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祖咒:我的音乐承担着自媒体的作用

2013年03月21日15:10  中国新闻周刊 微博
图说:1月30日,北京草场地艺术园区,左小祖咒在工作室外的小院中。摄影 本刊记者 李强 图说:1月30日,北京草场地艺术园区,左小祖咒在工作室外的小院中。摄影 本刊记者 李强

  摇滚师、艺术家、好商人或者音乐骗子,这些是左小祖咒傍身的标签。这一次,他又制作了一张唱片,唱出了教育、食品、药物、环境、拆迁、贪腐……

  本刊记者/陈涛

  (中国新闻周刊网独家稿件,未经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对于这个世界,你相当的古怪;对于我,你一点也不奇怪。”左小祖咒曾在自传性歌曲《忧伤的老板》中这样唱到。在音乐界或摇滚圈,“左叔”“左老板”的声音很“古怪”。但这不影响他一直拥有着众多粉丝。

  春节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在“壹空间”门外,500个乐迷在寒风中排着长队等待着检票。他们来看“左叔”新专辑《这小小的葡萄我从来没吃过》的发布演出。

  播放完新专辑中第一首《贼喊捉贼》,左小祖咒出场了,依旧是标志性的一顶小礼帽、一副蛤蟆镜、一身黑色长衫,像民国时期的黑帮。没有开场白,他右手握住话筒,用沙哑的声线唱起了1998年第一张专辑《走失的主人》中的《关河令》。

  “这就是一张微博专辑”

  380元的门票外加赠送一张专辑,这在左小祖咒的演出和作品史上并不算贵,他在2008年的双CD专辑《你不知道东方在哪一边》卖到了500元,而近年来其他专辑无一不卖到了150元一张。

  但这次并非名副其实的新专辑发布演出,《平安大道的延伸》《乌兰巴托的夜》以及与台湾歌手陈升合唱的《爱情的枪》都是旧歌。这是因为新专辑《这小小葡萄我从来没吃过》是一张童谣专辑,除了《明天多云》《他们的儿歌》之外,其他均是与其他歌手合唱或邀请其他人独唱的作品。

  “这就是一张微博专辑,它谈到了我们的教育、食品、药物、环境、拆迁、贪腐等问题。”左小祖咒坐在草场地艺术区的工作室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这张专辑缘起2011年11月作家李承鹏在微博上发表的一首歌词《奶奶个腿》,并@左小祖咒。“他其实是希望我来唱。我作为一个艺术家,看了这个歌词,就感到这个词由儿童唱比大人唱好。”左小祖咒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左小祖咒决定要做这样一张童谣唱片,“我在十几年前就想做了”。他说。随后,他主要通过微博征集其他歌词和歌手。

  “后来韩寒和作业本(注:著名微博网友)也参加了,剩下来基本上是我写的。有的是微博上不知道谁写的,我们整理出来。”左小祖咒说,“与曾轶可合作,我发现她写得很好,我就把我那部分拿掉了,直接用她的,写成了《黑猫白猫》。”

  左小祖咒更是让自己5岁的女儿吴朵曼演唱李承鹏作词的《奶奶个腿》。整张专辑的后期混音在台北完成,陈升帮着左小祖咒找来一批排湾族小朋友参与了和声。

  “很多人就问,左小你为什么每天都耗在微博上面,哪有时间创作。专辑出来之后,他们就发现,我在微博上玩的时候也是在工作。”左小祖咒说。

  “我的音乐一直承担着自媒体的作用”

  从2012年11月份开始,左小祖咒有一条置顶的微博,是关于自己老家拆迁的事。这事恰似作业本作词的那首《大西瓜》。左小祖咒解释,“这首歌其实是之前就写好了的。”

  事实上,早在2011年的专辑《庙会之旅2》中,左小祖咒就创作过一首《钉子户》。“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一个媒体。”左小祖咒笑着对《中国新闻周刊》说,“我的音乐从1998年以来,一直承担着自媒体的作用。他们在写歌词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写新闻了。”在其早期的歌词中,便充满了诗意、凶杀、惊悚、恐怖、栽赃、寓意。

  有人说左小祖咒写这些反映社会现实的歌是有目的的。但他说,自己“并不懂政治,但或许我这人就是政治的。我也不像韩寒、李承鹏、作业本他们那样,会写时评。可能他们把我当个政治歌手,其实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

