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康洪雷回应《团长》追问:生活中有一万种公式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04日14:24  三联生活周刊
康洪雷回应《团长》追问:生活中有一万种公式

导演康洪雷在拍摄现场给演员说戏

  主笔◎王小峰

  生活中有一万种公式

  三联生活周刊:这部电视剧从一播出,争议就特别大,兰小龙想说的挺多,但是感觉写散了,创作动机和观众期望之间存在太大差异。

  康洪雷:这部剧有4集我就没拍,量很大。我是拿第一稿来拍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可时间不等你啊。有时候拿一个故事大纲来做,它包容的很多东西在剧本里肯定有取舍,这个过程里相对来说思考不是很成熟,那么肯定要顾的东西比较多,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在二度创作时,基本还要抓住一些我想表达的感兴趣的东西。我在拍摄过程中发现,若要给每个人物定一个生死和未来,你都不配,因为你不知道这60年中他们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甚至是什么样的结局,你只能想象他当年浴血奋战风华正茂的样子,却很难想象他的未来,因为未来个个是平静如水。那么就有了我现在这样一个结尾:一个老人在大街上左臂夹棵白菜,右手拿份报纸在回家的路上,很多人和他擦身而过,独白在旁边飘着:“年轻时想回到一个叫北平的地方,现在我老了我不回去了,因为抬眼我就看见南天门……”小龙的小说里肯定会有每个人的结局,我想它作为文学会有力量。但作为影视作品,我们不配给它定一个生死或未来。

  从目前看,《团长》是毁誉参半,很多人对我讲喜欢或不喜欢,我认为它首先是特别正常的一个文艺现象。从个人创作来说,有什么得失?我到现在几乎还没来得及去总结这个事情。

   三联生活周刊:《团长》的节奏有点慢,不像《士兵突击》那样有故事,环环相扣地往下延展。

  康洪雷:这个我理解。其实这次创作的时候,我有这样的想法,潜意识也好有意识也好,从电视的角度讲,我们的东西变成了消费品,在这部作品里我特别不愿意这么做。中国电视剧不能全是消费品,不应该把它当成简单的商品去对待。有人说康洪雷前面的作品做得很好,问我想不想往下走,有时候我都在问自己是不是想超越上一部,但这种想法想都不该想,过去的东西就该翻过一页。这部戏我总想换个讲故事的方式,换一种对人物的表达方式,甚至换一种表演方式。意识就贵在这里,叫求新和创新,我就是从骨子里不想重复自己。求新和创新就会有风险,你不知未来的路是什么样子,你才充满了探秘的好奇往前走。如果是熟悉得不得了的路,我相信这东西没什么生命力,没什么意思。那么从这个角度,我特别想在这个戏里做个大胆尝试,这个尝试是什么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英雄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来表达。

   三联生活周刊:《团长》是想颠覆战争的概念和战争中人的状态,你的重点是什么?

  康洪雷:我会把一个铁血军人背后的“小”渐渐显露出来,会把一个猥琐的人通过一集一集的电视剧让你看到他光辉的一面。这可能是很符合我的生存逻辑,因为我这人有时候很难被人看好。经常有人说:你就是康洪雷啊!我说你是不是特失望,他们说真他妈失望。他们想象的我首先身高是1.75米以上,膀大腰圆,然后留一脸胡子,最起码年龄有55岁以上。人们有时候会有一种惯性的思维和想象,其实这种东西往往很不准确,带着这种东西去看问题想问题,都会失望。生活中有很多一片一片的东西,你就会有一个习惯。我发现这里面有特别妙的东西,拿时髦的话说就是拐点,你恰恰在这个拐点之中。我倒想研究这样的故事来阐述我的故事和人物,恰恰《团长》给我提供了空间和机遇。在生命随时逝去的年代以及毫无尊严感、蚕食在心里的时候,人们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我相信,战争打成那样,军人是没脸见人的。南北夹到那么小,被人从东北追到这个地方,你脸上毫无光泽感。仗打成这样,作为军人再无无辜之人,我想把这种东西表现出来。可再无辜也是人,心中这种郁闷、悲凉和羞辱靠什么来延伸?如果像过去那样表达,悬梁自尽、撞墙而死,显示出我的刚烈。可不是所有人都那样,那些人怎么生活?我想可能有两种:一种是逃离到远处,眼不见心不烦;还有一种是把自己同流合污,变成不知耻的人,让自己舒服一点。可能就这两种,所有人可以指责你,甚至可以拿石头打你,因为战争让你们打成这样,他们心里可能有这种负担。但他们表达出来可能更多是我想活下去,怎么活,赖着活呗。那么在开篇呈现出的那样一种状态就是一群无赖形象,随着剧情往下发展,关于台词和方言的处理,冗长的这种东西。反正我们的剪辑师刘淼淼差点崩溃,他不知道该怎么剪,他觉得里面的包容量很大,他也想把什么东西都表达清楚,其实可能也犯了大忌,什么都想表达可能往往什么都没有表达清楚。他会有这个辩证认识过程。但按现在的叙述,我认为该讲的都讲清楚了,人物的树立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故事深处有一种畅快。

