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洪晃(blog)说你希望能借《红楼梦》恢复中国古代的性感,这种性感在现代社会已经看不到了。是这样吗?
叶:西方对性感的理解是看得到也摸得到,中国对性感的理解是闻得到与感觉得到,我们可以从这种东西方的差别中看出大众的审美理解和对事情的判断仍然过于表面,对古典审美中的韵味与间离一窍不通。这种审美的趣味,我相信只要能做到位,人们还是会有很大反应的。中国的审美在于含蓄而非彰显,在于意会而非言传。
《大明宫词》:特别的经验
记:当年电视剧《大明宫词》播出时,大家都夸你开创了一种唯美华丽的潮流,造型设计到现在都被认为是经典。而今日,却有不少批评的声音,你觉得这些年周围的创作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吗?
叶:《大明宫词》播出时,国内的观众看事情比较单纯,也十分直观,但是到了开拍《红楼梦》时观众已有了很多自己对事情的看法,而且有非常强烈的表达欲。所谓的网络恶搞也是观众参与的一种方法,而且发表意见时总希望有人去注意,会带着很强烈的攻击性,可惜的是这种起源于香港八卦杂志的饶舌风气却在内地发展起来。但我相信更大部分的观众是没有参与其中的,观众喜欢与否,必须要等待全剧完成后,作品的整体状态完整呈现出来时,才可以做最终的判断。
记:《大明宫词》的意境氛围和服装造型看上去受当时台湾舞台剧的风格影响很深。
叶:《大明宫词》是一个很特殊的经验,在此之前我已经做过关于唐朝的题材,对唐朝有很多的想象与经验,加上对古典舞蹈的视觉呈现初有心得,碰触到《大明宫词》就很快反应过来。李少红在北京给我展示了数百套已经完成的衣服,布料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在国内算很新的了。我问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她说穿起来不像古代人,没有古代美人的韵味。因此我给她看了很多我的创作,又重新做了几件主角的造型,在6天内把所有的衣服改掉,当时有很多今天十分有名的演员都在化妆间门外等着,我以一天50个以上造型的速度帮他们一一归位。我只有一个要求,与我服装搭配的场景必须有宽大的空间,光源要照顾到大面积的色彩、小面积的表情与精细的妆容,他们都做到了。我们没有完全按照历史中的服装来设计,更多是参考现代美术的用色方法,随意的构想,大胆的假设,精工的制作,一切都十分简单自然。
记:《大明宫词》给你在内地的发展带来了好的机会吗?
叶:我那时并没有收到太多《大明宫词》成功的消息,直到《卧虎藏龙》后我再到内地工作,才知道它的影响力之大。
记:你和李少红合作多次,包括这次的《红楼梦》,是因为当年那部戏带给你们成功的经验吗?
叶:自从《恋爱中的宝贝》以后,我们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赤壁》之后,我在下一部电影之前有4个月的空档期,那时遇到李小婉(blog),知道李少红要拍《红楼梦》,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与挑战,他们都希望我能参与,我就答应了做前期的工作,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影响到原构想的进度与完整性,最后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李少红的性格十分固执,她要的东西都会纠缠到底,她刻苦耐劳的创作状态与单纯天真的性格是我最欣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