  虽然乐评界的一众大腕儿都对“摇滚师”左小祖咒的作品称赞有加,但仍然有人在豆瓣上发帖说左小祖咒是“真商人,伪艺术家”。

  左小祖咒对这些也不太在乎。“我在2005年之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今天要面对自己的粉丝,就是你的客户,你不可能装神秘了,不能躲着不说话。一个音乐人必须去做自己的生意,必须把自己的唱片卖掉。”他说,“但这个世界仍然有一帮音乐人他们在装,他们可能看了很多的书,觉得摇滚歌手继续装起来比较好,像上世纪80、90年代的明星一样保持他们的神秘性。”

  近年来,左小祖咒的唱片在淘宝也有售,“每个唱片我都签名,有它的形式感。”有时签多了,他脑子里在想别的事,连名字都签错了,“你跟市场和乐迷之间的事,你介入了这个,所以有人会说你是商人啊之类的。”

  “我不虚荣不太苟且地生活在世界上”

  其实,左小祖咒平时并非那副小礼帽、蛤蟆镜的打扮。他穿着随意地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直到摄影师要求拍照时,他才扮上自己标志性的装束。

  “我的唱片一直没有落价,也没有涨价,但独立音乐的一些唱片价钱都卖到180元一张了。”他说,“基本上是我左小祖咒带动了行业的个人收益,每个独立歌手都可以靠自己,觉得这一行还有些奔头,可以不依靠其他人或机构的合作也能活下来。”

  事实上,早在2008年发行《东方》时,环球唱片公司的一个高管就表示过签约左小祖咒。“这个事也没跟别人讲过,我现在想起来了。环球唱片跟我谈的时候,我表示了兴奋,因为我从小也希望被全球最大的几家唱片公司签约。”

  但一个礼拜后,他婉拒了,“当时我已经发表了5张专辑,觉得环球来得稍稍有点晚了。我真不能为他们赚到钱,他们看上我的艺术能为他们公司赚钱,而不是看上我的艺术(本身)。”

  而且,如果签约大公司,双唱片《东方》长达100分钟的时长很可能被砍掉30分钟,“如果我发表的话,今天我的粉丝仍然听不到全部内容。我仍然愿意做我现在喜欢做的,你们(记者)来了,我可以送你们唱片听听。如果签约了公司,我就没有唱片给你们了,他们不会给我太多的唱片,你们采访还得经过他们的同意。”对这些,左小祖咒想得很清楚。

  2009专辑《大事》中的《北京画报》,左小祖咒这样唱道,“像贼一样苟且偷生”。

  如今,回忆起,左小祖咒认为,“不是我们,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苟且偷生地活着)”。而他自己保持做独立音乐人的原因是,“这样保证了我不虚荣,也不会太苟且偷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左小祖咒接着说,“很多艺术家,他们说的不是人话,过的不是人的生活,他们过的是猪狗的生活,还要非得他妈的点缀自己的生活,这是不对的,生活本来就是这个逑样,你干吗像流行歌手一样需要一个大大的房子,大大的房子里面还有个钟,有个小花枕,枕头上面还有个小松鼠斜靠着。”

  左小祖咒的风格其实无法归类,即使算作民谣摇滚,他也经常走一些不一样的路子。当年的《大事》是一张电子民谣专辑,“当时是中国的民谣像周云蓬、小河、万晓利、李志都比较凤毛麟角的时候。但这张专辑颠覆了中国对民谣的概念,比如民谣不一定就弹吉他、吹个口琴那样。”

  而新专辑《这小小的葡萄我从来没吃过》,左小祖咒用14个月的时间,做出了或是国内第一张微博童谣专辑。左小祖咒关心“市场”,他直言不讳地说,“希望更多的人喜欢这张新专辑。”

  他甚至很清楚哪首歌比较火,比如像和曾轶可合唱的《小小事件》《黑猫白猫》,以及吴朵曼演唱的《奶奶个腿》,而韩寒作词的《他们的儿歌》没那么火,因为“写得比较隐晦,需要慢慢去体会”。这就是左小祖咒的风格,有时隐晦,有时戏谑,偶尔也给出几记直拳,但始终是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腔调。

  就像在现场演出,不管观众多High,他还是不紧不慢、荒腔走板地唱着新闻和段子。 ★

 

(责编: Grace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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