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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07年4月发行那张 《中国孩子》之前,周云蓬只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为人所知。如果你经常去酒吧听演出,或者混迹于“马齿民谣”之类的论坛,或许才会比较熟悉他以及小河、万晓利(听歌)、王娟、张玮玮这一串名字。
人们还喜欢用“绿林好汉”来称呼这批音乐人。他们在做的,是一种与国内传统抒情民谣不太一样的尝试。他们呈现的演出并不是酒吧中那种或靡靡或狂躁的风格。他们的曲调更加质朴,有时会夹杂些西部民歌或佛教音乐的元素,以及非常多的即兴SOLO;在歌词上强调和听众的现场互动,直白、口语化,很容易听懂;在题材选择上主动涉及了一些社会现象,没有太多避讳。
在这群“好汉”当中,周云蓬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与好友小河的活泼不同,他显得更加沉稳,不过那也许是黑色墨镜造成的效果。作为一个盲人,周在内心对世界的沉淀,有其遮蔽在墨镜背后的神秘与厚重。他在大学选读的是中文系,随后却来到北京卖唱,几年之间一个人走遍大半个中国。他起初并没想到自己会以创作音乐为生,却偶然得到与摩登天空签约的机会,一年后推出了第一张专辑《沉默如谜的呼吸》。
那张专辑的新鲜气息让人眼前一亮。多年来独行侠一般的经历,使他的音乐表现出一种辽阔的孤独。一些朋友称他为“老周”,那是种无须解释的默契。
老周其实并不算老。他认为自己更类似一株 “寒带植物”——由于生长周期较长,积蓄了更多热量。这股热量通过他的第二张专辑《中国孩子》得到进一步的释放,或者说是爆发。正是与专辑同名的那首曲子,让更多人在强烈震感中一下子认识了他。“不要做克拉玛依的孩子,不要做沙兰镇的孩子”,与世界带给他的黑暗不同,这一次,周对世界的反观,用的却是一种异常的明亮。在歌词之犀利与背景童声之天真形成的巨大反差中,他一连串地提到了那些被大火吞噬,被洪水淹没,以及更多遭受着人为伤害的孩子们。这首歌很快在网络流传起来,引起强烈反应。
2007年底,因为这张专辑,《南方周末》的年度文化原创榜第一次用“音乐公民”评价了一个歌者。
二
1970年,周云蓬生于长春。他从小患有眼疾,求医治病的希望,在九岁那年划上无法逆转的句号。世界留在他脑中的最后一个意象是动物园有大象在用鼻子吹口琴,这也成为日后音乐创作的动因之一。
尽管中学时接触过口琴、二胡、阮和吉他等乐器,但他那时的兴趣点却并不在音乐上面。他最喜欢的其实是看书,或者说听别人给他念书。这个兴趣一直持续到现在,后来就成了习惯。甚至“几天不听音乐也无所谓,几天不读书就受不了”。
来自书籍最早也最有力的一次冲击,是来自春风文艺出版社(blog)的那本《朦胧诗选》。虽然在编选上并不完备,但对于他以及许多八十年代的大、中学生来说,这本书起到了某种精神启蒙的作用:“我们以前没读过这么现代的东西,比如北岛的《回答》。那时候觉得自己根本写不出这样的诗,其实也读不大懂,但就是觉得新鲜。”他还记得许多顾城的关于孩子的诗,认为那种“晶莹感”更容易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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