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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蓬:对,我觉得这一代,80后,90后,应该更自我。前阵子张铁志写《摇滚能改变世界么》,找到我。他老觉得我是个特别愤青的人,相信摇滚能改变世界。结果我跟他说我更提倡花花草草的那种音乐,苏打绿(听歌)、卡奇社(听歌)(注:台湾的清新民谣乐队)什么的,我觉得那种音乐可能对社会更好。愤怒的音乐有一点就可以了,它容易培养过激的性格。而那种小可爱的音乐,它是从个人出发。中国缺的就是这样个人的意识。张铁志很意外,他说你怎么会喜欢那种音乐?可我觉得要大家都听些那些音乐,有些东西反而就好起来了。也不能老是《中国孩子》这种音乐。比例千万不能失调。
问:这么多年现场演下来,你觉得你的听众是否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周云蓬:我出第二张专辑的时候,听众群体发生了变化。过去都是25岁到30岁的人听我的歌,现在有很多高中生,90后的也爱听。审美能力的培养,相比绘画和诗歌,音乐的力量可能更大。音乐可以提高人的审美。一个很懂得审美的人,他很自然地就会去做许多事情。可你看现在的中小学生,艺术课多么少啊,我们的教育就是要造就不感性的人,似乎越理性越好。所以他看什么都没有感觉。他觉得审美是你们艺术家的事,我们不管。那就很麻烦了。美都感觉不到,你还有什么乐趣呢?
不过没有人可以狂妄到引导孩子怎样审美。就是说,这不是提供中华鳖精,而是要提供基本的粮食。提供最基本的知识材料。它的前提是相信人会有自己的创造能力。
问:现在集中关注社会现象的,大多是理性的声音,很少有像音乐这种感性的声音。
周云蓬:我觉得感性的东西可能更深入血液。所有打动我的东西都是感性的具体事情。但艺术家也不能把这当成你的责任,觉得要去唤醒社会意识。别老替别人操心。我现在演出,尽量把情绪调和成两种,一方面有一些很内心的歌,一方面也有关注社会的歌。整场气氛就比较好,比较饱满。我还在豆瓣网的“周云蓬小组”发发帖子,网络也是一种交流,像自留地一样,可以不停地经营它。
问:你会特别喜欢什么声音吗?
周云蓬:我在西藏喜欢听牛铃的声音。一低头一抬头,周围全是牛铃的声音,变幻莫测又清透。我比较喜欢水声,海洋啊,流水啊。我去过雅鲁藏布江大拐弯,据说那里的水很壮烈。我听了听,像闷雷,很低沉,很持久。
我是靠听觉来感觉世界的。如果声音太大了,我会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所以我去特别吵的酒吧,就会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像眼睛被蒙住了那样。(唐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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