个想说的是什么是头条新闻或者是重大新闻，它是我们所有新闻机构的核心。

　　在这里我首先给大家看一项研究结构。我们问美国的观众你们从什么渠道获得头条新闻，75%的观众是从电视上。18%是从英特尔网上获得的，令我们吃惊的是美国人从什么地方获得评论和意见？大家可以看到，26%是从电视上获得的，其中7%、8%是从报纸或者是英特尔网获得的。网络只是作为其他新闻媒体渠道的一种补充，而不是主要获得新闻的渠道，那些花很多时间上网的人，仍然花更多的时间从其他的渠道获得新闻。英特尔网的出现，并没有增加整个美国公众对整体新闻消费的需求，1996年的时候美国公众大约花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浏览新闻，现在有了英特尔网，他们浏览新闻的时间没有增加，这意味着原来一些看新闻的渠道，被英特尔网所取代。在这里我想给大家举一个例子，是2007年4月在佛吉尼亚校园发生的校园枪击惨案，我给大家放一个短片，是将我们FOX的几个新闻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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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特·艾尔休斯：这段新闻比较有趣的一点是技术大大改变了我们获得新闻和播报新闻的方法。在10年前播新闻肯定是有一个主持人坐在那边，为我们展示枪击案的一些地图，联线在场的官员，还有一些人会在现场举着摄像机进行报道。我们在10年后，报道新闻的时候，仍然会给大家放一个地图，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从网上获得的校园地点的静止图片，从一些网上获得的及时图像。同时我们还会使用一些现场的目击证人拍摄的现场静止图片或者视频。此外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会在现场派出一些记者，还会在现场举行一些小型的新闻记者会。

　　我们看一下新闻观众的反馈情况，蓝色是反应15天前在新闻发生之前观众的收视情况。而红色显示枪击事件发生当天我们的收视情况，很多情况下一些收视率甚至是以往的三倍。同时我在这里无法给大家显示我们FOX NEWS网站的情况，那天的点击率比以往增加了60%。

　　前面说了电视台如何用英特尔网播报新闻，我接下来想说说英特尔网如何利用我们电视台的资源来播报新闻。比如说那天法新社引用了我们FOX的报道，说袭击中有32个人死亡、至少28人受伤。同时路透社也引用了我们的新闻，报道了当天的事件。同时还有一个大家熟悉的新闻媒体也引用了我们FOX的新闻报道。同时在密歇根大学的博客上，也引用了我们FOX的报道。许多博客也非常关注电视新闻，并将电视新闻转载到他们的博客或者是聊天室里面，这是一个微软的博客，在里面也引用了我们FOX的新闻。美国的一个有线电视也对这个事件进行了报道。

　　我认为之所以有很多人会通过电视的渠道获得头条新闻，是因为他们喜欢看主持人坐在一个直播间里面，突然就插进一条头条新闻，他们没有任何预先知道的情况下播报这条新闻，这里我想给大家放一条短片，看看我们一位主持人对头条新闻播报的一些看法。

　　播放短片

　　珍妮特·艾尔休斯：我最后总结一下，什么是电视新闻？电视新闻是一种非常直观的感觉，可以把新闻直接的带到受众的眼前，让他们最直接的了解新闻发生的情况。第二是电视新闻的及时性，一旦有重大的事件发生，我们可以立即派人、派摄像机到现场。第三个特点是不需要你自己花什么力气，不需要你上英特尔网上搜索，你只需要打开电视机就可以吸取我们提供给你的新闻价值。另外一点，你不需要花什么力气获得新闻之外，还可以同时做其他的事，你可以开着电脑，随时看到及时更新的新闻，也可以同时写你的报告、喂孩子吃午饭，你看电视的时候还可以同时做其他的事，你的生活不受打断。当然说到英特尔网上的新闻有一定的延时，在报道重大新闻的时候，可以很快。一旦有一些重大的事情或者比较长的一些新闻要报道的话，英特尔网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搜集信息并进行编辑，而且曾经有一个英特尔网的编辑告诉过我，一旦英特尔网帖子帖出去信息就不能更改，所以你信息必须准确。而电视新闻是一些流动的，而大家对电视新闻出现的错误也更容易原谅。但是英特尔网的新闻，有一定的独立性，因为英特尔网会派出独立的记者，从你可靠的信息源获得新闻，同时这种信息源也是各方面的、多样的，所以这点是英特尔网较之电视新闻的优势。另外，英特尔网上看新闻比较费时间，你可以开着电视三到四小时，随时听着更新的新闻，但你不可能坐在电脑旁花三到四个小时时间，跟踪及时更新的新闻。

　　其实英特尔网和电视有很强的互补性，可以互相补充。还有一个是时间的问题，比如在白天很多人在办公室上班，他们没有电视机，很多消息是从英特尔网上获得的。一旦大家回到家，又有电视和英特尔网，大家基本会这么做，打开电视同时打开电脑，电视机一直开着，同时也在网上搜索最新的新闻，但不太可能的情况是你不开电视机，只开电脑，花好几个小时在那里搜索新闻。当然，我们都知道电视新闻和英特尔网的新闻，肯定不会完全一样，我们不指望从电视上获得的信息和英特尔网上获得的是百分之百相同的。但是我们认为最后还是电视新闻会胜出一筹，因为电视新闻更具有互动性，还有一个主持人在那里随时和你播报新闻，让你感觉更亲切。

