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少红、李安等知名导演都有过合作,并奉献了《橘子红了》《卧虎藏龙》等令人印象深刻的服装造型的叶锦添,此次为“宝黛钗”设计的服装却惹来了很多争议,有人说“钗黛”的轻纱服装飘逸似唐朝,华丽如昆曲,就是没有一点明清服饰的味道(而《红楼梦》显然在写明清故事);有人说“蕾丝”这种东西绝不该出现在大观园里;还有人说,青白相间、略感阴森的颜色颇像王祖贤和张曼玉主演的《青蛇》——网友们的中心思想就是服装设计离心中的预想太远,或者说超出人们的想象太多,以至于本来答应接受本报专访的叶大师,临时决定暂时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在舆论甚嚣尘上的今时今日,也许他无法把自己的构思一一解释清楚?甚至也许内心深处他会有一丝后悔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但从最近一段时间叶锦添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们可以看出,给《红楼梦》设计服装,他觉得并无什么太大的特殊之处。“《红楼梦》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个既深入又不完整的梦,每个人都有一种填补它的欲望,而每个人对它又都有无限的期待和遐想,所以我只是在实现属于我的那个梦。”而关于大家的种种疑问,他说:“《红楼梦》的真实时代背景本来也是很模糊的,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明朝的影子,但很多细节都是清朝的。就作者曹雪芹而言,当时正是雍正乾隆年间,一个文学家、知识分子不可能不受到昆曲的影响,所以我在设计上加入了很多我个人对昆曲美学的理解。”
那么我们还是看看穿上他这些服装去演戏的演员们的看法吧——
唐一菲:他给我设计的服装全部是暗色,接近于黑色、深绿色。我第一次试装,说心里话,挺不开心的,我觉得秦可卿应该是一个光彩照人的美女,可我一看服装都惊了,怎么感觉跟个黑乌鸦似的?可是拍完之后,我看照片,哟,真挺美的。别看其他人的衣服挺艳丽的,但真正拍出来的效果,我最喜欢的是秦可卿这一套。叶老师真是相当有经验,他知道在屏幕上呈现什么样的颜色和面料才是最好的。而且当时我对秦可卿是没有太多了解的,我只是从表面上知道秦可卿应该是鲜艳夺目的。可是后来,我觉得叶老师是对的,秦可卿的这种美和性感是从骨子里流露的,哪怕这么深的颜色都压不住她骨子里的性感,这才是秦可卿。
可能大家对87版先入为主,所以认为《红楼梦》就应该那样。我觉得如果我们都像87版那样,那我们还拍2008版干嘛呢?没有什么意义了。应该有一些创新,创新的东西很容易在前期被否定,大家先不要着急,最后你们看整体效果。叶老师做了大家难以想象的大量的前期工作,倾注了很大心血,而且这些也不是他一个人决定的,是包括李少红导演在内的团队商议后通过的方案。
贾妮:给我设计的服装很漂亮,以紫色调为主,戏曲的那种造型。其实造型方面跟旧版《红楼梦》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说白了,《红楼梦》就是一部小说,不是真人真事,怎么能把小说拍得更美很重要,叶锦添的想法可能就是要拍出与众不同。我那天看回放,感觉画面静止的时候就是一幅古代图画,叶锦添可能就是想把它像一幅画一样连起来。应该还是以美为主。
姜彤:我也和李少红导演讨论过现在这个争议颇大的“铜钱头饰”,其实这种“贴鬓”来自京剧,少红导演说,京剧是国粹,《红楼梦》也是国粹啊,为什么不利用新版电视剧的机会把它们推向世界呢?都说弘扬中国传统文化,要从一点一滴做起啊。87版受条件限制,其实很多服装不到位,而现在叶锦添的服装设计,让我们一穿上就立马“挺”起来,少红导演说“这服装一穿上,人是活的”。
顾小白(新版《红楼梦》编剧之一):这是最适合叶锦添发挥的一次,以前他做古装,很多东西还是比较写实。叶锦添适合比较“飞”、想象力丰富的作品,他和别的美术指导不一样,他的人文功力、美术功力结合得比较强,一旦夸张起来不会有“飘”的感觉。但这种写意的东西会给新版电视剧《红楼梦》的拍摄带来挑战,因为写意的东西更多的要依赖技术来呈现。这些尝试和挑战让我感觉很兴奋,因为这是中国电视剧在意境上下“狠”功夫的一次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