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爱地人
相比上张专辑像《我是怎么了》这样明显英式、明显Coldplay曲风的作品,谭维维[微博]的新专辑《乌龟的阿基里斯》,至少在编曲上,是很难用具体的曲风定义的。它变得纷繁、复杂,当然也必定会有一点晦涩。它的优点在于这是谭维维对自己的挑战,它的缺点则是将会考验歌迷的接受度和耐心。
谭维维的《乌龟的阿基里斯》或许不是一种完美成熟的专辑,但却是一张依然在路上的专辑。实际上,从音乐的角度,看不出谭维维为这张专辑设立了什么固定的目标。这一方面说明了专辑至少在效果上的不够完美,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它显然没有刻意投机取巧。
《乌龟的阿基里斯》也算不上是相比前两张专辑的什么蜕变之作。新专辑倒更像是前两张专辑在音乐气质上的顺延,带着前两张专辑或民谣、或电子、或摇滚的积累,继续走下去的结果。所以,以完美的标准来讲,这或许是一张半成品的专辑,但对于一个走在路上的歌手来讲,这种渐进式的成长,积累的全过程,显然不是无意义的。甚至可以说,没有这个过程,反而是无法想象的。
专辑在音乐的方向上,也是充满冲突,甚至矛盾对立的。表现在《拥抱》这首作品上,就是专辑最后呈现的是两个版本的编曲:刘洲的版本,以及英国制作人Jason Boshoff的“伦敦版本”。两首作品实际上都融入了一些世界音乐元素,达到了一种纵深感很强的意境。JasonBoshoff更符合国际制作人的手法,开放的线条让音乐极具爆发和冲击力,营造出一种大气场的效果。而刘洲的编曲,则更多保留了谭维维的民谣气质,并挖掘出她身上感性的气质,所以作品不仅有了一种迷幻的味道,还有一种特别迷人的风韵。两种不同气质,甚至不同走向的风格,都在这张专辑里得到保留,一方面说明谭维维的“分裂”,另一方面也还原了专辑从创作到制作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和任何可能性。相比那种从一开始就明确一切走向甚至细节的专辑,《乌龟的阿基里斯》其实好就好在提供了音乐创作一个更原始的图景,它告诉歌迷,唱片其实并非是一件流水线的终端产品,它也可以是一种疑问、一个过程,可以充满着不确定性和未知的可能性。
当然,虽然充满着不确定性和未知的可能性,但也并不代表谭维维已经迷失在音乐的疆域。事实上,这张专辑依然是有基石的开拓,而它的基石就是前两张专辑,也可以说是摇滚元素,依然成为了整张专辑音乐的主脉络,并在这个基础上拓展、延伸、补强。
专辑既有有态度的作品,比如《为什么》、《我反对》和《墙》,而它们提出的也是摇滚乐一个很古老的问题:“为什么”?不要看不上这种初级的提问,作为一种自省的方式,它本身其实就是一种态度,如果一个唱作歌手连为什么都懒得问,那么即使做出一张“伟大”的专辑,又有什么意义?
而《黑则明》的歌词内容,则证明了它不仅仅只是在玩谐音的文字游戏,悬念的歌词,加上充满悬疑感的音乐氛围,也让疑问却没有答案的这首作品,留下无心的想象。而无论是谭维维高音区的嘶喊,还是Jason Boshoff通过弦乐层层递进的音乐,更让作品充满极强的音乐纵深感。
《恶之花》里谭维维的柔美动听的声线抚摸,也让这首名字很“恶”的作品,显现几许飘逸和唯美的韵味,而复古的七十年代摩城式节拍,加上当代的融合元素,以及点睛之笔的口哨声,亦让整首作品充满了一种魔幻的味道。同样是柔美的声线,谭维维还将它表现在《树》这首作品节奏急促的副歌里,这种节奏差恰到好处的处理,从摇滚乐的表现上来讲,显然也证明了谭维维不是一个摇滚卡拉OK歌手,已经能够在音乐里,能够更从容更随兴的表达自我。
《乌龟的阿基里斯》里浓郁的氛围感,一些世界音乐元素的运用,以及一堆很难定义的元素组合,都让唱片成为谭维维迄今为止音乐最为饱满的一张专辑。穿插期间或高亢的摇滚、或悠扬的民族韵味,也让谭维维的声线表现,进入到一个更随心的状态。唯一不够完美的,就是专辑在矛盾和纷繁的音乐中,还没有达到裂变后柳暗花明的结果,还无法提供一个明晰且自成一格的音乐结构。但对于一个唱作歌手来讲,或者这也算是提供了一种悬念和期待。