　　骆新：感谢珍妮特·艾尔休斯小姐为我们做的精采演讲。

　　听完她的演讲，也打消了我在论坛开始很多疑惑和忧虑。如果用比较简短的话总结一下珍妮特·艾尔休斯小姐的说法，英特尔网更多的是为勤快的人去准备的，而电视更多是为比较懒的人准备的。但非常万幸的是社会上还有一大批懒汉可以去养活我们这些电视新闻人，但前提是我们不能因此而变得更懒。拿坡仑有一句话，说一个由狮子领导的绵羊的队伍，一定会战胜一个由绵羊领导的狮子的队伍。一个电视台、一个机构、一个电视新闻机构，是否可以做得出彩和团队的领军人物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比如我们所熟悉的凤凰卫视，领导凤凰卫视的所有领导人，都是从内地的新闻界过去的人，但他们在香港、在凤凰卫视，他们把自己所有的智慧都拿出来，并可以领导凤凰卫视成为我们目前非常熟悉的一个新闻品牌。我们下面要演讲的这位嘉宾就是凤凰卫视中文台执行台长刘春先生。

　　刘春：谢谢，我走进这个会场我就知道我走错了，因为我不是一个分管新闻节目的负责人，我在凤凰卫视一共筹备了将近30个栏目，大部分是人文、纪录片、谈话节目，唯独没有分管过新闻节目，所以我走错了。我另外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个很正规的国际场合，这边需要有英语翻译，而且讲话需要有PPT，因为我是在一线工作，想到什么喜欢在纸片上写下一两句话，请大家允许我念我的一些小纸片。

　　我想讲一些新闻之外的话，这次电视节让我非常感动，因为电视节给两个话题非常高的重视，一个是深度报道一个是纪录片，我觉得这两个话题都是中国今天非常喧嚣、浮躁、急功近利、非常低俗的一个媒体环境，尤其是电视媒体环境下特别反常的一个现象。我非常希望这次的上海电视节能够成为中国电视变迁的一个里程碑，中国电视又一次走向自己应该走向的、作为媒体公共追求的道路。所以我想讲的第一个话题就是深度报道与媒体的公共追求。

　　这些话题可能对于我们国际同行没有什么意义，但我想针对我们今天的国内中国电视的发展，我有个人一些很不正确的一些看法。有关常识性的问题我不想在这里讨论，比如深度报道对人类历史的推动意义、比如普利策奖、尼克松事件等等包括60分钟、20/20。我们要承认中国电视就深度报道来说处在一个非常不景气的状况。中国的电视曾经有过黄金90年代，就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的后半叶，以新闻调查为代表，也包括其他的一些节目，包括省级、地方卫视的一些焦点、深度节目，共同构成了非常好的风景线，当时中国电视对社会发出了自己应该发出的声音。但今天深度报道在我们中国电视的整体格局当中大大衰弱。虽然庄永志描述了中央电视台的格局，就整个中国电视台来说，我们深度报道、电视新闻里面的深度节目包括人文、历史、社会等具有深度色彩的一些节目，基本上全面萎缩。原因也非常简单，一方面在整个电视格局当中我们缺了致命一环就是公共电视机构及我们没有BBC等台传播公共声音、脱离市场压力，制作一些真正的精品。另外我们现在单一的收入模式，我们目前的广告模式也带来了商业电视机构功能的萎缩，带来深度报道在我们大部分的电视台逐步萎缩。因为深度报道确实存在很多的问题，比如深度报道总是不那么令人愉快，有的时候会指向一些很艰涩、很深度的地方，阅读起来没有那么流畅。很多的深度报道更多的是面向高端人群，很难获得大众的喝采，因此在收视率上也会不占优势。深度报道还会带来政治上的风险，而且深度报道的成本支出要远远比脱口秀节目成本高得多。以上的这些原因带来了在中国大陆的电视界深度报道类的节目全面萎缩。但这种现象本身是畸形的，除了我们媒体应该有的基本公共责任和公共追求之外，就我在凤凰卫视运作的经验来看，从商业利益回报来看，深度报道和商业利益并不冲突。深度报道往往会带来一个媒体的影响力的大大提升，我们非常熟悉的平面媒体里面，我本人非常热爱的财经杂志，财经杂志很多报道非常深入，销量未必很大，但由于这些优秀的深度报道，所以财经杂志的广告收入，一直在平面媒体里面名列前茅。深度报道也会带来一个媒体的美誉度提高，带来媒体品牌的提升，我们从凤凰卫视的运作经验来看，所有优秀的深度报道节目都是我们目前广告最好的栏目之一，我也可以举一个平面媒体——《南方都市报》，曾经这是一个面向低端人群的报纸，经过近年来的改造，他的质量、回报也得到了大的提升。深度报道还往往和媒体的长期效益有关，我可以举一个例子，2003年的时候，我去台湾，我当时想购买一些人文历史的历史片，我整个台湾历史界我买不到一部，后来没有办法就在台湾筹备一个机构自己制作，我们制作了20多部历史片，包括蒋介石、宋美龄、民进党等等很多的事，这些纪录片在凤凰卫视播出之后，纷纷被台湾电视机构采购，而且这些年来，台湾电视机构又受这些纪录片收视率的影响，也纷纷反过来成立了纪录片专题片的制作部，这个例子也说明，有时候一些真正的精品、深度报道节目会大大提升一个电视机构的长期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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