   三联生活周刊:在所有的批评中,周传基教授写的最尖刻,他本身就是远征军。你和兰小龙都没有经历过战争生和死的环境和考验,创作大都是通过想象来完成。周传基的评论启发我的一点是:离战争年代更久远的人怎么去看战争?

  康洪雷:其实我觉得周教授这样讲我特别能理解。当年我做《激情燃烧的岁月》,很多干休所老干部看完也骂:“我们怎么是这样的?谁说我们是这样的?”人不太会去承认他落魄的一面。我举个简单例子,我们年轻时打过架,头破血流,也有过惨败的时候,可过若干年你肯定不是这么讲,你一定讲你败得是有理由的,是智慧的败。你不会说这一砖头打在脑袋上是别人打的,会说是别人不小心打到你头上。还有一种叙述方法是,在你英勇搏斗的时候后面人不注意把你打了。现实往往不是这样的,艺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还有就是当事者迷,我永远相信,有些题材一定让旁人去看,他冷静、客观、理性,经历战争的人不见得最准确,没经历的人不见得不准确。艺术是贵在创造精神力量和精神真实,这个很重要。当然你不能说直面的东西不真实,它必须真实。我们看到的这些资料和照片,大溃退时期的新五军甚至比这部剧里表现的还惨,只是这些曾经经历的人他们平静如水。我去采访和看望这些老兵,他们没一个人说过去,他们不愿意讲。我后来明白,他们心中的波澜壮阔,用了60年时间按在心底深处,才能过上今天这样平静如水的生活。这跟我们父亲那一代不一样,父亲那一代甚至是带有炫耀的方式来表达他们英勇善战的当年。我突然发现这份平静是那么高贵,让你仰望,让你不忍心走到他们身边去询问那曾经的曾经,那么你只能站在一定的距离内去观望,从各种资料里寻找他们的英姿飒爽,去寻找他们在战争中的绝望与希望,那种激扬顿挫和近距离搏杀时的英勇。你只能这样,这是我在创作时候最最直接的心理。如果我们还有点良心,我们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演绎他们当时的故事。这无形中增加了很多困难,然而困难反而是一种动力。小龙看了两架子的书,两架子书不会白看的。我查阅了整个关于远征军的资料和图书也能有半架子,我知道那个时代惨烈到什么程度,我知道大家在山里面经受的苦难还有那种饥饿是什么状态。我们也到森林里去看过,知道那些荆棘会把衣服刮到什么程度,战争下在南方卫生是什么样,还有衣着的状况。周老师的话我确实是理解的,因为他曾经是远征军,他要以这段过去为荣,那么荣就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三联生活周刊:可能很多人对服装化妆道具感到别扭,包括周教授认为很多不符合事实。

  康洪雷:我听说了。有人和我讲,服装道具,包括枪械、钢盔。其实我们的钢盔是严格按照那个年代做的,还有孙立人一直穿着马靴,他就喜欢穿马靴、马裤。孙立人是从美国读书回来的,不管怎样,马靴得擦得锃亮,我可以很旧我可以很泥泞,但是军人的仪式感很重要。比如戏里的虞啸卿。当一个军人连仪式感都没有的时候,怎么能让人相信?那么就是这样一帮永不被相信的人干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它里面有很多的悖论,其实不是人家的错,是我们的惯性思维造成的误解和错误。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里太多了,比如因为一个人喜欢开玩笑,不严肃,没有领导风范,殊不知那个人的能力强得不得了。难道生活中只有一种公式么?我相信生活中有一万种公式。

   看明星八卦、查影讯电视节目,上手机新浪网娱乐频道 ent.sina.cn

网友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匿名发表
Powered By Google
Flash内容

相关博文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